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嗯,一切如常,但是不安的预感仍在,楼上亮着灯,所罗门应该是在楼上,除了苗嘉木,另外两个室友都不在。
我回到房间,有点神经质地仔仔细细把房间各个角落都检查一遍——嗯,没有被人装上摄像头,没有录音笔,墙上也没被开个孔,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
看来是我想多了吧……一定是之前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才导致神经变得如此敏感。
奇怪的预感一直没有消失,但是始终什么都没有发生,一直到晚饭的时候,千易贤回来,仍然是一片祥和。我心想,该不会是千易贤这家伙想要害我吧?不对不对,他哪有那个胆量?我啊真是神经一敏感起来,整个人就跟精神病似的!这天晚上我好几次盯着千易贤看,以至于他也觉得怪怪的,等到晚饭结束的时候,千易贤终于忍不住说道:
“史兰,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我差点把一口水喷在桌子上:“开什么玩笑,我就算看上一条狗,也不会看上你啊。”
他冲我翻个白眼:“那你老看着我干啥?”
我想了想,压低声音说道:“你今天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
“没有啊,怎么了?”
“你再仔细想想,所罗门看你的眼神,有没有什么不对?”
“你才不对呢。”他说,“我今天都没怎么见过所罗门,不过反正他和往常一样一脸的惹人厌。”
“好吧……”我说,那么,看来,所罗门是针对我,要不就是我神经过敏了,我倒是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喂,干嘛突然这么问?”千易贤说。
“没什么。”我说。
他诧异而不屑地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这天,一直到晚上睡觉,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洗漱完毕坐到床上,把灯关上——一片漆黑之中,没有任何异样。
切,就算有又如何!以我的实力,打得过我的人是少数!
我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闭上了眼睛。
“笃,笃,笃。”
正当我快要见到周公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我一骨碌坐起身:“谁啊!”
“是我。”外面传来千易贤的声音。
“大晚上的,干什么呢?”我一边说着,一边下床披上一件外套。
“很重要的事。”千易贤说,听他的语气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我打开房间门,他一个闪身闪进来,用非常轻的声音说道:“你有林书南的联系方式吧?”
我愣了一下,把灯打开,然后关上房间门:“有,怎么了。”
“传个话。”千易贤说,“林书南的养母在黑道手里。”
我死死地盯着他,他那张向来吊儿郎当的脸,此刻严肃得像一块钢板。
“此话属实?”我说。
“信不信由你。”他说,“不过,要是造成什么后果……”
“我知道了。”我冲到桌边拿起手机,“我现在打电话给他。”
电话一拨通,林书南很快就接了,我听见他的声音,他似乎还没有睡。
“什么事?”他在电话那头问。
“重要的事。”我说,“刚刚,千易贤告诉我……你的母亲在黑道手里……是你的养母!”
那里沉默了三秒,然后他说:“千易贤在你边上?把电话给他。”
我把手机递给千易贤,我听见千易贤说:“没错……对。具体地点我不知道……他们在一个叫作鸭子会的黑道手里。”
话到这里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然后千易贤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因为我父亲是黑道上的人,那些人认识我。”
说完这句,他就把手机交还给了我,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我想拦住他,但是他一溜烟蹿进了自己房间,而此时电话里传来林书南的声音:“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不可不信,不可全信。”我说。
“我不需要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林书南说。
“即便相信了,我们可能也没有办法。”我说,“报警吗?这种口说无凭的事,警察没法立案的。那么……等等!我有你养父母的电话号码,我来联系他们!”
我没等他回答,就掐掉了电话,翻了半天电话簿,终于找出了林书南养父的手机号码,可是,刚拨出去,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我的心猛然一沉,很想说一句脏话来表达现在的心情。但是,我仍然抱着一丝希望,给林书南发去短信“电话暂时接不通”,同时试着多打几次电话,但是,一遍又一遍,我听到的都是同样冰冷的话语。
妈的,明明说的是林书南的养母出了事,他老爹呢?是在找人,还是根本就不知情?!我想给林书南打个电话,又想到他说不定也在忙着联络,便只好一遍一遍继续给他养父打电话。
过了大约三十分钟,我打了有三百多次电话后,终于接到了林书南的短信:“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休息吧。”
“混蛋!”我恨不得把手机扔出窗外。发生了这种事情,还让人怎么安心休息啊!他妹的!
