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芝惊恐的反复比对了多次,嘴里不停念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那日明明只按了印章的……明明只按了印章的……”
这手印是秋芝当首饰时留下的拓印,从太子府回来之时,刚刚拓上的,她当然不会记得,不过此刻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黄晓谜微微一笑,俯身问道:“哦?你刚刚说什么?那日?只按了印章?”边说,她边瞟着司徒磊,司徒磊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双目如刀,直射秋芝。
“贱婢!还不从实招来!是真想本相将你乱棍打死吗?”司徒磊猛地一拍桌子,看似怒斥秋芝,却声声震慑姚氏。
姚氏听闻,脸色骤变,她伶俐的从地上爬起来,迅速爬到司徒磊脚边,抱着他的腿哭喊道:“为妻是冤枉的!相爷明鉴啊!定是她们串通一气故意陷害为妻,请相爷明鉴!”
“听见了吗,秋芝?母亲说你诬陷她,父亲可是想要杖毙你呢!”
黄晓谜故意如此威吓着秋芝,秋芝早已乱了阵脚,乍然一听要杖毙她,吓的面若金纸,慌忙跪爬到姚氏身边,拽着她的裙角哭喊着:“夫人救救奴婢,奴婢可都是为了夫人啊!”
姚氏听她如此说,怒不可遏,回身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喊道:“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
秋芝被掐的两眼上翻,大张嘴巴,拼命挣扎。幸而她是个丫鬟,平日里常做活计,比姚氏自是多了几分力气,她拼死挣脱掉桎梏,转身爬到黄晓谜身边,大喊着:“奴婢招了,奴婢什么都招了,求二小姐救命啊!”
“你还敢胡说?”姚氏挣扎着要扑过来,却被司徒磊一把按住。
“无知蠢妇!你还在这里拼死狡辩!你可知因你一念之差,如今太子已对相府十分不满,稍有不慎,可能连累全家受难!你不顾自己,难道也不管琴儿,智儿了吗?”
姚氏一听,猛然回头,“这帖子一事是我相府内宅私事,如何牵扯上了太子?”
“蠢妇!蠢妇啊!我司徒磊聪明一世,为何偏偏抬了你这么个无知妇人!”司徒磊懊恼的狠狠将姚氏再次踹翻在地。
“本相与你说了多次!太子是正统,又一直呆在京中,羽翼庞大。本相费尽千辛万苦才博得太子信任,本是承诺了一定要将贺家家产全部夺给太子,以助他成就大事。却偏偏让你这蠢妇给生生搅黄!”
说到这里,司徒磊怒喝一声:“还不快将帖子拿出,让本相速速呈给太子!非要等到大难临头才肯悔悟吗?”
姚氏听罢,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跌爬着跑到内室取了帖子和印鉴出来。
司徒磊接过帖子粗略一看,抬头问道:“你取来的银子呢?”
“银子,银子……”姚氏结结巴巴,不敢直言,待司徒磊阴骘的眼光猛然射来,这才吓的赶紧回道:“银子我给了大哥……只有姚府强大,为妻在相府才能站的更为牢靠……”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司徒磊气的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姚氏胸口,姚氏哀叫一声向后仰倒。
司徒磊懒得理会她,只是吩咐下人看好姚氏,不准她离开卧房半步,这才揣着东西,连夜向太子府而去。
黄晓谜见他离开,也带着秀禾随着他离去的脚步,返回琦兰苑。
“秀禾,好看吗?”
“嗯!好看!只要这毒妇倒霉,秀禾就觉得好看!”秀禾脸上散着荣光,欣喜的搀扶着黄晓谜。
“这算什么,明日还有更好看的呢!”黄晓谜微微一笑,冲着秀禾挑了挑秀眉,“你就等着看吧!”
第二日,黄晓谜早早便去了教坊习舞,不到午时,太后娘娘的传诏便到了。
算着就是今日!
黄晓谜浅笑着跟着宫女来到慈宁宫。
还未进门,便见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站在一旁拭泪,太后娘娘端坐主位,没有了那日的慈祥笑容,不怒而威。
“民女司徒有缘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太后见她进来,面色稍霁,“司徒有缘,你可认得此物。”
宫女托着一副珠圆玉润的耳坠呈到她面前,那坠子似玉非玉,似金非金,流光溢彩,煞是漂亮。
“启禀太后娘娘,这是太后娘娘当年御赐祖母的瑶璃东珠坠,祖母当做家传之宝,一直奉在吉祥翠玉阁。为何今日会在这里?”
说到这里,黄晓谜大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请太后娘娘降罪!”
“哦?你何罪之有?”太后不紧不慢的问道。
“这瑶璃东珠坠乃是御赐之物,民女竟然将它遗失还不自知,请太后娘娘降罪!”黄晓谜俯首深深一拜。
“你继承贺氏一门全部产业,如今遗失如此贵重的物品,为何竟一点也不知情?”太后娘娘面无表情,声音亦是不冷不热,让人难以揣测她的情绪。
“启禀太后娘娘,前些日子,母亲要去了掌管家业的嫁妆帖子和印鉴,说是代为保管,民女不敢忤逆母亲,只得交了出去,不曾想,竟然发生如此纰漏!民女有罪!”
“竟是如此!罢了,你也是无奈之举,此事与你无关。”太后转眼看向那站在一旁拭泪的女子,沉声说道:“太子妃,你还不说实话吗?”
太子妃吓的也是”噗通“一声跪倒,“太后娘娘恕罪!这,这耳坠是……是姚大人之女姚玉漱所赠,臣妾并不知道它是太后娘娘御赐之物,求太后娘娘恕罪!”
“哼!”太后娘娘冷哼一声,“哀家活了大半辈子,最厌恶的就是这乌七八糟的事情。桂嬷嬷,你下去把这事儿给哀家查清楚了,该是谁的东西,一分不少,还得还给谁!以后别再让这等腌臜事污了哀家的眼!”
“是!”桂嬷嬷领命下去,黄晓谜也想起身告退,却被太后娘娘拦住。
“哀家听说你近日常来教坊习舞,倒是个勤快的孩子,哀家现在闷的慌,不如你现在就跳给哀家看看吧!等会陪我这老婆子用了午膳再回去。”
望着转眼间又变的慈眉善目的太后,黄晓谜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规规矩矩的福身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