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驰,心都要飞起来了似的。? ?? 似乎很久了,我没再见到孟莉了。
在我心中,她是个外表妩媚到骨子里的女人,为了家人、事业,还是承受了很多人的误解。包括宋香梅,都觉得孟莉就是一个贱人。实际上,只有我知道她是个纯洁的人。只是为了生存,没有办法。
有时候想想,能得到孟莉,我是幸运的。但如今,老天给我开了个玩笑。她的前男友余扬回来了,而且一棒子抽得我还着急忙慌的。赵志恒受到波及,而孟莉上位了。
我也不得不感谢一下余扬,这家伙给我赶来了一个人才。孟莉能有今天,我自然也为她高兴。
我在路上幻想了种种的可能,一路上都是坚如钢铁似的,实在是没法形容的感觉了。我期待,那不会再像在我办公室里了,宋香梅来了,我只有一进,然后出,无果。
在南宏木业,孟莉现在是老大了,想想也都兴奋。
车进南宏木业的厂区,看到停车场上孟莉的红色奔驰,我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我对那里还算是熟悉,下车之后很快到了老总办公室外面。敲了敲门,便听到了孟莉的甜美的声音:“请进!”
我推开门进去,孟莉就坐在她的老总办公椅上。那个地方,曾经是林俊凡呆的位置。不过,那货此时已经不知在哪个工地上晒得跟黑鬼一样了。
孟莉身着白色紧身衬衣,线条起伏,完美。白皙的脸蛋儿几乎没化一丝的妆,白里透着红润,迷人万千。只不过,曾经妩媚女人味儿的披肩,已经挽扎了起来,线润泽,显得干练而有威仪了。女总了,坐在那金色皮质大椅上,整个气质都不一样了。
如此的她,更让我燃起一种征服的欲想。多么漂亮、杏感的高级白领丽人啊,我知道她的心里还有我哎!
我带着微笑与兴奋的心跳,深情的叫了声“莉姐”,便大步奔过去。
然而,孟莉却突然一瞪我,眼神一示意。我一下子就懂了,原来她的办公室休息间里面有人!
会是谁?
我心里一格登,脚步都缓慢了。我看了那休息间的门,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而她站起来,声音透着脆然的质感,很正式道:“舒总,请沙就坐吧!今天,我们谈公事,绝不能以姐弟相称。”
她很干练,抬手示意,然后又问我喝什么茶。
我坐下来,说白开水一杯即可。
水来了,孟莉坐我对面,黑色薄质的贴身长裤,黑亮的高跟,修长的腿形,实在让人难以抵挡那种吸引力。
可惜的是,她已经成长了,有种女总的严肃感了,脸蛋上看不出当初的妩媚风情了,坐下来便道:“舒总,很高兴,在我上任的第一天,就能与厂里重要的客户坐在这里进行沟通交流。在这里,我想向你正式出通知,我们向贵厂提供的原材料价格将在现有价值的基本上,上浮百分之八。”
我顿时惊了一跳,说:“孟总,这……怕是有点让人难以承受了啊!这个行业,你以前在香氏也做过,如果上浮百分之八的话,利润空间已经不是很大了。”
孟莉说:“那说明还是有利润的,不是吗?”
我苦涩一笑:“利润是有,但已经很微薄了。孟总,你也知道我们厂刚刚从……”
她一挥手,打断了我的话,淡道:“我知道你们厂的情况,但不也是挺过来了吗?有时候我真羡慕像宋香梅这样的女人,居然有个男人愿意死心踏地为她卖命,而且还卖得不错。但是,现在南宏木业是我在做主,我们的产品质量是过关的,而且客户众多,提价的事情,其他客户已经执行了过一个季度了。唯独你们香氏,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不但没有提高价格,甚至还出现了欠款的现象。对此,我已表示不再过问,因为是前任的原因。但在我这里,我的新任上,希望与你达成愉快的合作。”
我已经听出来了,孟莉是来真的。她的表情没有骗我,她的决心已经下了。
我很失望,先前的兴奋、期待都化为了乌有。我不知道那休息间里面藏的是谁,但显然那是来自于南宏集团的更高层。
我无奈的笑笑,说:“孟总,就一定回旋和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了吗?”
