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上将的回信到了……”三日之后,将近七日之前送去的信终于有了回信,宗广王立刻放下手中一切事物,接过信函仔细看了起来。
“王爷,王爷……”信刚看了一半,外头便传来王妃卫鸾着急的声音。
“给娘娘请安。”书房门口的小厮立刻行礼。
“王爷可在里头,是不是宗佻那来信了?”王妃卫鸾着急道。
“娘娘,您慢点。”好不容易才盼到宗佻那来信,王妃卫鸾几乎是从正院里冲了过来的,身后的侍女一脸紧张地护着。
“王爷,王妃娘娘……”
“本王之道了,让王妃进来……”小厮刚要请示,早听见响动的宗广王便将信折进袖笼里,挥挥手道。
“是,娘娘,王爷在里头呢,您这边请……”
“王爷,我听说是宗佻那里来信了,怎么样,他接到丫头了吗?他们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回来?”王妃果真还是担心姜墨的,一进门不等宗广王发话便连连问道,倒闹得宗广王一脸的无奈。
“哎呦呦,瞧你着急的,一头汗。
我这信刚看完,还没来得及让人通知你呢,你倒是就来了,先坐下,坐下。”宗广王一脸宠溺地笑着搂过一脸着急的王妃卫鸾道。
“王爷,您快说啊,怎么样了?”王妃卫鸾着急。
“呵呵……是,刚是宗佻来信。
不过都是些关于京里朝务的,我去信那会他还没有过境呢。
嗯,不过根据他信件上的时间,掐指算算,现在应该已经抵达乌孙了,估计他们该是见面了。”因为着急商量朝政之事,宗广王倒是对姜墨的事情没有多问。
“信上真没说什么?”这信王妃卫鸾可是盼了好久的,听宗广王这么说,多少有些失望。
“嗯,放心吧,没有消息那便是好消息。
既然父皇都肯放宗佻出去散心了,咱们也别着急让他们这么快回来吧,毕竟京里的烦心事可还没有完呢。”宗广王倒是觉得是该让小弟宗佻出去走走,散散心了,这些年他的弦实在是绷得有些紧了。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吗?”王妃卫鸾听这话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呵呵……那倒是没有,就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不想他们再扰得宗佻心里不舒服了!”宗广王捏着王妃卫鸾的手微微笑道。
“又是柳嫦曦那里?”王妃卫鸾自然听出了端倪。
“呵呵……现在看来咱们宗佻能早些放手是好事了。”宗广王挑眉,看似一脸欣慰。
“柳嫦曦不都进了宗鲁王府了嘛,还能再出什么事?
哼,就算是再出什么事那也是宗鲁王府宅内的事了,怎么也轮不到咱们宗佻过问操心了,何必再担心。”王妃卫鸾挑眉。
“呵呵……话虽然此,可你别忘了,宗佻最是念旧长情之人,若非如此,那丫头又是怎么被他气着的。”宗广王摇头失笑。
“宗佻不过是心善,不想跟个女人过不去罢了。
这事是柳嫦曦自己的选择,非宗佻所为,再说了,能饶她不死已是格外开恩了,往后他们谁也不欠谁的,再无瓜葛!”王妃卫鸾一脸笃定。
“唉……好在有那丫头在,希望吧……”宗广王的脸色始终不大好。
“王爷,您不对啊,是不是出了什么其他事情啊,您别瞒着我,到底出什么事了?”虽然宗广王嘴上说得风轻云淡的,可是王妃卫鸾就是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大概是夫妻多年自然而然的默契使然,她就是觉得宗广王的神态有些奇怪了。
“呵呵……哪里有什么事啊,你啊最爱瞎操心。”宗广王笑得有些避讳。
“王爷,您别骗我,我是您的妻子,您对与不对,只是一个眉眼之间的变化,我都能感觉得到。
王爷,虽然我是宅内妇人,也许帮不上您什么,可我们是夫妻啊,有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到底怎了?告诉鸾儿好吗?”王妃卫鸾既然察觉到了不对,又怎么会不关心呢。
“真的的没事,别操心了。”宗广王笑得温柔。
