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是那五人的姐姐?”安子怡脸色极其的复杂,纵是她有过无数猜想也没想到那五人竟是药冢的少当家,而她对药冢几乎一无所知。
夙风点点头,无意做任何解释。
安子怡缓缓移动视线,盯着关玥如道:“请问药冢的大小姐来此何事?”
“呵~!”关玥如轻轻一笑,抬起手,不一会儿身后一人便递上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她的手上,安子怡看了眼那盒子眉头微蹙。
只听关玥如轻笑道:“难道不是你想要这碎心丸的解药?”
言毕,安子怡内心一颤,此刻她总算是明白,为何当初师父会说这世上没有早不到的东西。冷眼扫过一旁的夙风,安子怡声音渐冷,“既然你已知此事,为何闭口不言?”安子怡痛恨别人的隐瞒。
夙风呼吸一窒,不由垂眸,“我只是听命行事。”
闻言,安子怡的手缓缓收紧,心中犯堵,“愚忠——”冷硬的嘴唇吐出两字,她上前一把夺过关玥如手中的盒子,转身走进了华文的房间。
“呵呵呵~!”院子传来关玥如的笑声,她收回视线睨向一旁的夙风,目光有一丝的无奈,“她说的没错,你确实愚忠——”说罢,她抬脚走出院门,离开前她道:“明日,【佛曰不可说】相见,记得告诉那位安小姐。”
夙风的头压的很低,以至于一旁呆立的张奎都不敢出声询问,最终张奎悄悄离去,对于方才的一切他只得打消自己的好奇心,显然那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
房间里,安子怡神色复杂的看着手中的盒子,【药冢】——她第一次对这个陌生的家族产生了好奇。
从她进门开始,华文便一声未吭,刚才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目光投向她手中的盒子,心底亦有了一丝的松动。
“咔~!”安子怡抬手揭开盒子上的暗扣,缓缓抬起,木盒发出一丝刺耳的金属声,当盒子打开,她看到的是三个不同材质的瓶子。
“咕咚!”安子怡动了动喉结,伸手拿过第一个瓶子,入手一阵温热,她拉开木塞,一股腥味飘出,“……是千年蛇胆。”她虽没有见过千年蛇胆,但是这个味道不会有错。
“……你!”华文眉宇深皱,看着安子怡发抖的双手,不禁有些担忧。
安子怡难掩此刻复杂的心绪,闭上眼,放好第一个瓶子,拿起第二个,入手寒冷刺骨,不用想便知一定是千年冰蚕,而第三个温润的玉瓶里自然便是千年不死的百花。合上眼,安子怡声音颤抖道:“言有救了。”
她此刻的激动只因自己是那五个人的师弟,若没有这一层的关系,哪怕她知道解药在哪里怕也是寻不到的。
“……你没什么事吧!”言有救自然是好事,但是安子怡这种样子实在是有些不正常,难道刚才跟那个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不快?
“没事!我现在立刻去给言配置解药,你先照顾一下他。”说罢,安子怡深吸一口气,抬脚离去。
走出房门,她身形一顿,眼角的余光照例看见了立在此处的夙风。想起方才自己所说的话,安子怡不愿道歉,哪怕夙风身不由己没有告诉自己实情,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冷漠至此?是否应该有最起码的一丝信任呢?目光直视前方,抬脚离去。
望着那道漠然的身影,夙风心中不知何种滋味,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做法会得到这样的结果,这也是他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的立场。
踏入房门,安子怡暂时抛开心中的烦闷,安心配药,大半天的功夫,她顾不上吃午饭,直到夜幕降临她才踏出房门,而她的手中拿着一株奇黑无比,却冒着寒气的百合花。
一出房门她便看到夙风,两人无话,她直接朝华文的房间而去,“他怎么样?”走进房间,安子怡便率先问起言的情况。
华文回头看她,见她手中拿着一株花,眉头轻挑,回道:“还是老样子。”
“嗯!”安子怡点点头,拿着那株花走到言的床前,此花正是那颗百年不死的百花,她所配的解药需要用蛇胆喂食冰蚕,直到冰蚕通体发绿,便把百花的花茎插入冰蚕的身体,然后便是漫长的等待,直到雪白的花吸收冰蚕的营养,变成一朵漆黑的花朵,这解药也就大功告成。
她伸手捏起言的下颚,把花朵凑近他的嘴巴,沿着花瓣,一滴纯黑色的水滴落入他干枯的唇瓣。
见安子怡放开言,华文急忙问道:“怎么样?”
