顾青远说晚上陪她吃晚餐,但是他失约了,给她的解释是,临时需要见一位重要的客户。
他工作上要忙,她从来不会去耽误他,也没有让他舍弃工作一定要陪她的习惯。
见客户,不是他的职责,这种事情应该交给他的秘书去接洽,或者助理替他处理,乔博森在医院,他亲自去见的会是谁呢?
她没有问,即便问了,顾青远定然会给她一个回答,有些回答只是敷衍,也没有问的必要,她也不愿去听该。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晚上八点,陆欢歌心里紧张之感,难以形容,梁甫那头说已经准备就绪,只要八点一过,要召开发布会的消息就会立马,放出去。
可陆欢歌这种紧张之感,还没有维持多久,就变成了恐慌。
十几分钟不到的时间,刘亚静就打来电话说梁甫头疼病,又犯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严重,在医院昏迷不醒。
短短时间之内,梁甫就可以从和她相谈甚欢变成住院昏迷,转变得太快,陆欢歌一时难以接受蹂。
“你来医院吧。”刘亚静哽咽地说。
刘亚静向来是一个坚强的女性,她爱梁甫,爱得大度,一般人难以达到的境界,梁甫重病,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北京最近的昼夜温差大,白天裙子出去,晚上就要套一件针织衫,她拿起开襟的针织衫,挽在腕里,刚离开座位。
徐妈从厨房准备好了汤,端出来,陆欢歌下午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面色凝重,心事重重,而且有些打不起精神,却又强颜欢笑,让人担心和心疼。
又见她急匆匆地晚上要出门,一会儿要是先生回来又见不到她,该着急了。
“太太,这么晚还要出去吗?”
徐妈,是为顾青远探口风,陆欢歌体谅她的职责所在,说:“我有急事,出去一趟,要是晚些回来或者不回来,和青远说一声。”
徐妈想说的是,太太,你是有电话的,可以自己和先生说,不是她不愿意转告,而是有的时候,陆欢歌应该学会主动一些。
太太的主动,哪怕细微,对于先生来说也是莫大的恩赐,就如上次太太送给先生袖扣一样,她每天都能在先生吃完早餐上班的时候,看见先生低头满意地打量一眼袖扣,挂着笑出门。
因为她的冒失,将先生不打算更换的西装拿去清洗,掉了右袖上的那枚扣子,他不知道多着急,顾忌她是长者,换做别人,指不定早就辞退了。
很多动人的情感,都体现在不经意的,容易让人忽视的细节之中,太太对先生就是如此,太太感受到先生的爱,可是一些很深的爱,细到太太看不见,而先生也不会去说出来。
当然,也没有谁想对谁好,天天挂嘴边。
陆欢歌已经快速换好鞋,徐妈还是叫住她,问:“晚饭?”
“不吃了,饿了我会在外头解决。”
匆匆忙忙之间,她忘掉,这一片是别墅区,出租车少得可怜,家家都有私家车,以前她乘坐公交去上课,也是徒步了很久到站台,或者是顾青远送她。
此时的她有些后悔大学期间,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考驾驶证,要是她有的话,也可以用钱买一辆实惠一点的车,不像顾青远或者乔博森的高档型的车那般招摇,只要自己想出门就能驾着车,四处漂流。
出门,也会比现在车都没有方便许多。
为什么想要立马见到梁甫的心,如此迫切,是怕发布会不能如期举行,还是和这个来不及叫一声爸爸的男人一起,游玩了南锣鼓巷和后海,谈了很多心,以至于,她也想有一个爸爸。
说实话,都有吧,她不是那种只为目的其它一概不理会的人,也不是那种完全纯得像一汪水全念情分的人,情分与利益交织,在现实中,时间早已经改变了她那一颗淡泊的心。
要是现在有一个人开车来接她送去医院,远比她徒步去车站,然后坐车去医院,速度要快。
万般无奈与考量之下,她拨通了顾青远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不知道他是没听到、调了静音,还是在考虑接不接她的电话。
换做以前,陆欢歌不会执着一个电话,现在,她却非他不接不可,顺便希望能够通过电话来听到些许苗头,知道他和哪个客户在一起。
顾青远终于在她的坚持不懈之下,接通了电话:“欢歌,吃饭了吗?”
