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苏辰那点微薄的医学知识所知,这败血症是因为细菌进入血液循环,生长繁殖,产生毒素而引起的全身性严重感染。
即便他略懂医术,要治疗这病,也是有心无力,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决定给迦叶写一封信,希望对方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前面两人一时半会儿都无法征召,现在就只剩下他比较看重的鞠义了,不等他问,就听阎忠说道:“侯爷勿忧,典长老和黄壮士虽然一时半会儿无法征召,不过这最后一人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哦?先生此话怎讲?”听到鞠义的消息,他顿时又燃起了希望。
“这鞠义扬名之后,虽然诸多世家大族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可他却没有接受任何人,在洛阳城外结庐而居,似乎是在等待一个真正值得他效忠的人。”
“原来如此。”没想到鞠义竟然有这样的心思,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获得他的效忠。
看到苏辰有些皱眉,阎忠笑笑,宽慰道:“侯爷不用过于担心,鞠义好兵法,尤其擅长练兵,传闻他在家族中训练出死士百人,横扫西羌各部,无人是其敌手,侯爷若想打动他,还得在这方面下功夫才行。”
“喜好兵法?”苏辰家里倒是有些兵书,例如尉缭子,司马法等等,这些兵书虽然珍贵,可要想打动鞠义,怕也不容易,试问在洛阳,哪个世家没有这等兵书战策?鞠义竟然看不上,那就说明必须得出奇制胜。
要说兵法,最珍贵的不是兵书,而是军阵,通晓军阵的将军和普通的将军不可同日而语,整个大汉,不也就涌现出了一个霍去病么,至于韩信,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兵家之仙。
要想打动鞠义,非得军阵之法不可,可这真是有些难为他,满天下也找不出几个会军阵之法的人,鞠义能够练成百人死士,这说明他是懂一点军阵之法的,不然这百人的队伍还不至于横扫西羌无敌手。
他在英雄楼扬名之后,面对洛阳城内抛出来的橄榄枝无动于衷,恐怕就是希望能够得到军阵之法,但这军阵之法何其珍贵,即便某些家族有,也不会轻易传给一个外人,所以鞠义的算盘算是打空了。
苏辰想来想去,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个解释说得通了,他是不懂军阵之法的,他虽然不懂,可是有人懂啊,此人就是高顺。
高顺的陷阵营就是通过军阵之法训练的,比起百人的死士,高了一个等级,若是能将这一套兵书送给鞠义,那么赢得鞠义的忠心不在话下,只是这毕竟是高家的传家之宝,若是给了外人,又如何对得起高家的列祖列宗呢?
苏辰也知道,只要他开口,高顺肯定会双手奉上,可越是这样,他就越下不了这个决心,要是有人要拿他的传家宝,比如有人要拿他的长生诀,他铁定二话不说,拔剑相向,要知道长生诀是他苏家的根基,一旦传了出去,那还得了?
“对了,长生诀!”
他突然想到,或许可以用长生诀的第一层心法补偿给高顺,如此一来,想必高顺心里会觉得好受不少啊,至于将来,他肯定是要慢慢还上这个人情的,有他苏家的荣华富贵,高家就不会衰败。
想到这里,他默默地决定,就这么办。
告别了阎忠史阿,苏辰回到屋内,就默写出了长生诀的第一层,而后叫来关羽,说道:“云长,我想让你回五原一趟,给高将军送一封信,你可愿意?”
“星宇放心,某必定不辱使命!”关羽知道,苏辰让他亲自送信,那就说明此事干系重大,所以他并没问什么事儿,就拍着胸脯答应了。
“好,云长你快去快回,我在洛阳等着你的好消息!”将信交给了关羽,苏辰放下了一件心事,终于决定去拜访董卓。
没成想他还没有送上拜帖,董卓的请帖已经上门了,帖子上说他在府中设宴庆生,听闻苏老弟到了洛阳,一定要前去赴会。
既然如此,他也想见见洛阳城中的官员们,董卓如今是司隶校尉,位高权重,他的生日宴会,往来宾客想必都不是一般人吧。
宴会的时间是明天晚上,他备好了礼物,按时登门,这一次只有徐晃跟在他身后,二人到了门外,只见诺大的府门外人声鼎沸,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啊。
他虽然也是秩比两千石的高官,可放在洛**本不够看,自然就没有人注意到了,即便是李儒热情地招呼了他,可也没有谁把他放在眼里,而他的坐次也是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
“河南尹何使君到!”
