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日出门又见着谁了?”虽非有人指使,想来嫶曼不会这么反复着情绪。
李夫人没了,三方掌宫又各怀心思的低调未显,似乎我就成了那出头的鸟了,想必这宫里想要针对我的人愈发多了,故而我倒是不知嫶曼又被谁给污了慧听了。
洛葱四顾看了下,用只能我们两个人的音量开了口。
“奶嬷嬷说公主今日出去从暖房归来,途中遇着了琅夫人,公主对她很是思念、于是便跟她在外玩耍了会儿,然琅夫人担忧公主受寒、便催促她归回了。”琳琅在信宫时间不短,难免有跟她走的近的人,所以说起她,洛葱很是小心。
晨曦、诗曼、别个宫中数不清的主子婢女都想要在我身上下些功夫,我倒是不惊讶的,但是琳琅一直被我忽略了,这会儿突然听洛葱提及,倒是一时感慨的了。
嫶曼在记事的时光里跟了琳琅不少的时间,她们之间的感情不亚于我和嫶曼的深度,琳琅若是想要给她灌输什么思想,自然是可以事半功倍的。
自然,琳琅不一定就对嫶曼说了什么关于我的言词的,但是大冷的天儿她不应嫶曼一同去她宫中玩耍的提议、又在带着嫶曼跑跳着跟奶嬷嬷等人隔开一段时间后催促嫶曼赶紧离开她,反而让我多想了。
难道真的是她、只是她刻意在显示她的“清白”所以才驳了孩子的心愿的?不是我多心,实在是按着以往琳琅对嫶曼无所不应的宠爱,这会儿的表现实在太多奇怪。
李夫人死之前宫中大小事情发生了很多,只是李夫人和李门一脉的事情太大、故而显得其余事件都不那么突出了;李夫人死之后本该平息了这波危机事端了,然而因为宫中人物别有用心、倒显得宫内依然又升起别的闹剧了。
让我惊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洛葱带着疑惑和担忧口气说的昊长“遛狗”时惊吓着木妗棉的事情。
木妗棉怕狗这件事情是她初入宫不久大家就广为熟知的事实了,而且那会儿她随嬴政初入内宫、正得万众之注目,故而大家都不由得记得清楚些,这会儿昊长“遛狗”偏偏遛到她跟前——
“昊长怎么会突然在宫中遛起了狗?他跟棉夫人相遇,可曾有过刻意滞留对持的举动?”昊长的举动应该不是无意之举,而且很可能还不是他自己的主意。
洛葱的回答果然道出了内藏是存在着的玄机。
“听说昊长公子觉着宫内妖浊气太盛,故而想要以狗之鼻寻寻浊物。”她明摆着通晓昊长的借口是针对木妗棉的。故而给了我一个“了然”的神情。又接着道:“当场棉夫人见面狗之后便要折返的,然昊长公子非要喊住她请安、又‘不小心’在施仪之时松了狗绳才致使狂犬乱扑,吓着了棉夫人了。
棉夫人身边的内监受伤了两个人。在从人们护驾之时、昊长公子‘吓傻了’,并没有开口喊住烈犬,直到侍卫们跟从仆们一道制服了它、他才回了神,叫了那烈犬做了口舌训斥。”
内监受伤、侍卫出动。从人们都去护驾,可想而知期间的惨烈。莫说是木衿棉本就是怕狗之人,便说是这内宫平日里胆大的王妃、怕也是弱不禁风地能被突如其来的惊吓破了胆了吧。
“棉夫人眼下如何?”我想,木衿棉一定会借机大作了。
“棉夫人惊吓过度、卧榻难起,御医们都在宫里守着。还未传出什么消息出来。”
果然,木衿棉是不打算放过这次跟李夫人较劲的机会了,可是李夫人已故、昊长毕竟是嬴政的公子。她应该想得到嬴政不会因为她受到惊吓而对昊长和李斯怎么样的,那她为何还要执意卧倒、而不是出面直接索要个恩赏以平这场打不赢的官司呢?
莫不是她吓伤了脑筋。一时只想要赌口气了?
“被咬的内监伤势如何?”
内监的伤势会直接刺激到木衿棉的心情,她看着内监的悲惨伤情,难免不会联想到若是她自个儿被咬成那副模样会怎样,故而她内心的悲愤程度大抵也跟亲眼所见情景有关系了。
洛葱蹙了眉结,为她听来的内监伤势惋惜不已。
“听闻伤势严重,便是保住性命,被咬的肢体废残是难以避免的了。”
狗咬伤、虽然这个时代的医术没那么发达,可也不至于一定要残废了啊,说不得此狗是被上了药了,只是李斯的威严和嬴政对李夫人的悼念在、御医们不敢明说罢了。
“你去送些压惊的汤药过去,记得替本宫去看看受伤的内监,顺道看看内监伤势如何。”
我把言外之意透过眼神射出,洛葱会意,亲自取了汤药去拜会木衿棉了。
话外之音了解了,洛葱办事情效率极为迅速,加之木衿棉不明目的的配合,她来去匆忙、任务达成的很是圆满。
“夫人,这便是受伤内监伤口处淤血换下来的药布了,奴婢从棉夫人处取得、她特意要人留下来备用的,故而宫中之人都不会注意到咱们头上来。”
木衿棉刻意留下了猎犬撕咬伤口的淤血,看来她也是对昊长的狗心存疑虑的,只是内宫御药房而今都不明嬴政心思、畏惧李斯权势,故而她还没有办法放心将此物交给谁去检验罢了。
不知道她是想要利用还是出于某种目的信任我、或者是她只是觉着交给我一个真相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总之她交给了洛葱,而她提供的血迹里面,余槐果真查出了毒素。
血迹有毒,可是到现在一个御医都不曾往外说出内监之所以被狗咬一下便残疾的原因,想来其中是有蹊跷的,那么,难免就是李斯左右了御药房的人,而御药房的人怕引火上身,都不敢直言说明了。
李夫人毕竟是耀武扬威了几十载的人,她走了、嬴政却一时半会儿放不下她的,故而宫中人对她的忌惮还是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