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两声、三声……七声，莫冲乾准备挂掉。
“你好。”钟离璃的声音。
这清冷的女性嗓音，让莫冲乾有点莫名的紧张。他也算是头一回给网友打电话。稍微稳定了下情绪，他决定先平和点说话。
“琉璃9你好。这里脸斗柿。”
“哦，稍等……什么事。”钟离璃那边发出物件相碰的轻响，似乎是把头盔摘下来放在桌面上。莫冲乾想，难道是打扰她玩游戏了？
“没想到你真是妹子。”
“恩？”
“我打这电话是想说，”莫冲乾隐隐记得先前打工大叔的经历，“我觉得你玩的相当棒啊。”
“女生里，也有玩的好的。”
“对，你就是，其实，”莫冲乾想了想，决定提出自己一直以来没敢说的话，“我这队伍里特需要你。”
莫冲乾说这话时，为免得尴尬，说的是“队伍”而不是“公会”，因为毕竟不知道钟离璃对自己的公会到底有多忠诚。而说队伍的话，组队一起玩不一定要一个公会的。
“恩恩，继续。”钟离璃听起来有点高兴。
“你玩的很好真的。现在你是还在玩么？有没有打扰到你？”
“啊，不……没事。”钟离璃好像在推脱身旁的什么人。
“那先这样。”莫冲乾不想自讨没趣，决定挂电话另发消息留言，只听钟离璃那边传来一阵小跑声音，然后她轻轻“啊”了一声，电话就挂断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对方好像很忙，先不打电话也就算了。
莫冲乾开始找寻今晚的网吧，突然他想起了这天晚上学校的老师们正集合起来在学校附近的网吧巡查的事。说起来窝巢公会里如果有自己学校的同学，说不定也会被抓到的。
这么想着，莫冲乾便乘坐公交车开出了好几站，才找到一家网吧。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号码——琉璃9。
“脸会长，接着说吧。”
“我可不姓脸啊。要不叫你琉护法？”
“可我也不姓刘呢。”
“唔，那你是……”莫冲乾突然住口了，觉得头一次打电话就询问别人的名字，有点像查户口吧。
“刚才外面有我们学校的老师来抓人，所以挂掉了。”
莫冲乾暗想，怎么琉璃9的学校也有老师到网吧抓网瘾少年少女？难不成这次是全城教育界的联合行动么。
“所以你被抓住了？”
“还好啦我刚转学，又专门带件衣服换校服，老师没认出来。”
“那还好，如果是我这种麻烦分子，那可是打成玉米糊老师都能认识。”
“哎，先谢谢你打电话的时机，不然我刚一脱头盔就看到老师的话，肯定要吓出马脚。”
莫冲乾一边和钟离璃侃着，一边到柜台去要机位。
“真好啊，”钟离璃在电话那边说，“你自己有VR头盔用。我要玩都只能去游戏厅。”
“我这头盔也是坑蒙拐骗来的，别和我学，做个好人。”
“其实……我不想到这里。”钟离璃突然压低声音说。
莫冲乾愣了一下，琉璃9她不想去窝巢游戏厅？
“啊不和你说了，我先继续。”钟离璃的音量恢复了原样，她身边似乎有人在跟她说话。
“回见。”
莫冲乾正好也找好了位子，拔下台式电脑上的网线接进VR头盔里，手机离开耳边正要挂断，钟离璃似乎又说了一句话，莫冲乾忙问：“什么？”
“公会PVP加油。”
“……”莫冲乾突然冒出个念头，不及细想就开口了：“你不来帮我们？”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只有通话时间一秒秒地走着。莫冲乾等了一阵，没得到对方的回答，只好耸了耸肩，挂断。
公会PVP将在12点开始，现在是晚上9点，他还有3个小时的时间重新整编公会成员，组成队伍指派战术。
窝巢游戏厅到了晚上生意依旧红火。有个小男孩看看推币游戏机附近没工作人员，便退了两小步，然后加速朝机器撞了上去。咚的一声响，周围的人全都看过来，只见游戏机里一个币都没掉，小男孩反而靠在推币机上痛的哇哇哭。
带着那小男孩的是个中年妇女，朝推币机踢了几脚：“都怪这机器不好，打它！”这几下的作用倒是马上体现了，推币机口哗哗掉出游戏币，还有奖券吐个不停。中年妇女在众目睽睽下捡完了那些币，带小男孩走进里面去玩别的了。
顾客们议论纷纷。“咦，这么干没人管啊。”“下回我也来。”
在游戏厅的另一角，模拟赛车游戏机的维修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拆开了，线都拉了出来，同样也没人来打理。
两个年轻、长相普普通通的女员工在收银台忙得焦头烂额，根本分不出身去处理店里的各种突发状况。她们一边干活一边议论：“怎么那个大叔和小帅哥都没来上班……”“听说是被经理开除的……”“经理也是的不知道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