不行,我得去找千易贤问问情况,说不定还能找出点什么线索来。我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刚要走出房间,就听见了敲门声。
这大半夜的,又是谁敲门?
我不耐烦地打开门,看见所罗门站在门外。我努力压制住恶语相向的冲动,说道:“什么事?”
“有点事。”他说,“到外面来说。”
“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我说,“能长话短说吗?”
他把我上下扫视一遍,说:“行,跟我过来。”
他把我带出了房间,我原以为会是在客厅里谈事儿,没想到他径直出了门,然后朝屋后绕去,我不禁怀疑他到底用心何在。我把手伸进衣兜,握住了手机,如果他有什么不好的企图的话,我就拿他的脑袋发泄一下我砸手机的**。
但是,刚一到屋后,我猛然觉得哪儿不对,紧接着,从草丛中蹿出三道黑影,朝我扑了过来。我猛一转身,同时大喊一声:“我去你姥姥的!”
那三个人显然不是等闲之辈,我拿出自己对付江湖混混的本事来对付他们,虽然没有吃亏,但却找不到空隙脱身,心里不禁越来越焦急——这算个什么玩意儿,偏偏闹心事都给我挤在一起发生了!
?!
突然,有一个人逮到空隙,把一块什么东西捂到我的嘴上,我连忙屏住气,但是反应慢了一点点,已经吸入了一些,虽然及时退开,但我还是觉得脑袋一嗡。
糟糕,天晓得那是什么玩意儿,但肯定不是好东西!乙醚?催情药?得尽快脱身才行!
然而,我的手脚却有些不听使唤了,虽然脑袋还能运转,但是身体却像得了舞蹈病一样,全然不为我自己的意志所操控,我往后一倒,便有人从后面拉住我,狠狠一拽,把我拽进了路边一辆小轿车。
我去他奶奶的,这情节好像似曾相识啊?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我竟然能在一年内被绑架两次,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很快有人上车来,使劲按住我的手,我不确定自己还有多少力气,只好故作无力地坐在车上,又生气又好笑地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殷勤发动了,他们会把我带到哪儿去呢?
“砰——!”“哗啦!”只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我和其他人一起目瞪口呆地看见,我的室友羽鸟十香直接从二楼跳下来,落在引擎盖上的同时一拳砸中挡风玻璃,玻璃哗啦一下碎裂,吓得坐在前排的人直挺挺地贴在靠背上,一动也不敢动。羽鸟十香冷冷地看着他们,说:“大半夜的吵死了。”那场景,让我觉得自己在看一场逼真的4d电影。我见周围的人都愣着,紧忙一扭身,把左边的人推开,冲出车门。这时苗嘉木从屋里冲出来,喊道:“兰姐!你没事吧?”
我晃了晃脑袋,稍微有点头晕,但情形并不严重。那几个人冲出车来,有人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喊了一句什么,但是,在他的话语起效之前,羽鸟十香已经一个闪身,一人一掌把他们放倒在地上。随后淡然地回屋,边走边说:“明天记得给我做三杯鸡。”
“等等,所罗门呢?”我说,羽鸟十香没理我,我环顾了一圈,根本没见着所罗门的影子,丫的让他给跑了!
苗嘉木走过来,说:“报警吧。”
“你来打电话。”我说着,走到那几个倒在地上的人身边,这都是些生面孔,看上去有三十五六岁左右,外表看上去倒并不强壮,但肌肉都很紧实,有两个脸上还有伤疤,看上去是比较有经验的道上混的。我小心地把头伸进车厢,观察了一下,车内没有任何可以标示身份的东西,倒是在后座上放着两本书,我拿过来一看,竟然是鹿鸣诗社的诗集。
这鹿鸣诗社还真是老少皆知雅俗共赏啊!
“兰兰,小心!”苗嘉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同时我感到一阵阴风。我一转身,就见一个拳头由远及近而来,我一把抓住那拳头,同时使出浑身的力气,给那个偷袭的家伙脑袋上来了一拳,他发出一声含糊的咕噜声,倒在地上。
“好好躺着吧!”我说,从车厢里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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