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冲乾下线后的游戏世界，钟离璃并没有马上登出。她本来是想说“等到下午5点半再给我电话一起玩”，没想到莫冲乾下线得这么快。
钟离璃转过背后，似乎看到有个人影穿过远方的街巷，从土墙根边消失了。
如果以为那只是个路人就太天真了，钟离璃察觉到有人盯梢自己也不是头一回。在她小学五年级时就有附近的初中生跟踪她不知道是为了收集情报还是告白什么的，钟离璃从那时起就自己去查资料研究怎么反跟踪了。刚才拿来在游戏里和莫冲乾玩捉迷藏时用的只是伎俩之一。
问题是，在游戏中，谁会跟踪自己呢？
钟离璃稍微整理一下道具栏和仓库也就下线准备上学了。而刚才跟踪着她的人，向醉笑江山第一时间发了消息。
醉笑江山正好带人打完副本出来，本来还为刚刚增加的5点成就值高兴，收到这个消息，眉头一皱。
“和琉璃9在一起的是什么人？他找琉璃9做什么？”他问那位派去跟踪钟离璃的下属。
“脸盟的公会会长。两人看着好像认识一段时间了。”
醉笑江山眉头紧锁，末了眼睛一睁，举剑劈开眼前的树枝：“去摸清楚那个会长的底细，包括他的现实身份。”
在学校里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如说是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发生。莫冲乾对男生讨论着无聊的卡牌游戏、女生谈论着明星八卦的话题完全没有兴趣，他把课间时间用来赶写作业，以便晚上可以毫无负担去玩《无侠》。从今天起往后算三天，莫老爹都要躲起来编写客户的工程管理软件，给了莫冲乾几百块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午间休息时，莫冲乾虽然也有点想打那个叫琉璃9的女玩家的电话，但一想到对方是窝巢公会的重要人物，而窝巢公会又是由那个讨厌的游戏厅经理在带领，他又觉得没这个必要。他的手指不断在电话拨出界面上下移着，心里在想关于PVP活动的事。
越摸手机就感觉越困了，莫冲乾慢慢地趴倒，直到手机里传出男性“喂、喂？”的呼叫，他才猛然惊醒。一揉眼，发现是自己不小心把电话拨了出去。
再仔细一看，拨的是那个刚被开除的游戏厅打工大叔的电话。
不得已，莫冲乾勉强接听：“啊，哦。”
“小莫，找我有什么事？”
“不，没有事。我不小心拨出去的。”
“好吧，你都打来了，下午一起吃个饭。”
“行，”莫冲乾答应了，“别挑太贵的地，我穷。”
“不让你花钱。我给你发地址。”
莫冲乾挂断电话后，脑中又播放出了那个打工大叔有点脓包的憨笑。不知道他突然想请自己去吃饭是什么意思？
不过，自己得考虑下，也许打工大叔正赋闲，白天可以拜托他去玩自己的帐号？即便什么也不做只是在线挂着，也能每天用装备的梯云纵心法修炼出5点速度。这个打工大叔虽然感觉没用，毕竟是玩过无侠的知道不能用直接攻击消灭敌人获得经验。除此之外，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把自己的帐号和公会搞废了。
很快，莫冲乾收到了附带地址的信息，他也没顾的上多想，倒头趴桌睡了会，起来继续写作业。
此时正是中午休息时间，住宿的学生都回宿舍午休了，少数走读生便跑去网吧或者书店、KFC之类的地方打发。莫冲乾是唯一老老实实呆在教室里的学生，他自己在教室写作业的情形，被路过教室外的金边眼镜青年数学老师注意到了。
眼镜老师走进教室：“你是叫莫冲乾对吧。”
莫冲乾起立，点头。
“下午放学，到我办公室来。”老师在自己鼻梁的眼镜上推了推。
“老师，不好意思，今天我放学有事。”
“不管任何事，去推了，来我办公室。”数学老师以不容置疑的口气，给莫冲乾下了死命令，说完，转身离开教室。
莫冲乾心中又是万头羊驼狂奔，为什么这学校的老师总和自己过不去！
不得已，只能发消息给打工大叔，说被老师抓住了。这一次，打工大叔很快回了信，说晚上吃饭的位置是个咖啡厅，他会一直在那呆着，莫冲乾什么时候能过去找他都可以。
抱着忐忑又不情愿的心情，放学后，莫冲乾来到数学教研组。教研组里只有金边眼镜老师一个人，其他老师的办公座位都是空着的。
“过来坐。”数学老师说。
莫冲乾虽然表现得很听话，但是不耐烦的神情都放在脸上，数学老师只当作没看见。
“老师，我成绩是不好，但我不知道您还能补习语文和英语。”
“我知道你数学成绩好，所以才把你抓来这，”数学老师朝某个同事的空办公桌一指，“猜猜他们干嘛去？”
“不知道。”
“昨天的会议上，我们学校已经成立了学风纠察队，从今天起，每天都会带队去学校周边网吧，搜捕本校的学生。”数学老师双手架在自己下巴，眼镜闪闪发亮，活像某个日本动画中的司令。
莫冲乾愣了一下，那就是说自己如果一放学就钻进网吧套上VR头盔，很可能要被本校的老师抓住？
“所以从不进网吧的我其实该感谢您把我叫来这？”
“去没去网吧你自己知道。”
莫冲乾不说话了。数学老师在自己的电脑键盘旁桌面上敲了两下：“我不喜欢参与这种抓捕活动，估计学校管理层也不喜欢我这种态度。所以，现在我要证明给他们看，让学生多用用新技术，也能学得很好。”
这回莫冲乾好像明白了，数学老师大概是希望让原本数学就不错的莫冲乾来参与某项教学改革计划。
随后，数学老师掏出的东西让莫冲乾有些惊讶——从办公桌下，抄出了一个VR头盔。
“老师，你是摩托车手？”莫冲乾装傻。
“这是VR头盔，第三代的。它能让你在睡着后还正常地进行思维活动。”
“原来如此。”
“你将参与我这项实验，从后天起。然后，我相信你还能再找到几个老爱跑去网吧的同学过来，大概4、5个人就行。”
莫冲乾心说，今天老师你完全可以跟着纠察队去抓实验品嘛！转念一想明白了，总是跑网吧的学生，成绩大多不怎么好。而数学老师需要的是这些人中原本成绩还看得过去的。
“这项实验很简单，我将会让你们在睡觉时使用VR头盔，在虚拟世界里把你们召集起来继续听我讲课。我们每天能比其他学生多学8个小时，足以打败任何优等生！”
数学老师说话的口气，就像个电影中要称霸世界的大反派一样。
在莫冲乾表示有兴趣之后，数学老师满意地露出微笑：“你得和你家里说一下，我会写个情况说明让你带回去家长签字，明天拿来给我，我将发给你们每人一个VR头盔。”
原来这个数学老师还是个有钱人啊。莫冲乾想。
但是，如果把睡觉的时间用来参与这个实验，就没办法玩《无侠》了。不过，有这么开明、允许学生公然使用VR头盔的老师，应该会有办法说的通的才对。
莫冲乾口头上答应了数学老师，很快便拿到一纸情况说明。不过，他刚出门，便想起今天老爹可是不知道会躲在什么地方完成工程项目，大概这星期内都签不了。
那也没问题，随便找个人签就行，数学老师也不认识他爹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