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种时候送她出营可以说是冒着风险的,要是那些反政府军的目标真的是我,那我这无异于将自己暴露在别人的枪口之下。
可相比较之下,向梅儿的安全在目前的情况下更为的重要,或许也是怕我半路遇袭,齐大凯很是贴心地派了一辆车远远地跟在我们后面。
向梅儿坐在车上也没老实,这可跟她在国内给人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侧过身子看着我,跪坐在汽车座椅上四处看着,通过后视镜同后面跟随的车辆打招呼做鬼脸,几乎所有小女生该有的调皮举动她都来了一遍。
而我只有一遍遍地提醒她让她注意安全,让她坐下,让她系好安全带,每一次她答应的很痛快,不过没老实几分钟又恢复了鬼精灵的本色,有那么一霎那我甚至认为她是不是向梅儿孪生的妹妹,反正别的路子我是解释不清了。
大概在车行驶到一半的时候,这位大小姐终于消停了一会儿,不过她人一稳当这嘴便开始碎叨了起来。
“解瑞龙,你穿这身军装好帅气啊!”,对于她的夸奖我可不敢过多的回答,生怕再引出别的话茬来,所以只是笑一笑算是回应了。
“解瑞龙,你在部队里官挺大的嘛,这你一出来后面还跟着保镖,可在省城的时候,你怎么让蓝家人欺负的那么惨?”,又是一个不能接的话题,并且这个话题连笑都不能笑。
见我没搭理她,向梅儿也没尴尬,而是很果断地转入另一个话题:“这里好美啊,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原生态,天是那么的蓝,只可惜绿色的植物却少了些。”
出于礼貌,也或许是这个话题让我产生了共鸣,我边开着车边回答道:“是啊,这里虽然原始了些,但却保留了最初的状态,只可惜权利的争夺让这片净土也失去了应有的模样。”
“有的时候觉得人类很是可恶,包括我自己也是,我们这种生物总是充斥着欲望,然后因为欲望而去做一些违背规律的事情,现在我们所生活的城市已经开始给予了我们反馈,它在告诉我们它的悲伤和愤怒,真不知道再过一些年,当这个星球被我们毁的不成样子的时候,我们自己又会是什么样,行尸走肉还是像那些科幻电影里那样,人机大战或者生化战争。”向梅儿的语气突然低落了下来。
我分不清她这是有感而发还是只是为了迎合我而发表的一系列地想法,但不管怎样她的这种想法我还是认同的。
就当我想要赞许几句的时候,她的话锋一转,终于还是聊到了我们自己身上。
“解瑞龙,你就这么害怕和我相处吗,难道我比战场上的枪林弹雨还要可怕吗,还是你无法忘记玉姐,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可以等,我甚至可以允许你在心里给她留一个位置。”
我知道一个女人要是能够做出如此大的让步,那也就意味着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用情至深到了一定地步。
沉默了片刻,向梅儿也没有追问,在拐过一个弯之后,我突然发现远处的天突然阴沉了下来,这要是在国内对于城市里的人来讲或许会造成很多不便,但对于这里的土著人来说,它应该就是上天的恩泽了。
这乌云来的快,雨下的也快,花生大小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之上,很快前方的路便被雨雾所笼罩,没办法我只好降低车速一点点往前移动,由于这里风不大,所以雨更多的是直上直下的倾泻。
向梅儿在争取到我的同意后将车窗摇了下去,还好雨并没有打进车里,而且因为下雨的原因,原本干燥的天气也变得湿润了许多,那被太阳烤的有些炙热的地面此刻也开始散发出阵阵泥土的芬芳。
“这里简直太棒了,连泥土的味道都是这么的纯粹,不像城市里还混合着钢筋混凝土的味道,还有腐烂的味道,有时候闻起来都让人作呕。”
向梅儿尽可能地舒展着自己的身躯,那曼妙的曲线在这一刻毫无顾忌地在我面前展现了出来,我只是搭了一眼便赶忙收回了目光。
她轻笑了一声然后低声说了句胆小鬼,然后便继续朝窗外望去,突然她一把拽住我的手臂然后很是兴奋地指着窗外说道:“你快看,这么大的雨,那些人竟然在外面站着。”
“这没什么稀奇的,一年之中类似这么大的雨他们都很难见到一次,这雨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神的礼物,毫不夸张地说这一场大雨能够挽回不少人的生命。”雨溅落进车厢里面几滴,我便欲将车窗摇上。
“让你这么一说我也想下去迎接上天的恩泽了。”说着这位大小姐便欲开门下车,慌得我赶忙把她那边门锁死同时将车窗摇了上来。
向梅儿娇嗔地对我说道:“你干嘛,我都说了要出去接受恩泽,你怎么把门给我锁死了!”