她点点头,说:“是这样的。”
我叹了口气,实在是忍不住了:“莉姐,为何一点不念旧情?我们之间,经历得也不少,为何不给我一点希望的机会?”
孟莉的脸色冷沉了下来,双眼虚了一下,那长长的睫毛里,眼神化作了淡淡的寒光,再也找不回原来那妩媚得让人骨头都酥了的味道。
她冷冷的说:“旧情?可以让人因之而活一辈子吗?在香氏,我所承受过的折磨,你又知道吗?”
我有点懵,试探道:“你是说……香总?”
“没错!就是她!一个高傲的冰山婊子!她对我精神上的压迫,羞辱,我从来没有忘记。吃着她的饭,就像狗一样。你知道她对我做公关营销的要求吗?”孟莉的脸色很冷,语气里带着一种控诉的味道。
我觉得接下来恐怕会很难堪了,但还是道:“不太清楚。”
“好,我今天就让你清楚清楚。宋香梅对整个公关营销部的要求是,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哪怕是陪客户陪到netg上,都得把业务拿下来。为了生存,为了活着,作为女人,才华不起作用的时候,只有肉瑟是利器。这样的话,就是她说的。喝酒上,吃饭上,唱歌上,netg也要上,要么上,要么滚蛋!这样的话,也是她说的。她从来没有尊重过我们,也没打算尊重我们,因为我们就是她的狗。对了,你也当过狗,你不明白吗?记得黄琳吗?”
孟莉的表情里透着愤怒,不满,似乎不是向我倾诉,而是控诉,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还是点点头,说:“你不能再回到香氏了,所以黄琳已经升职了,顶了你的位置。她干得很不错!”
孟莉呵呵一笑,笑容里好苦涩,说:“是啊,黄琳升职了。但你知道吗?有一次为了一个北方佬的生意,宋香梅让她去陪人家。结果北方佬要求什么,你知道吗?”
我只能摇头,说我哪里知道?
她冷哼两声,说:“人家要求爆一下局。结果,黄琳不从,拼死抵抗了,但还是被做掉了。事后,她住了一周的医院。人家说她表现不好,于是生意也没有谈成。黄琳白受了苦,你知道吗?宋香梅还为此,批评了我们一顿。没办法,那是个两千万的大单,因此泡汤了。舒总,我们这些做公关营销的,真的就那么贱吗?”
我的心里,宋香梅的形像已然大打折扣了,真是有些难过。孟莉接着说:“是的,在你心中,我曾经也是那么贱。没办法,谁叫我们当初为了生存,为了工作,只能在入职的时候就接受了这些公关潜规则。可谁知道啊,生意场上的变态是那么多啊?现在,我坐到这个位置上了,就绝不能让宋香梅的厂子从我这里拿到便宜的材料。她这种贱人,就应该破产,走投无路。舒福,你也是个贱人,你知道吗?”
我明白了,似乎孟莉上位了,曾经精神上的压迫已经爆了,她要报复。确实,当初宋香梅对她也没有好感,所以处处不留情面,不给尊严,她经常被吓得一哆嗦,这下好了,她崛起了。
我只能点点头:“好吧,孟总,我还在香氏,为宋香梅服务,于是,我贱。”
她一摇头,说:“不!你也是为了生存,才这样,我能理解。但是,你不应该和黄琳有一腿。黄琳和我关系一直很好,她什么事不会和我说啊?你们的那些事,她都告诉我了。她很感叹,说女人啊,只要有了姿色,只要会利用,就一定能有所作为。舒福,你没想到吧?”
我听得脑子里轰轰然,炸炸然,已然无语了。而对面的孟莉,她的眼里满含着泪水,只差掉下来了。她的泪水,凄然、失望,轻轻的摇着头,绝望一般的凄楚,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
她的样子,似乎在说:舒福,你这个混蛋,我把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你,我还爱着你,你却背着我做出了这种事情,你就是个人渣,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很痛苦,知道我做的事情伤害了她。可我怎么知道啊,黄琳竟然会出卖我啊!也许吧,黄琳也没想到我和孟莉有感情。
我伸手抽了两张纸,递过去。
孟莉却没有接,自己抽纸擦了擦眼睛,正想开口说什么时,她的休息间门打开了。
我闻声一看,妈的!里面走出了一脸冷漠的余扬来,高大英俊,眼里透着对我的鄙视,也似乎是一种高傲、冷嘲。
余扬来到孟莉的身边,坐下来,冷淡淡道:“舒总,余某也没有想到,你竟然跟女下属有这样的事情,真是大开眼界。”
就他那种语气,放从前,在我和毛子面前,就是一个词:找抽。
但那时,我只能淡淡的回应他:“余总居然好雅兴啊,到平行公司来送同事上任吗?”
