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走了,邱诗怡在镜中看着她离去背影轻蔑的笑了笑。
前世,自己确实将她送到了段弈身边,可即便段弈给了她一个昭仪的身份又如何,她不过是与自己一般,落得个无人问津的下场。
不过她要的只是个身份,只是当个主子,至于其它,她并不在乎,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能用她。
看着镜中那精致的容颜,邱诗怡满意的笑了,上苍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她自然不会让自己落得如上世一般的结局。
长公主又如何?她既然敢如此戏弄自己,就要做好戏弄自己的代价。
她嫁与大哥十多年并无所出,虽给大哥纳妾,但也不允那些妾室生下一儿半女,大哥那一房已经可以说是绝后。
大哥忍她多年,无非是忌惮她的身份,可她倒好,竟偷偷养起了一个叫余书的戏子当面首,更巧的是,她竟然还怀上那余书的子嗣。
前世为了此事,长公主与邱家决裂,皇后娘娘也因为这事,气的与大公主断绝了往来,她还深以为耻,见那大公主便退避三舍。
可这一世……
邱诗怡笑了笑,这一世她却觉得这是个好事,若她能将余书掌握在手中,那大公主便等于握在了她的手中,为她所用。
至于陆芷……
邱诗怡冷哼一声,今日若是段尘晚来一步,她定然会让那丫鬟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前世,这叫秋儿的丫鬟就坏了她许多好事,这一次她本想借长公主的手除去,可万没想到,长公主竟然给她弄上了这么一出,还被段尘给救了。
正好归营路过,真当她如同那些人一般蠢么?!
别人不知,她却清楚的很,那段尘与陆芷早就……
段尘……段尘……
邱诗怡双眸一亮,或许,她还有另一条路……
晚间用饭,陆少傅得知陆芷今日入宫,不仅皇后留下一道用饭,而且还是段弈身边贴身太监小福子亲自送回,弃了食不言的规矩,饭桌之上对陆芷显得疼爱有佳,时不时还特意指出某样菜让她尝尝。
若是七年之前,面对这样的疼爱,陆芷定会欣喜,可如今面对这样的疼爱,她的心里却平静无波,只淡淡受了。
好在她的性子一直是老成的,在陆少傅看来,她欣喜与否都是一个模样,倒也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
马氏和陈氏,如今也转换了心态,明白了自己的一生荣华是要系与陆芷身上的,对陆芷与吴夫人也谄媚了许多。
唯有陆恒与陆哲,淡淡不语。
用完饭了,陆芷回到屋中,因着昨晚未曾睡好,今日午间又未小憩,实在疲乏的很,简单梳洗之后便打算睡下了。
可这时,一直未曾与她有过太多交集的陆兰却突然来了。
陆芷看着眼前怯懦懦模样的三姐,有些不大明白她前来寻自己是为了何事,五岁之前,她与她并无交集,回京之后,也就是昨日里马夫人的话,让她多看了她一眼。
她们之间,甚至连句话都未曾说过,如今她坐在自己面前,这番怯怯模样,难道是因为今日自己是由小福子送回的缘故?
“四妹。”陆兰终于开了口,她的头微微低着,模样怯怯的,语声亦是如此,看上去甚至连迎上陆芷目光的勇气都没有。
陆芷应了一声,她有些倦了,便直奔主题开口问道:“三姐今日来我这院子,是有什么事吧?”
“也……也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陆兰抬眸看她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我……我只是听闻,今儿个你的丫鬟似乎得罪了邱妹妹,被大公主罚着在邱府门前请罪。”
原来,外间竟然是这么说的。
陆芷点了点头:“可以这般说罢。”
陆兰闻言又抬眸看她一眼:“我……我知晓四妹自幼便是个极有主意的,但……但你昨儿个刚回京,今日你的丫鬟便得罪了邱妹妹,传出去总归不好。我与邱妹妹交好,或许……或许我可以替四妹,在邱妹妹面前为你那丫鬟请罪。”
“请罪?”
看着眼前这个怯懦模样的三姐,陆芷皱了皱眉:“我那丫鬟,不过是不识她,故而未曾及时行礼,长公主罚也罚了,她跪也跪了,三姐何来请罪一说?”
陆芷这话说的并不婉转,陆兰闻言面上顿时就有了几分委屈之色:“我……我不过想着,邱妹妹乃是内阁大臣之女,又深得陛下与皇后娘娘宠爱,四妹若因为一个丫鬟与她交恶,有些不妥,故而特意前来为四妹解忧,四妹是不是……是不是误会我了?”
误会?
陆芷心头冷哼一声,一口一个邱妹妹,不问缘由开口便是请罪,她能误会什么?
看着陆兰那满脸的委屈,陆芷心头叹了口气,看来她还是小瞧了她这个三姐。
“芷儿并没有误会三姐什么。”陆芷淡淡道:“三姐一番好意,芷儿心领了,只是今日之事已经了了,三姐实在不必替四妹在那邱姑娘面前美言。再者,邱姑娘是内阁大臣嫡女,四妹我也是正二品少傅嫡女,论身份乃是相当,她借长公主之手罚我的丫鬟,我未曾恼她便已是看在长公主的面上,三姐说是也不是?”
一声声的嫡女,一声声的身份相当,让陆兰拧紧了手中的帕子,她轻轻点了点头:“四妹说的极是,是我想差了。”
陆芷看了看她拧紧帕子的手,心头轻叹口气,语声放缓了些:“三姐,你虽非嫡出,但姨娘的身份并不低,比起那些官家嫡女也是不差的。”
听得这话,陆兰头更低了些:“母亲是官家之女又如何,庶出总是庶出,否则当年也不会连入宫伴读的资格也……”
说到一半,她自觉失言,顿时闭了口,抬眸看了一眼陆芷道:“既然四妹无需分忧,那我便不扰你休息了。”
陆芷也不留她,唤来夏儿将她送到了院外。
春儿看着陆兰走远,嘟了嘟嘴有些不屑:“三小姐若真有心为小姐分忧,直接做了便是,又何必特意前来同小姐说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