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车队把新郎新娘送到了喜来登大饭店,由市里最大的婚庆公司主持婚礼,在热热闹闹的仪式之后,就开宴了,由于姜子英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工人,而姜子英的社会关系也不多,只请了八桌人,再加上会所的工作人员与公主们全参加也只有二十五桌,不过七八十名容光美丽身材或丰满或婀娜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公主们坐在一起,立刻吸引了周围别人宴席上的男人目光,被扭了耳朵的不知有多少。
吴莎妮一直陪着有些紧张的林芳,方宝默默的望着她,与会所那些公主相比,吴莎妮的容貌身材与气质实在都是顶尖的,那件大红色的贴身连衣裙把她那丰满圆润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上翘的臀部显现出了完美的比例,甚至让那些公主们都不时射出了羡慕的目光,唉,她虽然是自己的“兄弟”,可也是一个极漂亮性感的女人,自己或许能够管住心,却管不住眼睛啊。
这段时间方宝没有去会所,不过他得到数百亿大工程的事情所有的员工都听说了,那些公主们对于这个年青英俊,大方亲切的老板本来就很有好感,现在知道他成了大富豪,当然是个个媚眼乱飞,纷纷来围在他的身边搂着挽着撒娇发嗲,方宝立刻就陷入了脂粉阵中,冲不出重围。
和前一个公主喝了酒,后一个公主就不依不饶,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方宝有些醉了,再加上近段时间心情高兴,便笑呵呵的不去拒绝,一个劲儿的傻喝着,而公主们喝了些酒也放开了,有摸他脸的,有挽他胳膊的,甚至还有来亲他脸颊的,似乎都想把他抢到自己的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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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香环绕之间,便见到新郎姜子英走了过来,贴近他身边道:“宝哥,妮妮姐让你过去一趟。”
方宝此刻已经喝得面红耳赤,张着醉眼看去,果然见到吴莎妮在舞台的一侧站着,眼睛正望着这边,脸色很是不好看。
虽然有了醉意,但他还没有到完全迷糊的地步,当下摆脱了身边的一群公主,拿了两个装着酒的酒杯,摇摇晃晃的走了吴莎妮的身边,递过去一个酒杯道:“吴莎妮,你怎么不入席喝酒,来来,喝了这一杯,我们做一辈子的铁哥们。”
谁知吴莎妮却不接他的酒,冷着脸“哼”了一声道:“谁要和你做一辈子的铁哥们,你还真是风流快活啊,现在看你的样子,就是一个标准的色狼,花花公子,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方宝吗?”
方宝也不管她,先把自己的酒喝干,然后道:“日,我要是过去的那个方宝,这辈子也他**的没意思了,过去在学校打工的时候老子穷,那些女学生正眼都不瞧我,你以为老子好受吗,就是为了不做那个废物一样隐形人一样的方宝,我才会拼命的混到了今天,人当然是会变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有一件事我不会变,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好的兄弟,为了你,我方宝可以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说着话,他扔掉了手中的酒杯,把胸口拍得“砰砰”的闷响。
吴莎妮当然知道,在学校的时候除了自己之外,是没有女生把这个还长得不错的食堂打工仔放在眼里的,那时的方宝的确也活得很不潇洒,能够到今天,实在是非常非常的不容易,心里也明白,他“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的话绝不会假,叹了一口气,眼神顿时温柔下来,把他刚才递给自己的那杯酒接过来一口喝下,道:“方宝,我知道你拼了命才有今天,可是……可是不知怎么的,我真还有些不习惯你现在的变化,特别是那群女人,个个都像要把你吃了似的,真让人恶心。”
方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喂,吴莎妮,别人说这话还可以,你怎么也说这样的话,别忘了,在学校的时候你叫做‘狐狸精’,也是这么又娇又嗲的。”
吴莎妮闻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轻轻咬了咬涂了玫瑰唇膏,红润欲滴的嘴唇道:“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那样是替我娘被男人骗不平,故意逗那些男人的,而且……而且回到沈阳后我也改邪归正了啊,不再是狐狸精啦。”
方宝立刻道:“那我也不习惯你的变化,不是过去的吴莎妮了。”
听着方宝拿自己的话还给自己,吴莎妮的目光中又恼了,一跺脚道:“你这人……你这人怎么听不进去好话,那些女人是些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她们的眼里都只有你的钱。”