“河南尹?”苏辰暗暗嘀咕,这何使君怎么觉得有些耳熟呢,哦,对了,之前阎忠给他介绍过这些朝廷官员,如今的河南尹就是今后的大将军何进,所以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当时还多问了几句。
“遂高来了,快快请坐!”何进只是个屠夫,依靠着妹妹由贵人被立为皇后之后,地位逐渐尊崇起来。
可即使如此,清流一脉也看不起这个出身贫贱的屠户,他进来时,一些人都把脸偏向了另一边,看得何进眉头紧皱。
倒是董卓这个凉州良家子和何进颇能聊到一块儿去,说起来二人也都是在士林中没什么声望的人,算得上同病相怜。
董卓攀附何进,当时是看上了何皇后的背景,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越是这些人不给何进好脸色,他就越殷勤,就连坐次都排在了他的下。
好在今日来的士人都是些名声不高,官位不高的小辈,那些大家根本不会卖董卓面子,所以来的都算是“自己人”,渐渐地气氛也热闹了起来。
屋子里的吹捧好生无趣,他见到众人慢慢喝高了之后,就悄悄地离开了座位,准备出去方便一下。
除了宴会厅,没走几步,就现自己迷路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茅房,听到不远处有人声,他想去问个路,于是走了上去。
不曾想拐个一个墙角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一具娇弱的身体,只听“啊”的一声,那身体的主人就要向下倒去。
他眼疾手快,一个燕子抄水,拦腰抱住了女子,一个转身,这才稳住了身形。
“姑娘你没事儿吧?”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啊,你个登徒子,快放开本姑娘!”他不出声倒好,一出声,立即就惊醒了怀中的女子。
“呃!”他赶紧放手,这时候一个丫鬟追了出来,看到自家小姐衣衫不整的样子,赶紧上前问道:“小姐,你没事儿吧?”
“你是谁?竟敢欺负我们家小姐,哼!”
看着这个丫鬟像护犊子一样把那个小姐挡在身后,他十分尴尬,解释道:“姑娘切莫误会,在下是董侯爷的客人,适才出来寻找茅房,迷了路,没想到撞了小姐,实在是有些失礼,还望小姐恕罪!”
谁知他的解释并没起到作用,只听那丫鬟说道:“你是董侯爷的客人?怎么可能?董侯爷请的都是朝廷官员,你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难不成你也是朝廷的官员?”
“青竹,不可无礼!”正在他尴尬的时候,那小姐出来解了围,说道:“公子,适才丫鬟无礼,还请公子不要怪罪,也是我平时疏于管教,才叫这个婢子没大没小的,今日得罪了公子,还请恕罪!”
她从苏辰的衣裳也看得出对方肯定是世家公子,自家的丫鬟不懂事儿,所以口不择言,她素来知道这些公子哥儿的秉性,所以才急忙开解。
“姑娘客气了,不妨事,不妨事!”他心想这位小姐身处内院,难不成是董胖子的女儿或者孙女儿?可又一想不可能啊,董胖子是什么人,怎么会生出这么知书达理的女儿来,实在是有些荒唐。
“敢问姑娘芳名?”
这话一出,那丫鬟作势就又要骂人,毕竟女儿家的闺名是随便能够让人知道的吗?
但那小姐似乎是为了早些结束这档子事儿,又或者她是为了别的什么,只听她说道:“小女何蒹葭,随家父前来为董公贺寿,适才和董公孙女小白喝了些酒,出来透透风,没成想撞到了公子,实在是抱歉。”
“何蒹葭?好一个清新脱俗的名字。”姓何,又和董家关系很好,似乎此女应该是何进的晚辈,不过他也不准备细究,回答道:“鄙人苏辰,唐突了何小姐,实在是抱歉,咱们后会有期!”
“苏辰?”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何蒹葭却是嘴角微翘,心道:没想到那个名震北方的苏侯爷,竟然也有这么腼腆的一面。
“小姐,你在笑什么?”丫鬟青竹觉得莫名其妙,想到刚才那个可恶的人,心里想着,本丫鬟记住你了,敢欺负小姐,我给你没完。
“没什么,青竹,今天的事儿不准往外说,否则罚你一天不许吃饭!”何蒹葭说完也离开了原地。
“啊?小姐,不要啊,青竹保证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小姐等等我。”
回到宴会厅,看着何进董卓二人推杯换盏,他暗自揣测,莫非刚才那个姑娘是何进的女儿?
“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