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敬业得知自己大限已致,这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两年前他曾经在人民南路一街心公园里,被一测字老翁断言今年有生死劫,当时他以为老翁是纯心恶心他,气得连测字的钱都没有给人家,现在看来,那老翁所言不虚。
如此一来,他对王笑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王笑见他这么容易就上钩了,便接着说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愿不愿意改过自新,做一个乐善好施为人正派的好人?”
“啊?愿意,我愿意,我发誓,我一定会脚踏实地做个好人,不再干任何缺德事儿……”
洪敬业听到自己还有一线生机,顿时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
“有一个叫赵玲玲的女人,心地善良,她愿折七年阳寿,换你一次新生,这是你天大的福气,她是你的福星,你应该感谢她,好生对待她。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如她所愿,帮你改命。”王笑继续用阴森恐怖的腔调来诱导他。
洪敬业一听,一时感动加羞愧,眼泪汪汪啊!
想当初他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赵玲玲,可是眼瞅着别人大把大把的挣钱,他一时眼热,只好狠心把赵玲玲拱手相让,成为他上位的踏脚石。如今赵玲玲不但没有记恨他,还愿以七年阳寿换取他一次新生,他是追悔莫及,悔不当初,让赵玲玲为他背负了诸多不公和委屈。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生待她,娶她爱她。小心呵护她。”洪敬业声泪俱下地道。
“那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暂时帮你增添七年阳寿,如果你日后行善积德,阳寿自然延长,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悟甚至变本加厉地做阴损勾当,别说七年,就是七天也别指望。望你言而有信,莫辜负了那女子的一片好心,否则定遭天谴。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王笑拿着腔调,厉声说道。
“我改,我一定改。”洪敬业慌忙表决心道。
“好,我这就帮你改命。今夜之事,莫对他人言说,望你好自为之。”王笑接着叮嘱他道。
“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讲。”洪敬业一句三扣首地惊惧道。
王笑趁着这个时候,悄无声息地稳步溜出客厅合上了电闸,客厅和卧室的灯瞬间大亮。
洪敬业在黑暗中呆了这么几分钟,眼睛已经适应了那微弱烛光的环境。此刻突然灯光大亮,刺得他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并且吓得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王笑趁这个机会,迅速摘下长袍,收拾妥当,立刻翻窗而出,顺墙而下,回到车里把长袍往车上一仍,终于松了一口气。
已经是凌晨了,他也没有回住处,直接把车开到公司前的停车场,在车里凑合着睡了一会儿。
再说洪敬业,在灯光大亮后,定在那里足足有五分钟,见屋里没有任何动静,也听不到那个恐怖的声音,这才紧张地将眼睛睁开一缝,瞅了一圈,发现屋里并无一人,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吓得腿软,半天都没站起来,等他哆里哆嗦地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刚才他坐的那片地板上有摊水渍,再一瞅裤子,也湿了大半,原来不知不觉中早吓得尿了裤子。
次日早晨,王笑开完早会之后,又开车载着李艳等人去社区继续做活动,然后又返回酒店,去找赵玲玲。
虽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赵玲玲在王笑摁下门铃的时候才从床上爬起来,匆匆穿上衣服,也没有心情梳妆洗漱,便趿拉着酒店里的卫生拖鞋去开了房门,然后又转身倒在床上,靠着床头点了一支烟。
“你太消沉了,洪敬业要是见到你这模样,肯定会心疼的。”王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呵,你可真开玩笑,我他妈的跟着别的男人睡了几年,都没见他心疼的样子,别说我消沉,我就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也不会眨一下眼,流一滴泪。”赵玲玲颓废地道。
“手机开机,给洪敬业打个电话。”王笑轻描淡定地说道。
“我不会再上当了,你就是把我强/暴了,我也不会再任你摆布给他打电话。”赵玲玲无面表情地道,说完抽了一口烟,微微闭上眼睛徐徐吐出缭绕烟雾。
“如果洪敬业马上就要死了,你也不打这个电话?”王笑淡定地道。
