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高高在上,总是那般自信非凡,谁又曾想到,其实他才是最为自卑之人,只是隐藏的太好,无人知晓……
“我从不觉得你恶心,也不觉得你污秽,恰恰相反,我是怕你觉得我恶心,觉得我令人作呕!你是一个从内而外的男子,而我如今也是男子,无论我说的如何冠冕堂皇,也不管我的魂魄究竟是男是女,我的身都是男子。可是这样的我,却对你……对你……”
说到此处,黄晓谜羞得不知该如何表达,支吾了半晌,干脆跳过接着说。
“你是真正的男子,看到我这样,应该会觉得很恶心吧,应该会厌恶我吧!我不想被你厌恶,更不想被你察觉我的不正常,所以我才会那般说。不是因为你恶心,而是因为我……龌龊……”
景三依然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一动不动,她无法转身,也无法窥探他此时的神情。可是隔着薄薄的袭衣,她清楚的感觉到那里一片濡湿……
见他如此,黄晓谜瞬间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只得抓着他的手,细细的摩挲着每一根手指。那手指若白瓷一般,细致纤长,那手掌带着一圈淡淡的薄茧,那是常年执鞭留下的痕迹。她喜欢那手,干净有力,又漂亮的仿佛玉雕一般。那手丝毫不像女子之手,反而像抚琴之手,
“对我如何?”沉寂了许久的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明显的嘶哑。
“什么?”黄晓谜瞬间没有反应过来,诧异的顿住把捏他手掌的手。
“你方才说,你如今身为男子,却对同样是男子的我……如何?”他并未抬头,只是沙哑的问着同样的问题。
黄晓谜瞬间僵住,窘的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我,我……你不懂吗?”
“你不说,我怎么懂?”景三微微动了动头,却并未抬起。
“可是,你应该懂的……”黄晓谜抱着他的大掌,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黄晓谜还在支吾着,景三却再度闷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说什么怕我觉得你恶心,明明是你厌恶我,无论是良小鱼还是嘟嘟,一直到如今,你都只想从我身边逃走,根本不愿与我相认。每次都是我强迫你,逼的你不得不承认。我知道,我这般一个连亲生父亲都为之厌弃的妖孽,如何能奢望你会心仪与我……”
“不,不是的!你从不曾有错,错的是你那没人性的父亲,他根本不配为人父,呸!他根本不配为人!他就该被千刀万剐,投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轮回!”黄晓谜越说越气愤,拳头瞬间攥的紧紧的!
“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妄图染指,真是猪狗不如!无法得逞居然还想掐死自己的亲生儿子,那根本不是人的行为!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连禽兽都不如!告诉我他是谁!我替你报仇!”
义愤填膺的说完之后,黄晓谜瞬间便后悔了。依景三的性子,说不定早将那人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死的不能再死了!哪还用的着她出手!
哪知,景三沉默了数息,突然开口说道:“好啊。”
好?他还没有手刃仇人吗?因为是他父亲,所以下不去手吗?
“你先告诉我,你方才说,你如今身为男子,却对同样是男子的我……如何?我便告诉你,他是谁。”
黄晓谜再度僵住!
“你,你真的……真的不懂吗?”她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又不是你,你不说,我如何懂?”他的声音依然带着一丝落寞,仿佛她再不给他个答案,他又要陷入自卑的漩涡。
“真,真的不懂?”
“不懂!”
啊啊啊!真是!
黄晓谜一咬牙,猛然转身将他的头抬起,不敢看他的眼眸,直接冲着他的唇瓣而去!
蜻蜓点水一般,她立刻撤身离开。
“这,这,这下懂了吧。”她垂着头,窘的无地自容,上次主动,可以说是给他强迫,可这次呢?她的头垂的更低了,生怕被他看到她发烫的双颊。
景三沉默了许久,久的黄晓谜都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他却突然开口,声音更加暗沉了几分,“好像懂,又好像不懂……你是在……可怜我吗?”
可怜他?这种事是单凭可怜就能做出来的吗?就算难过也不能这般没有下限吧!
黄晓谜瞬间忿然,方才那点窘态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猛地抬起头来,张开便破口大骂。
“谁会因为同情去做这种事!以往那个自信的影黯盟盟主哪去了?即便天下人都围剿你,你依然可以立于其中,绯衣猎猎,袍角飞扬,谈笑自如的耸立不倒,怎的十多年前那点小破事就过不去了呢?不就是被个老男人摸了两下吗?又没真的怎么着,至于这么多年放不下吗?像他哪种猪狗不如的烂泥,哪值得你费心记这么多年!他早该被你团吧团吧丢进粪坑,永世不再搭理了!”
景三瞬间被她这一番连珠炮般的抢白震慑,他呆呆的望着她,美丽的桃花眸微微泛红。
黄晓谜看着这样的他,没来由的溢出淡淡的心疼,她长叹一口气,抬手轻轻摘掉那遮挡他美丽面孔的妖狐面具。
“为何要将这样美的一张脸遮挡起来呢?它可一点也不恶心!你看,你的额头,光洁如玉。你的鼻梁,高耸如琼峰。你的脸庞,细滑若幼瓷。它们都那样出众,这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你却要把他们遮挡起来……”
随着她的话语,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脸庞的每一处,小心翼翼的,如触碰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你是罪人你知道吗?一切隐藏美好的都是罪人!你的脸这样美,就应该暴露在阳光下,让所有人都惊艳,让所有人都羡慕!你怎知那些说你妖魅,不拘男女的人是怎样想的?他们其实是最羡慕你,最嫉妒你,最恨不得变作你的人!甚至是最恋慕你,最想得到你的人!”
话已说完,她的手指也刚好抚过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停留在那花瓣般润洁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