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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最后一道“防线”(1/1)

洛葱再次肯定。

“奴婢以性命担保,奴婢与公主日夜相随,从未遇到过夫人所言之事,那会儿夫人您亦是从未想过嫁娶之外的私情的。”

她说的信誓旦旦的认真。

我相信洛葱,她没有理由骗我;

而且即便是我曾经有过与男子交好的事情,洛葱也被君太后等人因为家规王矩而强令绝诏什么绝不可外传之命,那蔺继相也不会在那么多公主王姬中、选择我这么一个“残花败柳”来秦宫冒险;

即便是选就选了,他想要羞辱一下他家恨心仇的敌人嬴政,可他也不会一点防范措施和指令都没有(比如让我自己留心划出点血什么的)。

有此想来,田田溪的身子没有出初次那夜之血,断不是因为她曾与人有过深层接触的缘故,而是自然生理脱落之类的解释了。

以前看野史书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在医学技术不是很发达的这些年代,女子落红是被认为唯一检验处女与非处女的标准,所以在嬴政的心目中,他定是觉着我私生活相当糜烂了吧。

可,依着女训世俗的规矩与嬴政的性情,他为何不直接处死我,还要反过来伤害他自己救我呢?

我脑跳一念,但很快便被我自己双手捂头否定了这个念头:不要再想那些他为了我承诺过的和氏璧或者齐国王权什么的荒诞理由来说通他的异常了,他只需手掌一挥便唾手可得的东西,为何要在我这里忍辱负重的去费心得到?

绝对不可能!

那——难不成是我平日里太过自卑,在他那里过于不自信了:他其实很爱我,而且他爱我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和嬴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霎时涌上心头,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唯一能够解释的通他平日里对我怒忍下宽容的概念击打的有些蒙圈——我爱他是毫无疑问的,可是他也爱我,而且如此的爱我。倒是我一直不敢认定的。

不过,我不敢承认也掩盖不了我心头的揣测和期盼。

别个不说,单表蔺继相最近一次离开的个中原因:

我一直觉着嬴政要我“日落”前赶到穹阳宫是要我赶他自个儿安排的时间,想要在这个时点前解决掉我和蔺继相。可是事实却是,“日落”乃是蔺继相辞别时向他秉承的启程时刻,而他要我那个时候去,为的竟然是觉着我会挽留“林儒”而免于我来不及挽留的遗憾!

他那么介意“林儒”的存在,还这么做…

嬴政数度在我对他失控情绪和我令他失控情绪之时,不管冒犯还是逾越,都没有狠心杀掉我,我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位置的,而且这个位置。他还不舍得丢弃。

看来是我过于小肚鸡肠,太不自信了。

不过,我不自信也是情有可原的,嬴政一直以来并非一味的向我献宠的,他很多时候还是相当厌恶我的存在的。而且我身份做派疑点颇多,我直觉他会时时除掉我的理念和担忧不会空穴来风的无形。

他想要杀我,不管以前还是往后,都随心随意随口的方便,我还是要自律如前的。

那么,万一他真的是出于什么爱情之外的原因才容我活的呢?

我想不到我还有什么理由让他这么做,可不代表没有。我头脑本就不够与这些高人比拟,那我还是小心为上,和嬴政这样的人上人对弈时多想想才是。

可,我真的很想很想立刻带着他爱我的这个狂喜的幸福发现扑倒在他的怀里!

我纠结着自个儿,最终在两派矛盾中折中着说服了我自己:我以嬴政为我“隐瞒”初夜实情的实情当成我的最后一道“防线”,如若嬴政真的是无条件的伤害他自己保下我。那即便是他有其他理由留下我,我也放开心神去爱他好了!

就这么定了!

“夫人,您定下心来,气色可是好的不得了了。”

现在的洛葱,完全没有了在嬴政和蔺继相之间纠结的不确定苦恼。她对于我想要主动探寻修复我和嬴政关系的心思很是高兴,做决定和决心的心态比我要洒脱的多。

我回她一个定心的笑,询问她的意见。

“你觉着我该从何入手才好?”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从何开始追寻实情和嬴政的心态,怎么确认下来才好?

洛葱当即认真的思索起来。

“奴婢若是所知无差,现下只有三个人知晓此事吧?”

