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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之上,黑气蒸腾,如群魔乱舞。站在台下的天剑门弟子,甚至能感觉到黑气中一种浓浓的肃杀气息,更遑论那直面黑气的秦风了。在黑气的包围下,他就如一叶在巨浪中漂浮的小舟,不停地挣扎。他能清楚地感到到,黑气之中蕴含的那股暴虐杀戮气息,似要迷惑他的心智,让他也投身到这杀戮的浪潮中。
恍惚中,他看到对面那个少年,那冰冷的眼眸里,竟有一股异样的执着。
“你的那份执着,是属于谁的呢?”他认真地看着那道少年身影,仿似看到了他心中的话语,他知道,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于是,他终于清啸一声,激起全身灵力,青光瞬间暴涨,荡开了围困住他的黑气。而后,他轻轻念动咒语,青渊如一道龙卷般,带着万钧之势,向滚滚黑气中的叶小天压去。面对这如山般压来的青渊,叶小天只是冷冷一笑。下一刻,残月如活过来一般,欢呼着往青渊冲去,那气势,竟是凛然不惧。
这已是纯粹的力量对决,什么剑法,身法,术法,他们都忘了去使用。只是操控着各自的法宝往对方撞去。“轰轰轰轰!”在青光黑气之中,残月和青渊不知撞了多少次,秦风和叶小天的身体也不知剧震了多少次。一丝鲜血缓缓从他们嘴角溢出,而他们却是不知疲倦,继续单纯地力量对抗。
这俨然已是生死对决了,根本脱离了弟子间的比试。对此,台下众人哗然,看台上的人也尽显凝重。只是很奇怪的是,掌门真人天云并没有出声制止,而其余首座中,也只有云山显出焦急之态,不过他也只是深皱着眉,并没出来阻拦。
就这样两人对拼了足有一个时辰,他们的气势才渐渐有所消弱。在这样纯粹的力量对抗下,秦风最先支撑不住,脸上变得苍白了不少,而青渊上附着的青光也开始急剧减少。
他本来那日的隐伤还未完全好,那一日,当知道经历心魔劫的是叶诗儿而不是他时,他便在那道深崖边将所有过了第二关的天剑门弟子给“斩杀殆尽”,一人独战几百人,可想而知,他就算再厉害,也会受不轻的伤。而现在,经历了这么久的拼斗。他的隐伤又开始复发,很难再提起灵力抵挡。
于是,在又一次的碰撞中,他嘴角再次溢血,青渊也似失去了力量,打着转飞回主人的身边。叶小天捕捉到了这一丝机会,残月带着无尽黑气直驱而入,往跪坐在地的秦风打去。众位首座似乎都忘记了去阻止。他们只来得及发出惊呼,云山想出手救援,却忽然感觉,有一股强横的力量竟阻了他一下,让他身形一滞,也就是这一片刻的功夫,残月已经接近了秦风。
“就到此结束了吗?你这样的实力,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呢?所以,守护她的事情,就让我来做吧!”叶小天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决然。
“就这样吧,不知以后,还有没有得到诗儿姐原谅的可能!”他叹了口气,握着残月的手却更坚定了几分。眼看,残月就要打在秦风身上,看台上天云真人甚至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
然而,谁也没料到,有一道人影,极速降到了云海,又快速跃上了擂台,就这般落在了秦风的身前。那是一道火红色的娇弱身影,她站在那里,却如一道山般,将那带着惊天之势的残月给阻拦了下来。
不,并不是她阻挡了残月,而是残月的主人,在见到这道身影后,将残月硬生生控制了下来。
“你终于来了吗?你是放心不下他,还是放心不下我呢?应该……是他吧!你看向他时,眼中只有浓浓的关切,而看向我时,却是无尽的痛惜与失望!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痛恨的事情呢,是啊,我违背了你的意愿,要将他败于剑下,你是该痛恨我的!”他望着眼前柔弱的身影,眼中的暴戾之色尽皆化为无助。他就这么看着她,思绪飘飞不止。
“呵,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成婴丹吗?你昨天说的,答应诗儿姐的,是不是都是假的?”
“不,我只是……”叶小天想要解释,但他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噗!”见他久久不言,叶诗儿心下又是一气,脸色突然变得潮红无比,气急攻心下,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她本就虚弱的脸色便变得更苍白了。
“诗儿姐!”
“诗儿!”
“叶姐姐!”
“小师妹!”
“九妹!”
立时有几声惊呼先后响起,叫“诗儿”的是脸现关切之色的秦风和看台上一脸担忧的云山夫妇。叫“小师妹”的则是秦云、秦炎等弟子,叫“九妹”的是秦雷三人。而唤其“叶姐姐”,却是一起赶来的小雪。她急切唤过之后,便也跟着跃到了看台上。站在叶诗儿身边,脸现担忧。
“别叫我诗儿姐!”叶诗儿接受了其他所有人的称呼和关心,却独独拒绝了叶小天的关切。她盯着叶小天,许久,突然自嘲一笑。
“枉我还觉得你不是秦师兄的对手,今晨还求秦师兄让着你一点,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你这么厉害,哪里还需要让呢!你隐藏了这么久,如今终于有值得你暴露的东西了,你便毫不犹豫地,违背了你昨日的诺言啊!呵,你们魔教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以欺骗别人的感情为兴趣爱好呢?”
“诗儿,你别这样,小天师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刚才只是……”一旁秦风想要解释,但却被叶诗儿给打断,“秦师兄,可以了,你不要再替他说话了,你都那般让着他了,他却还要一心置你于死地,我刚才在途中,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紧接她又用眼神制止了想说话的小雪,这才再次看向叶小天,涩声道:“小天,虽然我们姐弟情分已经到此为止了,但我今天也不会将你那黑气的来源告诉师父他们,所以你可以安心地拿到你的成婴丹,这是我作为姐姐替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只望你,得到成婴丹之后,可以一心一意地去修炼,寻求长生大道,不要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不然,哪怕天涯海角,我都要去追杀你!”说罢,她再次叹了一口气,扶着虚弱不已的秦风,走到了已跃上台来的柳瑶身前,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形,叶小天很想冲上前去,扶住她,给她依靠,只是他知道,现在他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朦胧中,他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喊,他从失神中回过神来,然后便看到小雪焦急的脸庞。她正看着他,急切道:“大笨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叶姐姐的,但是你现在最好是向叶姐姐解释一下,说你这五年是怎么努力修炼的,和怎么想念她的啊!叶姐姐那么心肠软的人,指不定就会原谅你的呢!”
叶小天却是自嘲一笑,喃喃道:“不会的,我这么欺骗她,她又怎么会原谅我?”
“你……”闻言,本就不善言辞的小雪顿时噎声,她狠狠跺了跺脚,气道:“我先帮你向叶姐姐说一下,等她气缓过来,你再自己跟她说!”说罢,也是往柳瑶所在走去。
经过这么一闹,云海之上早已是议论纷纷,唏嘘不已。而似乎这时,看台上的天云真人和众多首座才反应过来,纷纷清啸一声,跃到了看台上。
天云真人双目微微扫过秦风那边,然后将目光投向叶小天,神色微沉,却不发一言。倒是他身旁的清源道长正色道:“紫霞峰兰心院弟子叶小天,现在怀疑你跟魔教妖人有所牵连,所以跟我们去七星殿面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