方宝点了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大多数人就是这样现实的,也不是什么过错,所以我只能努力让自己做有钱人,让她们个个对我撒娇发嗲,而不是像学校那样,就算是脱光了站在女生中间都没有人肯多瞄两眼。”
吴莎妮望着他道:“方宝,你现在真的就那么喜欢钱吗?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方宝毫不犹豫的道:“我只知道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万万不能。”
吴莎妮又叹了一口气,道:“那炭疽病毒的事呢,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凭心而论,这一次生意上的飞跃发展,让方宝深深的意识到借势是多少的重要,要靠他自己,就算宝盛休闲山庄经营起来了,一年也不过赚几千万,要达到现在的成就,估计十年也未必能成,在他的心里,对于过去的计划也开始有了犹豫,其实无论大恶人还是日本鬼子的731细菌实验,好像和他都是无关的,而如果北雄帮就此停止活动,江光极难发现他修罗王这个身份,那么还会继续和他合作,有这么一个大靠山,他也可以从中得到远比自己独立打拼更多的好处。因此,虽然江光的疑点越来越大,但他已经不打算急着对付此人了,至于对731细菌实验的追查,也淡了下来,这样的事情应该由国家管的,他又何必去操心,能不能继续发财似乎才是自己的切身利益,至于当岳飞般的民族英雄,那不过是少年时候的梦罢了,而现实与梦想永远是不一样的。
于是,面对着吴莎妮的询问,他只得摇头道:“没什么进展,这事就再说吧。”
吴莎妮忽然着急起来,道:“再说,这怎么行,731的细菌实验室如果还在中国,那是非常可怕的,一定需要大量的人去做人体实验,而且他们的一些实验本来就是针对中国人,要是不尽快查出,不知有多少人会受害,而他们将来会做什么不利于中国的事,谁会知道。”
瞧着吴莎妮的表情,方宝道:“既然你不放心,我看这事你最好还是给国家安全局说,用不着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去调查。
吴莎妮一跺脚道:“没有任何的证据,全凭我的猜想,怎么去说啊。”
方宝摇了摇头道:“那就没有办法了,你知道,为了调查这事,我利用了雪雪,现在她都还恨着我,而我心里也很不好过。”
见到方宝似乎已经打算放弃调查,吴莎妮更急了,咬了咬牙,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方宝诧异的道:“现在?这可是我师哥师姐的婚宴,你和我又是伴郎伴娘,到什么地方去?”
吴莎妮声音大了起来,道:“这你别问,总之如果你不跟我走,我们两个就从此绝交,谁也不认识谁。”
方宝知道,吴莎妮外表柔媚,但性格其实是很倔的,上次为自己离开重庆没跟她告别的事生了气差点儿就断了联系,如今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他要是不跟着走,真的会“兄弟”绝交的,于是他只得道:“好好,你快松开手,我跟着你去就是了,这么亲热的拉着手走,别人还以为是伴郎伴娘见到别人办喜事一时兴奋,凑成一对儿了哩。”
吴莎妮“呸”了他一声,但明白这么拉着他穿过大厅,的确是会惹人闲话,便松开了手,道:“那你跟着我。”举步就向着电梯口而去,而方宝去给姜子英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和吴莎妮有事情要出去一趟,这才随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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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电梯到了楼下的停车场,吴莎妮带着方宝钻上了她那辆白色雪佛莱,很快就启动了,向着沈阳的东方而去。
渐渐的,车子穿过了沈阳市区,到了郊外,一个多小时之后,便见到前方有一座建设得不错的村庄,路边立着一个长形石碑,刻着“杨柳庄”三字。
一路之上,方宝都没有问话,就要看吴莎妮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此刻终于忍不住了,道:“吴莎妮,把我带到这个庄子来做什么?”
吴莎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告诉过你,我家原来是乡下的,就是这里,我爷爷的坟墓也在后面山上埋着。”
方宝当然记得吴莎妮说过,当年日本鬼子扫荡,他的祖父就因为藏了三包粮食,被日本兵打死了,而当时他把吴莎妮的祖母和爷爷藏在地窖里才幸免于难,便点头道:“原来你老家是这个杨柳庄,带我来,是不是要拜祭你曾祖父,总得买点儿祭品吧?”
吴莎妮摇了摇头道:“不,不是去拜祭我祖父,而是去看一个人,很快你就明白了。”
说着话,她已经开车进入了村子里,顺着街道直行了大约三百米,便到了一幢小院前停下,示意方宝下车。
那小院的铁门是开着的,两人下了车,吴莎妮带着方宝走了进去,却见里面是一个大约两百个平方的农家院落,正前方立着一幢三层高的楼房,而院子的两边则种了些花与葱蒜之类的作物。
一进院,吴莎妮就喊了起来:“七奶奶,七奶奶,你在家吗?”