她兴致勃勃,与我分析点拨的很是到位。

三个人,是我唯一的突破口。

嬴政是一时半会儿不会见我了,而且就算是他见我,和我谈论,那在我们各怀“鬼胎”的前提交流中、一语不合还是会触发矛盾的;

魏嬷嬷?嬴政好像对魏嬷嬷发号过什么不许提及的命令,故而她一直不肯明说此事,而且我一去找她,嬴政立刻就会知晓,再则在嬴政盛怒之下,我现在要进入穹阳宫见到魏嬷嬷还是个不好办的事儿呢;

那,就只有静夫人了。

洛葱也很认同我去找静夫人的提议。

“静夫人虽是不好说话,然而她却是眼巴前最能指望的上的人了,不如,夫人您亲自去一趟?”

她劝服我的话和态度都相当的积极。

我们就这么和谐的决定了。

静姝贤宫被封“贤”之后,我还是第一次来,从它自从宫名多了一个字之后的存在度和周边人的态度去感知,它好似镀了一层金边、泛着光芒,让人愈发的仰慕了。

静姝贤宫的从人比之前多了一倍,虽是人多了,然而规矩似乎更严了,以至于院子里修枝扫花的人不少,然而却井然有序的令人觉着静怡。

静候我施仪蹲礼的妥当,静夫人未言先笑,对我免仪搭话。

“溪夫人会来本宫这静姝贤宫,当真是叫本宫意外呢,可是有什么本宫能搭把手的地方?”

她看着我,虽然傲慢,却没有排斥之色。

我浅浅笑了,恭敬道言,说的叫人挑不出理去。

“夫人此言说的叫奴妾惭愧,奴妾本应时常过来请安的,然而实在是一动便颇惹是非,故而不曾来此走动。”

静夫人不客套我是否来她这里串门的话题,她顺着问了。

“那今日来,是有事吧?”

以我和静夫人面善心防的关系,直来直去还真的是对双方都好的言谈方式。

“既然夫人如此直爽,奴妾便直言了。”

我深吸一口气,话未出口先羞红了面颊,懦懦几下双唇,终于鼓足了勇气问出了口:“夫人可还记得,王上日前临幸齐溪宫那夜之后,夫人您曾斥责奴妾未能服侍王上周全之事?”

静夫人没有表现出她是否记得的表情,右手优雅一抬,她淡挂两丝笑意,左手拿开杯盖吹拂气茶水的浮气来。

“怎么,溪夫人念及此事到现下,还是不服气,故而要来寻茬不成?”

她并非是以为我是按捺不住这被指责的火气才这样直接提醒她的,她只是不明白我问话的本意,想要避开话题正面、先试探我问她的目的,以免她的回答是我为她设好的“陷阱”。

看着自我保护意识极强的静夫人,我自嘲着笑出声来。

“夫人误会了,奴妾如何敢冒犯夫人?可,夫人之言并非全然不是,”我顿语,成功吊起静夫人惊异冷漠的心思,温笑道:“奴妾当真是念及到现下,然则不是不服气,实为是惭愧的了。”

耍人要讲究分寸,静夫人居于良人高位,我一个小小的长使,断没有资本去试探她的底线,故而我后话说的相当的温顺。

被小小戏弄一下,当即没有心情去管我是否是真的惭愧,静夫人只是继续训责了我下去。

“既是惭愧,就当改正,越来越服侍王上服侍的尽心得当才是,然而溪夫人近来似乎是无功之为了。”

她长叹着,在嘲讽我没有机会接近嬴政的现状。

她自我排解着我对她的戏言,我也没有去让她的嘲讽伤了我的心,我只是故作听不明白,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奴妾惭愧不为别个,只为——呵,说来让夫人见笑了,奴妾思之至今,仍不知夫人当日所斥是为何事。”

我困惑于眉,自叹着弱智之资,求教似的看向她。

我的话让静夫人皱紧了眉头,她一直觉着我心计过人,这会儿倒一时猜不透我这么示“笨”是有何深意了。

猜不透,她便警戒着、无所顾忌的问了。

“溪夫人一向聪慧无双,而今时却要在此装疯卖傻,不会是要博本宫一笑这么简单吧?”

她苦恼,我好颜好语着回报了她。

“若是豺人一笑,那奴妾倒是有不少的法子的,断不会用这种冷冷的笑点来献丑的。”

我笑,静夫人没有心思笑,她愈发的狐疑盯视我了。

“那你为何?”她无意、也不需要对低品级的我客套。

既然她惯性的觉着我提出要求就是有事,那我还是换个角度引诱她说出来好了。

“夫人既是有所顾虑,那不妨想想,若是您说出来,对您是否是有害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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