他总是那样关心她的衣食住行,可是,她要的是一颗以爱为名的心,而不是那些外在,她设想过,两个人并不富裕,却能同甘共苦相濡以沫。
顾青远清不清楚她所想呢,他不是总能够轻易猜透她的心思么,这点也不难知晓吧,他只是,做不到。
电话那头很安静,顾青远聪明地避开了她能知道客户的机会。
他的小心翼翼,让她觉得可怕,太慎重了,做事。
如果她没有猜错,一定是易代,乔博森不是打过电话给他,易代这么
难缠的人,需要顾青远亲自解决。
“没有。”她刚想说他能不能回家送她去一趟医院,易代的事情她暂时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思考,想见梁甫,她想见。
他却良好心情地说:“等我?”
顾青远以为这么晚她没有吃饭,是等他,那不好意思,让他自作多情,要失望了。
“不是。”她都能感受到,顾青远瞬间良好心情减低到负值,“你可不可以现在回来一趟,我有急事,需要你开车送我。”
“你知道我在见谁,所以用这种方法阻止我,对不对?”顾青远何时变得喜好猜忌。
本来不想纠结在易代这件事情上,顾青远却自己揭了自己的底,他在见易代,陆欢歌突然很想感慨一下自己准确的女人第六感。
“青远,别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你送我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也许这就叫做换位人生,他这样是想让她也感受感受不能解释,是多么难以言语的憋屈。
他毫不留情地揭露她做的事情:“你动了我的文件。”
注意,顾青远说的是‘你动了我的文件’,而不是‘你动了我的电脑’,电脑是公用的,但是文件却是私.密的。
她尝试了多少次密码才成功破解,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咬紧牙关不承认吗?
“是,我是动了你的文件,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慌什么。”她说到后面,还理直气壮起来,最开始做得不对的人是他。
顾青远轻笑,就知道她会如此看他。
他看了一眼正在那边悠闲地品茶的易代,易代不着急,他自然也不会焦急易代拿不下,他从踏入商场上,得出最真理的一句话就是,谁最先急谁就输了。
易代之所以会这样的态度,无非是他都亲自出面,为他手头上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摆摆架子是少不了的,而且易代就是当初在董事会发起联名抵制他出任CEO和总裁的人。
梁子早就结下,可是,顾青远问心从进广毅的第一天算起,他没有和易代有过接触,谈不上得罪。
平白无辜地遭人排挤,无非两个原因,一个是,排挤你的人都得了‘红眼病’,看不得别人一路风生水起,另一个,就是易代背后有人操控,他不是得罪易代,而是那个幕后人。
如果是后者,那么,幕后者又是谁?
他会思索一番接通陆欢歌的电话,刚好找一个理由,磨一磨易代的闲情逸致,他要告诉他,不是非他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可。
谁最先急谁就输了,这句话,不单单是用在商场上,在情感生活上同样适用。
她只要发生丁点不好,他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着急,所以,他输了。
这是他发现她暗地里破解他的密码,在心里清楚认识到的,他输了,在她不信任他的那一刻起。
他一直在想办法维持两人的关系,他爱她,毋庸置疑,她也爱过他,同样他深信不疑。最爱的人不一定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了,也是折磨,比如现在的每时每刻。
陆欢歌是吃定了他,只要她一召唤,他就会放下所有来到她的身边,以前,总是。
他为什么如此惯着她,只因为,他以为这世界上所有的事物也没有她重要,惯着,惯着就出毛病了,她便不懂得珍惜。
她想让他立马回去,大晚上的能去哪里,最近她可没有繁杂的事情,最让她苦恼的无非一件,就是他在做什么,进展如何。
当她意识到他见的是易代,所以,也开始想办法,来阻止,可她那么多的办法不用,选了最愚蠢的。
愚蠢不是骂她,只是觉得,她是在玩火。
文件的密码设置,他选得很特殊,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她要想起,很费心吧。
其实,他有意无意做下这份文件的同时,在做一个实验,他也想看看,陆欢歌现在对他是如何的,密码他可以选择很多种,她陌生的,可是他挑的是他以前提醒过,给过她提示的。
也就是在给她机会,破解密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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