余扬嘴角荡起傲然的笑意:“舒总有所不知,在下除了是南宏金融创投总经理之外,还是南宏集团经济督察委员会的成员。因为出身金融、审计的相关专业,所以对于孟总前任赵志恒的经济审查问题,我还是有言权的,今天正好到这边来调集资料而已。”
我点点头,说:“调集资料就调到孟总的休息间里,实在是有趣啊!”
余扬冷冷一笑,说:“只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所以出来讲句公道话。我不可否认,孟总曾与舒总有些情感上的纠葛,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在这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舒总,南宏木业对香氏的涨价,势在必行。如不同意,请舒总回去吧!孟总,我们走吧,一会儿还有全场欢迎大会呢!”
说完,余扬伸手去拉孟莉的手,一脸的温柔。
孟莉却是一把甩开了余扬的手,起身尖叫道:“余扬,你给我滚开!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世上的男人,没他妈一个好东西!”
然后,她起身回办公桌上,拿起自己的包,朝门外走去。
余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我却蓦然有点爽的感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他气得浑身颤的样子,却对我冷声斥吼:“舒福,你马上从这里滚蛋。我可以把话放在这里,南宏木业与你香氏的合作,终止了,永远不会再有了!限你十秒钟消失,否则我叫保安了!”
妈的,这个混蛋哪来的自信?莫不是……南宏集团高层有靠山?生意场上,大集团内部,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我不想跟这种人冲突什么,没什么利好的。但是,我一定会将他踩在脚下的!
我起身而走,迅下楼,开着车,心头无限的失落出了南宏大门。
孟莉爱我,渴望着忠诚的爱情,但我……却只让她的表情那么凄然、绝望。她的那张脸,深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曾经的那个妩媚的她消失了,她愤怒,她爆,她……她不知将走向何处的她,让我痛苦、惭愧,灵魂倍受煎熬。
但在半路上,我收到了一条手机短信,用语音软件朗读出来:“舒福,我爱过你,因为你邪气里有着正气;我爱过你,因为以为爱情可以很美;我爱过你,以为世上还有爱情。但是,坚韧、执着、幽默的男人,你让我伤心了,像余扬一样。我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一切都是狗屁。忠告你,小心余扬。再见!”
我把车停在路边,一遍遍听着这样的短信,心头失落无限。
我不知最后是怎么开车回的九洲市区,只知道初秋黄昏最后一抹夕阳刺了我眼的时候,我竟然车子开到了欣月小区,曾经孟莉居住过的地方。
我在小区门口停到了夜幕深沉,接到了叶曦雅的电话,说当天晚上十一点,是她的生日,请小福福和她一起度过,一醉方休。
我心情难受,于是赴了叶曦雅的约。是的,在江东帝豪的豪华包间里,帝王宴。只有我和叶曦雅两个人,她的生日,我一个客人,竟然显得如此隆重。
看到她穿着背带式的洁白小裙,站在包间的沙休息区,身材修长,线条高傲完美,带着天使般的笑容,我没有任何的冲动。她叫了一声小福福,然后问我怎么了,好像丢了魂儿一样,是不是厂里又出现什么问题啦,资金有毛病啦,快给小媳妇说呀,小媳妇怎么都会帮你的。
她的笑容,她一声声的自称小媳妇,让我觉得是那么的虚幻、不真实,但对于我来说,那又是一种莫名的感动。妈的,没忍住,我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把紧抱住她,一声“小媳妇”,便是泣不成声。
她穿着高跟,比我高一头的样子,抱着我的后背,轻抚着我的光头后脑,像个大女人,也像个小媳妇,柔声说:“不哭不哭,我的小福福,没什么大不了啦!开心一点,我的生日哎!你是我唯一的生日礼物啦,要开心啦,要开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