“爷……您连我也不信了吗?”王妃卫鸾一脸失望。
“傻话,怎么会呢,你是我妻子,我不信谁也不会不信你的,瞎说什么呢。”宗广王一脸无奈。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的,对不对,就告诉我吧,我担心您……”王妃卫鸾撒娇道。
“我……这些不该让您跟着担心烦忧的,没关系的,我可以解决。”宗广王感动之余,仍旧心有犹豫。
“王爷,我们夫妻一体,最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还怕什么呢,您说便是了……”王妃卫鸾拉着宗广王的手,一脸深切。
“我……”
“王爷,妾身在呢,你说啊……”王妃卫鸾一脸温柔。
“呼……其实……”宗广王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好了,就这了,咱们就此分手。”进京路上的一个岔口上,姜墨下了马车,选了一匹马准备带着闪电跟赵朝宣兵分两路了。
“哎,你什么意思?不跟我一块回去吗?”赵朝宣着急了。
“我想先回去看看我爹娘,你就先一个人回京去吧。”姜墨毅然翻身上马。
“哎!姜二,几个意思?我一个人回去还能有好啊!”赵朝宣拦住姜墨的马。
“我们出来也有一个月了,小叔叔能知道的,干娘肯定也能知道的,你先回去跟干娘报个平安,我回去看看,若无什么事,我很快也会回京的,就这样了。”姜墨没在多说,扬起马鞭,带着闪电朝着右边的岔路去了。
“喂!喂!姜二!姜二!
混蛋啊!你还真扔下我一个人啊!我,那个……我……哎呦!”赵朝宣没想到姜墨能把自个扔得这么彻底,又气又怒。
想要追她而去,可又担心自己母亲那里真着急出个什么事,那他可就真要倒霉了,权衡再三,他只有一跺脚朝着左边小路一路快马加鞭往京中方向去了……
“爷……妾身觉得宗佻说得对,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宗广王府里,听完宗广王的话,王妃卫鸾思量片刻微微蹙眉道。
“你也这么认为?”宗广王没想到自己夫人也是这么个看法。
“是啊,王爷,外头的事情虽然妾身不常过问,可跟那些世家妇人聚会闲谈之际也是知道,因为宗鲁王和阴国公府的事情,现如今京中的文武百官们各个都是如履薄冰,胆战心惊,诚惶诚恐的。
虽然这一次事件极有震慑作用,可您也知道这人心就是如此,太害怕了,反而更不容易成事。
这事又多半都由您主宰,他们或多或少对您心生忌惮。
更何况,现如今宗鲁王一死,再没有谁还能够跟您抗衡了,那些朝臣们怕更是心知肚明,所以都会向您看齐。
各种错综复杂,曾经攀附在宗鲁王府河阴氏一族身上的关系都会朝您过度,您定是会应接不暇,不堪其扰。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您就越该低调。
当初宗佻离京前不也特意提醒过嘛,凡事都过犹不及,父皇这般既是为了朝局,可更是为了你啊。”王妃卫鸾到底是大家出身,就算不问朝事,可朝局里的任何风吹草动,她都能很快的消化并理解。
这也是当年为何先皇后费尽心思也有要让宗广王娶她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王妃卫鸾若不是生在宅内,那也该当是个出类拔萃的人了。
“我也曾这般想过,只是……”宗广王是经历过大起大落,又大落大起的人,太过起伏的人生让他渐渐多了几分难以名状的戒备和狐疑,尤其是对自己的父皇。
毕竟在他心里曾经的一切磨难皆是由他父皇的漠视而起,虽然现如今是手刃了仇人,灭了阴氏一族,可是他心中的那块旧伤疤仍旧隐隐作痛,没有一刻不在折磨着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但凡他父皇有任何命令,他都会殚精竭虑地三思再三思,因为他实在害怕再被打回那让他极度想要逃离却又不得不煎熬了十几年的万丈深渊,他真的害怕。
所以才会如此犹豫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