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来看你来了。”
躺在龙榻之上的正是皇帝刘虞,刘虞刚当上皇帝的时候,还有几分中兴大汉的意思,可随即他就发现,自己根本指挥不动这天下的诸侯,不止如此,就连刘表刘焉这些宗室都不承认他这个皇帝。
如今汉中王刘焉已经死了,他也自知自己命不久矣,偏偏这个儿子也不成大器,困在这四方井里,贪恋着荣华富贵。
“咳咳!”刘虞挣扎在想要做起来,刘和赶紧上前扶着他,倒不是皇宫里面没有太监宫女,而是刘虞把这些人打发出去了。
坐起来之后,刘虞感叹一声,说道:“和儿,为父现在才知道,这个皇帝哪里是什么好差事,分明就是袁绍手中的一个傀儡木偶,天下大事全都是袁绍一人而决,为父悔啊!悔不当初!咳咳。”
刘和为刘虞拍了拍后背,顺顺气,安慰道:“父皇不要操心这些事儿了,将养身体要紧。”
刘虞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和儿,为父自知命不久矣,这天下诸侯各自为政,朝廷的政令不出洛阳,大汉日薄西山了,和儿,你真想继续当这个袁绍手中的傀儡吗?”
盯着刘虞的眼睛,刘和的目光有些躲闪,当初刘虞称帝,他不是没在其中进言,为的不就是他自己也能当上太子嘛,现在他马上就能成为皇帝了,哪怕是个傀儡皇帝又如何?袁绍对于宫中用度从未短缺,单单这一点,就让他对这个皇帝之为垂涎三尺。
“哎,罢了,罢了!”刘虞见他不说话,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意,只好说道:“你愿意当就当吧,只是为父告诫你一句话,若是将来袁绍兵败,你若想将来有个善终,就隐姓埋名吧,千万不能被这些诸侯接了去,否则将来用完你之后,难以善终啊。”
“父皇,儿臣……”
“不要说了。”刘和还待分辩,刘虞却是看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面目了,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能懂多少,就看他自己了,“你下去吧。”
“儿臣告退!”
刘和出去之后,一个太监端来一碗药,晋献给刘虞,“陛下,您该用药了。”
“咳咳。”刘虞从那太监手里接过药碗,喝下去之后,便让那太监下去了,接过还没到晚上,宫中就传来消息,刘虞殡天了。
大将军袁绍得到消息后,火速赶往宫里,送走了刘虞最后一程,随即发丧天下,号召天下诸侯去洛阳奔丧,给刘虞定谥号,是为汉兴帝。
天下诸侯接到袁绍的命令,大多视若罔闻,可偏偏就有一个汉室忠臣竟然去了洛阳奔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北海相孔融。
孔融明知苏辰大军在齐国虎视眈眈,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去洛阳奔丧,是因为他傻吗?当然不是,而是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所以趁此国丧期间,他以退为进,反倒是让苏辰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必会招致天下士人的非议。
就连曹操都不得不罢兵休战,暂时按兵不动,没有继续对徐州用兵,而南方的七路诸侯,一直在南阳和刘磐交战,互有胜败,可南阳还是掌握在刘磐手里,人心思安,长此以往,其余诸侯对于讨伐刘表的心思已经淡了,正好以国丧这个体面的原因收兵了。
而被袁绍派去攻打汉中的马腾,在吕布和张鲁二人的前后夹击中,马腾几次打败,最后和马超汇合之后,才扳回一些局面,刘虞这一去世,让马腾对洛阳朝廷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他知道,这所谓的洛阳朝廷今后就成了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尤其是这个时候,吕布派出了韩遂劝降,马腾思量再三,举兵投向了长安朝廷。
马腾派出使者,给吕布约法三章,第一是降汉不降吕,第二就是让马腾主政一方,不留在长安,第三就是让马腾继承先祖马援的封号。
这三个条件吕布都答应,奏请朝廷之后,封马腾为北地郡守,伏波将军,槐里侯,不过吕布也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让马超跟在他身边为将。
马腾知道,马超留在吕布身边其实就是人质,是控制他马腾的一种手段,马腾只能接受。
袁绍得知马腾投降吕布之后,气得差点没骂娘,这已经是继张杨之后,第二个投降长安的讨董群雄了,马腾的投降极大地打击了袁绍的声望,让洛阳朝廷变得名不副实,天下诸侯也越来越不把袁绍的命令放在眼里。
孔融这一走,苏辰倒是为难了,他看着身边的张郃问道:“儁义,辽东水师那边有消息吗?”
“回主公,自从五天之前接到太史大都督出兵的消息之后,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要不了多久,海军应该就能在东莱登陆。”
听了张郃的话,他接着说道:“东莱郡是子义的故乡,他在这里名望很高,本侯不担心海军对东莱的控制,只是孔融已经离开了北海,咱们要是在这个时候攻打北海国,会不会遭到天下士子的非议?”
“这……”这个问题显然不是张郃能回答得了的,不过他却提出一个想法:“主公,孔融不是还没有到洛阳吗,咱们要不要在路上给他来个意外?”
“意外?”听到这话,他在心里权衡,孔融可是圣人之后,贸然杀之,只怕会留给天下人口舌,但若真是让孔融去了洛阳奔丧,他还真就不敢攻取北海国了,这显然不符合他的计划,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攻取北海,掌控青州全境,而后才能整军备战,他和袁绍的一战即将来临,即便到时候他不想出手,袁绍也会先对他出手。
“你有把握吗?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是我们所为,最后嫁祸给别人。”
“别人?”张郃听到这话,反复思考,终于被他给想到一个人,“主公,之前曹操攻打陶谦的时候,孔融不是派兵救援了吗,而孔融要去洛阳,一定会经过兖州,不如咱们就在兖州动手,对外散步舆论,就说曹操为了报复孔融救援陶谦,所以半路杀了孔融,主公觉得如何?”
“可行!”虽然此举有些对不起曹操,可他别无办法,这个黑锅只能让曹操来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