随着她的声音,楼房堂屋里走出来一名穿着花衬衣,头发半白,大约有六十来岁,矮矮胖胖的老太太,瞧着吴莎妮就笑着道:“是妮妮啊,今天打扮得真俊啊,电视里那些明星都比不上。”
说着又向穿着笔挺西服,显得颇是人模人样的方宝打量了两眼,又道:“这是你男朋友吧,长得真精神,嗯,配得上你。”
吴莎妮闻言,脸上红了红,跟着道:“七奶奶,你别误会,这是方宝,我的朋友,我们才参加了喜宴,他当伴郎,我当伴娘,今天无意中聊到了日本人的事,我就带他来看看二祖父。”
听着吴莎妮的话,那七奶奶点了点头道:“要看你就去看吧,我刚给你二祖父擦了身子,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帮我照看着。”
吴莎妮赶紧答应着,那七奶奶又冲着方宝点了点头,便走出了院门。
领着方宝进了堂屋,吴莎妮道:“二祖父叫耿兴业,是我祖父的堂弟,当初他参加过国民党的抗日部队,中了细菌弹,虽然幸存下来了,但双腿已经坏得不成样子,你去看看吧。”
说话间她已经走进了右侧的一间屋,方宝跟了进去,立刻就闻到了一股屎尿的味道儿,却见这是一间大约二十平方的屋子,屋子里有一些简单老旧的木制家具,而在靠窗处有一张床,床上趟着一个枯瘦的老者,头发已经掉光了,脸上也全是如树皮般的皱眉,此刻闭着眼睛,和死人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此刻吴莎妮走了过去,凑在他耳边大声的叫了几声“二祖父”,那老者耿兴业终于有了些动静,但也只是微微睁开了眼睛,闪了几闪,也不知道认出吴莎妮是谁没有。
吴莎妮挥手让方宝走近到了床前,伸出手去,慢慢把盖着老者下肢的薄被掀了起来。
当看到了薄被下的情况,饶是方宝胆大,心里也连跳了几跳,原来,这老者的下肢已经全部萎缩,就连脚掌也缩小得和七八岁大的孩子差不多了,最骇人的是,他从脚掌到腿部皮肤的颜色竟然像是而岩石上长着的那些青苔一般,一块一块的干裂着,好生的可怕。
吴莎妮把那薄被重新盖上,这才望着方宝道:“二祖父当年参加了湖南常德会战,跟随着余程万将军守在内城,当时日本有名善战的将军横山勇率五个师团及一部分伪军向常德疯狂进逼,而余程万将军的任务是孤城奋战,等待援军,然后对横山勇部队形成反包围并将之歼灭,战斗打得非常的激烈,一个月时间,从外围与一直打到了内城,可是到了内城的时候,由于余程万将军前期建造了坚固的工事,而城中的中国守军也个个报着与城共存亡的决心,无论日本鬼子的炮火与飞机如何的轰炸,都无法再攻进去了,而这时来援的友军已经抵达到了常德城外,眼看着要对横山勇部队形成反围并歼灭之势,而横山勇就命令士兵向城中发射了细菌弹与毒气弹,中国的守兵一枪未发,当时就死了大半,也失去的抵抗力,余程万将军万般无奈,知道已经无法与日本鬼子相抗,不想手下的兄弟全死在城中,才带着仅剩的一百余人突围,后来还差点儿被蒋介石枪毙,多亏各界怜其苦衷,替他求情才保住了性命。”
她顿了一顿又道:“我二祖父就是当时跟随余程万将军突围的一百多名士兵之一,据他说,在守城时有一块弹片打在了他的右腿上,当时还没有事,但到了第二天突围之后,就疼痛难行,然后渐渐的变成了这个样子,而军医告诉他,这就是日本的细菌弹,还好他当天突围得到了及时的治疗,控制住了向心脏攻去的毒性,否则是活不过三天的,但他的双腿是保不住,而且如果贸然截肢,血液流动加速,就会有性命之忧,因此二祖父就退了伍,回到了家中,这些年来,他饱受着疼痛的折磨,但还是坚强的活着,他说过,活下去就是让后人看到日本人的卑鄙与无耻,他们的武士道精神,根本是假的,要让后人记住这段仇恨,永远警惕日本鬼子想亡我中国人占我国土的野心。”
听到这里,方宝的心里也忍不住一阵的悲凉与激愤,走到了耿兴业床头,对着微微睁着眼睛的他深深的鞠了一个躬。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