“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儿?”赵玲玲翻了个白眼,冷冷地道。
“话我已经传到了,你打不打,不关我什么事儿,我走了。”王笑说完,起身离去。
赵玲玲见他说走就走,一时揣摩不透他的话是真是假,犹疑了半晌,决定给洪敬业打个电话试试。
等她将手机开机,呼呼地响个不停,全是未接来电提醒,约有百十条,都快把收信箱给塞爆掉,再看短信里的号码,几乎全都是洪敬业的手机号。
“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儿了吧?”赵玲玲担忧地道,急忙给洪敬业回过去。
洪敬业一夜没睡,王笑离开后,他换了身衣服,拨了几次赵玲玲的电话,却一直无法接通,他就去厨房弄了点儿吃的,拎了一件啤酒坐在客厅,一边喝着,一边继续拨打赵玲玲的手机号码。
天亮后,等住在他屋里的那两个坐/台/女回来休息的时候,他已经醉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那两个女子只是从卧室拿了一条毯子给他盖上,然后就回床上睡觉去了。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已经因电量耗尽而自动关机了。
赵玲玲坐在酒店大床上,连拨了数十次,一直无法接通,心里越发忐忑不安起来。
以她对洪敬业的了解,断然不会轻易关机,因为他的生意比较特殊,随时都可能有什么情况发生,他手下的那三十多个坐/台/女,必需要时刻都能联系到他,所以,一般情况下,不可能打不通他的电话。
“坏了。”赵玲玲终于坐不住了,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一边继续拨打洪敬业的手机号码,越是拨不通,越怀疑王笑的话会不会是真的。
虽然她恨洪敬业,可是这种恨是因爱而生,所以她骨子里还是在乎这个男人的,当然不希望他真的死掉,或者发生什么意外。
她见电话一直拨不通,索性洗了把脸,随便梳了下头,便匆匆出了酒店,打车去洪敬业家里找他。
虽然她知道这样有些危险,毕竟张伟的人都在找她,可是她仍然去了。
等她火急火燎地赶到洪敬业的住处,站在门外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使劲地敲了敲门。
可惜,无论是躺在客厅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的洪敬业,还是躺在卧室里睡得昏天暗地的那两个女子,都没有被敲门声给吵醒。
赵玲玲敲了半天,见屋里没有动静,知道里面的人可能熬了一夜睡得死,当然也有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改敲为捶,使劲地拿拳头捶门,最后索性拿脚踹起来。
终于,有个女子被吵醒了,本不想起床去开门,可是耐不住门外的赵玲玲这么执着,只好极不情愿地下床去开了门。
“洪敬业呢?”房门一开,赵玲玲便焦急地抓住那个睡眼惺忪的女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沙发上睡着呢!”女子哈欠连天地说道,幽怨地白了赵玲玲一眼,又似无魂野鬼似的游荡进卧室,一头倒在床上接着呼呼大睡起来。
赵玲玲慌里慌张地跑进来,看到洪敬业竟然真的躺在沙发上睡得跟个死猪似的,旁边的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放着一堆的啤酒灌,已经关机的手机也泡在了桌上的水渍里,熏得整个客厅都是浓浓的酒味儿。
她气不打一处来,洪敬业没事儿,只不过是喝醉了,害她白担心了这么久,于是气不过,抬脚狠狠地朝沙发上的洪敬业踹了起来,一边踹一边骂道:“你个混蛋,你个死猪,我让你睡……”
洪敬业被踹醒了,睁开眼睛却看到赵玲玲正愤怒地踢他,顿时来了精神,忽地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把将赵玲玲给死死地抱住,泪流满面,哽咽地道:“玲玲,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赵玲玲呆住了,怔了半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低着一看,扑在自己怀里的这个男人,竟然哭得跟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先是鼻子一酸感动了一下,可很快就觉得这不像是洪敬业的性格,便皱着眉头喊道:“你丢不丢人,一个大男人的抱着个女人哭得没边没沿儿,你不臊我还觉得膈应呢!”
“玲玲,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良心,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别说是张伟,就是天王老子敢欺负你,我也跟他没完。”洪敬业一边哽咽着,一边发自肺腑地道。
这话虽然听起来很假很肉麻,可是从洪敬业嘴里说出来,赵玲玲还是被感动得一塌糊涂,鼻尖一酸,两行泪珠便着脸颊肆无忌惮地滚落下来,可嘴上却说着:“怎么突然说这些?你吃错药了吧?”
她哪里知道,洪敬业刚刚经历过一个永生难忘的恐怖之夜,现在他是“劫后余生”,性情大变也在情理之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