“向大小姐,咱们要赶飞机,要去机场,你现在出去淋的跟落汤鸡似的,一会儿怎么登机,而且你会感冒的!”我强压着自己对这位富二代的无奈一字一顿地说道。
虽然有些不大高兴,但向梅儿还是嘟着嘴巴忍住了没继续耍大小姐脾气。
非洲的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刚才还阴云密布,大雨点哗哗地落,转眼间阳光便把云朵划了好几个口子,炙热的阳光一下子照了下来,还没等渗入到土壤里面的雨水,一下子被阳光蒸腾了起来,在空中形成了一抹淡淡的彩虹。
“好美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景色,不行,我要拍照。”
拗不过她,我只好把车停靠在一处还算干燥的地方,让她走下车来拍照,我大概忘了她的属性,女人一旦热衷于某种事物,那绝对是十头牛都拉不走的存在,故而一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地过去了,这位大小姐似乎依旧有些意犹未尽。
最后后车的兄弟们发来消息问什么时候可以走,毕竟一会儿就得天黑了,那个时候可就更危险了,为了自己和兄弟们的生命安全,我不得不冲到向梅儿身边,然后一把将其扛到肩上朝着车门走去。
本以为被莫名的扛起,向梅儿会不断地挣扎甚至还会喊叫,可她却很是安静地伏在我的肩头,任由我以如此近乎粗暴的方式对待着她。
人就是这样,你越是挣扎对方越觉得你没有问题,可你变得越是安静对方反倒是心里没有底了,现在我就是这样,柔软且充满弹性的身体趴在我的肩头一动不动,我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人给伤着。
“向小姐,您没事儿吧?”我轻声呼唤道。
问第一声没人回答,我又连续问了好几声,依旧没人搭理我,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向梅儿放回到地上,为了防止其摔倒,我是直接把她给搂在怀里的,可当我自信观察的时候,才发现那一双明亮的眸子正一眨一眨地看着我,同时在她的嘴角则泛着一丝狡黠的笑容,我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被人家给戏弄了。
见她没事,我将其扶起,然后便钻进了驾驶室,我没有去招呼向梅儿上车,只是静静地在那坐着,这回算是把她给吓着了,她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钻进车厢。
乖乖地坐在那,将车启动,再次朝机场方向驶去,这接下来的路,我们没有任何的交流,我从余光能够看到她一直在瞄我,见我板着脸看都不看她,她渐渐把头低下,双手不断地交叉着,那样子和做错的事儿的小孩子一模一样。
或许是她实在忍受不住这种寂寞了吧,转过身双目含着泪,很是委屈地说道:“我知道错了,你跟我说句话呗,要不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压抑了,我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我没生气,您多虑了!”我不温不火地答道。
向梅儿娇喝道:“你到底想怎样,到底我怎样你才能满意,难道非得让我求你吗?”
我依旧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回答:“您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只是负责将您送到机场,我什么也不想做,至于求与不求跟和我没什么关系。”
“解瑞龙,你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气人了,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话音落下我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给咬住了,而且对方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
“向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这样咱们很危险的。”可我越是这样说,向梅儿要的越用力,最后无奈我只好又一次把车停在了路旁。
见我把车停下,向梅儿这才将嘴巴松开,看着衣服上那整齐的牙印,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向梅儿白了我一眼:“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为何被咬了还笑,怎么还想我换个地方咬?”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赶紧把手臂抽回,我这个不经意的动作立马让向梅儿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你说说你,刚才我求你你不干,现在咬你打你了,你反倒是听话了,你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贱皮子呢?”
这个时候的向梅儿像极了一名纨绔,嚣张跋扈目无一切,哪怕是道义王法在他们的眼中也不值一文。
这个世上对于他们来讲只有得到与丢弃的这两种选项,至于选择、哀求这些事情他们是从来都不会想的更是不会去做,也就是说今天我这面子算是赚到家了。
“解瑞龙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意思,之前我懒得问你,现在我觉得我不问清楚是不行了,为何我来探班你就让我住一天然后便送我离开,你知不知道找到你花了我多少钱,浪费了多少资源,搭了多少人情,本以为我能陪着你最起码能呆上一周的时间,可你呢!”向梅儿直言不讳地质问道。
任性等那些用来形容富二代这些家伙的词儿我真想一股脑全都绑定在她一个人身上。
但我生怕她再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来,于是这才开口道:“向小姐,这里不是国内,这里是国外,而且这里是战区,可不是什么商业街区,是你拿着钱就可以呼风唤雨的地方,在这里时刻有人死亡时刻有人受伤,在这儿不管你有多少钱,在下一秒钟等待你的很有可能就是死亡,所以最开始您就不应该到这里来。”
我是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向梅儿说的,可她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大家闺秀应有的样子,她冲到我面前然后不停地用手打着我的胸口,一边打一边哭诉道:“我不管什么战争不战争,我只要你,哪怕千山万水我也要见你找到你和你在一起,哪怕是死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甚至有些厌恶起向梅儿了,一个人要是任性到这一步那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可我是真的不敢再刺激她了,谁知道刺激完之后她会不会徒步朝机场走去,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可就算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儿大,后车的战士们一起探出头来朝我们这边喊道:“在一起,在一起!”
当时我真想把他们臭骂一顿,不过我发现貌似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能力,因为此时的向梅儿就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整个人都挂在了我的身上,就连手臂都被她搂的严严实实的。
这回轮到我用央求的语气说道:“向小姐,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咱能不能先上车,然后等我退伍之后咱们再商量其他的事情。”
这是我能做出最大的承诺了,我不相信过了那么久她还能记得住,而且只要她不在我身边,我完全可以去别的地方躲着,当然这心里是不能让向梅儿知道的,一旦被她发现, 她真的有可能随我一并留下。
我的话还算起了些作用,只听向梅儿有些激动地说道:“你说给我机会,让我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