“已经没事,等他自然好起来便好。”安子怡嘱咐一句,拿着那朵花离开了华文的房间。
踏出房门自然又看见了夙风,安子怡如先前一般不打算跟他说什么。
“明天在佛曰不可说……”看着安子怡急速离开的背影,夙风艰难的开口道:“大小姐想见你。”
安子怡步伐微顿,并未给他任何的答复,进屋关门。
这一夜华文终于能安心入睡,但安子怡却照常无眠。
【药冢】——到底是是什么样的存在?
次日,那辆华丽的马车又驶向了【佛曰不可说】,看热闹的人比前一天要少了些许,但这一次踏出马车的却是两个女子,一人华服加身,儒雅贵气,而另一人红衣耀眼,妖艳夺目。顿时行人的目光都黏在了那红衣女子的身上。
听着店外的议论声,张奎早已见怪不惊,他淡然起身去了门外,然而等他见到那妖艳的红衣女子,心脏猛然一紧,那张脸便不由红扑扑的。
“呵~!”红衣女子轻抬衣袖,掩唇而笑。
“……两两……两位是来找…找找……子怡的吗?”张奎好不容易定下心,把这句话说完。
关玥如带着一丝坏笑看向张奎,一手搂上红衣女子的纤腰,邪魅一笑:“安姑娘可来了?”
张奎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他呆愣的摇摇头,“还没来!”
“也罢!”关玥如不再理会张奎,揽着红衣女子踏入店门,至此,那一副养眼的画面消失在众人眼前。
“那不是红鸢姑娘吗?”街边有人大声议论。
“红鸢姑娘?”有人不知。
“哎呀~!就是京城头牌花魁红鸢姑娘啊~!那可是京城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刚才那为姑娘跟红鸢姑娘是什么关系。”知情之人侃侃而谈。
张奎竖起耳朵听完,心中的热度稍稍褪去,拉过一旁伙计道:“赶快去一趟城南宅子,告诉东家客人到了。”
见伙计离开,张奎这才走进大堂。
张奎本以为这两人会上二楼的雅间,哪里知道她们两人竟然大刺刺的坐在大堂正中间。那一抹嫣红极其引人注目,上门的客人几乎都未听那说书先生的话,全部的视线都集中在红鸢身上。
张奎叹息一声,走上前道:“两位何不去雅间儿,那里清静。”
关玥如向他投去一瞥,看着台子上胡说老先生道:“我们想听老先生的故事,不愿去雅间儿。”
张奎眉头微拧,既然客人不愿意,他也没有别的办法,给两位上了茶水和点心,他便退回柜台,静静等待安子怡的到来。
而此时,安子怡正在华文的房间里,替言看过伤口后,安子怡再次给他把脉,直到确定他余毒已清,安子怡才深呼一口气。
“东家~!您等的客人已经到了。”院子门口,一个陌生的声音想起。
安子怡看了看床头任然未醒的言,转头对华文道:“你照顾他,我有事情出去一下,若他有什么异常你便来茶馆寻我。”
华文对她点点头,并未问她要去做什么。
安子怡走出房门,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无视一旁的夙风,抬脚离开了城南的宅院。
算起来她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离开城南,若不是有张奎他们帮自己的守着店子,她也无法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心底似乎对他们有些亏欠,忽而他想起答应张大娘要帮张奎找个老婆,现在时机也算是稳定,是应该给他物色个人选了。
一路上她就是想着这事儿到了【佛曰不可说】,望着大门口,安子怡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一进大门,张奎便看到了她,他看了眼大堂中的两个女子,对安子怡示意。
安子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眉头一挑,昨日还未见过这红衣女子,今日这药冢大小姐竟然带来了另外一人,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安子怡看向身后的夙风,终究还是开口:“那红衣女子是谁?”
夙风敛眉看着大堂中人,摇摇头,似乎他并未见过那女子。
这时候,张奎走到她身旁,悄声道:“听人说这红衣姑娘是京城头牌花魁——叫红鸢。”
看着张奎耳根泛红,安子怡没有微拧,她可不愿看着张奎对这么一个女子动心,这不是什么好事。
抬眼看向那一抹红,安子怡目光一凛,京城头牌花魁??似乎并未有什么印象,既然夙风都不认识,那说明这个红鸢姑娘单纯的只是这药冢大小姐的朋友。
“安姑娘~!来了怎么也不出声?”关玥如突然出声,拉回了安子怡的视线。
安子怡笑了笑,朝关玥如走了过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