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华五的怒吼,血红长剑突然出现在手中。一团红光猛然迸发,把华五包裹在红光中间,然后这红光扩散开来,一下覆盖了整个战场。是那种令人胆寒的血红颜色,红光中所有的东西全部静止。
紧接着红光之后,千万条金线一闪而过,瞬间之后,一切都沉寂了。
地上到处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命丧黄泉。或许他们都是无辜的,只不过是来看看热闹,摇旗呐喊为太上长老助威而已。但他们投错了门派,来错了地方。
徐显利也死了,连神尊都没有逃脱。大睁着充满恐惧的双眼,眼神中有太多的不解,无奈和不甘。
他当然不甘心,对手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假尊境界。比他这个天尊八重天差的太远了,在他眼里,对方只不过是个蝼蚁,最多是个比较强壮的蝼蚁而已。就是这个蝼蚁,让他在阴沟里翻船。他不服气,他死的不甘心!
可是又怪谁呢?怪郎世才吗?
要是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要是一切都能够重来,徐显利绝对不会留下郎世才。甚至早就一巴掌拍死了他,更不会为了他而去对华五出手。他一个堂堂的天尊八重天,有着极其远大的前程。怎么会为了一个淫贼,搭上自己的性命。
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是不可知的。当知道后悔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收起血罗天轮,取下徐显利的戒指,其他都没有动。他知道在远处还有几个幸存者,有一个还是玄宗巅峰,华五看了他们一眼。也懒得去杀他们,他已经杀的太多了。
钱江帮已经完了,有了这些幸存者,此战之后蚩戾剑的威名,必然会扬名天下,闻之丧胆!
其实这个结果,也大大地出乎了华五的预料。他知道神器威力巨大,杀死徐显利绝对没有问题。但是几个呼吸之间,造成这样的战果,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在华五的心里,同样感到震惊不已。
神器!这就是神器吗?神器神威,太可怕了!
可惜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里,蚩戾剑只有三击之力。不!已经只剩下两击了。
离开钱江帮已经三个时辰,华五和心灵坐在土星盘上,那震撼的一幕刚刚过去,俩人都没有说话。毕竟那是四千人呐,四千条生命,瞬间灰飞烟灭!
华五在拼杀的时候,心灵躲在蕴灵阁里,外面的一切她都能听到看到。当飞出钱江帮很远,华五把她叫出来时,心灵还是两腿发软,脸色煞白。
进入西下洲已经五天了,距离安丰国还有三天路程。站在土星盘边缘,华五凝视着远方自言自语。
“离开西下洲已经十年了,没想到三族之间的大战,竟然到现在都没有结束。”
“公子你看到什么了?”|
“刚才过来的那个山凹里,有不少妖族和蛮人族。如果不是因为三族大战,妖族和蛮人族是不会聚在一起的。不知道三千湖那里怎么样了。”
“公子是担心太虚门会有事?”
“那倒不是,我请了洛宝天叔叔在太虚门坐镇。他是尊者境界,在西下洲没人敢去撒野。再走几天就到安丰国的皇城了,我在那里认识几个人,顺便打听一下。”
在安丰国的皇城,华五并没有找到他想见的人。李四姑外出押运货物,已经出去大半年了。安啼公主早在两年前,就远嫁给了古西国的王子。
不过华五通过四海商行,找到了千毒叟的师弟莫亚子。得到了一些大战的消息,也知道了安啼公主的一些情况。莫亚子不无遗憾的说。
“华兄弟你回来晚了,你可知道,小公主安啼可是等了你八年哪!八年时间,安啼公主无数次抗命不嫁,就是一心在等你,可是你一去再无影踪。
后来安啼公主一直被皇室囚禁,不让她私自出去找你。安啼公主一片痴情,最后迫于无奈,才远嫁古西国王子。身为公主看上去无限风光,可是这丫头心里很苦。将来要是有机会,你去看看她吧!”
华五心里泛起一股苦涩,他确实很喜欢安啼公主,那个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可他只是把她当做小妹妹一样,从未涉及儿女私情。不想安啼对他用情如此之深。
可是即便他在家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带安啼私奔?经历了苏婉的情变,他不想再去招惹女人,此刻说起安啼,华五一时间无言以对。
莫亚子把大战局势给华五叙述了一番。
三族大战断断续续打了二十多年,在华五离开这十几年中,三族之间战火不断。中间发生了几次大战,三族都损失惨重,蛮人族和妖族之间也开始决裂。据说蛮人族提出了停战条件,三族正准备谈判,重新划分地盘。
告辞莫亚子后,华五和心灵就急速朝三千湖飞去。看华五沉默寡言情绪不高,心灵就尽量说笑,吸引华五把思绪转向别的地方。
“公子你看,这条江的水好急呀!这是什么江啊?”
“这是柳江的下游,是从三千湖流过来的。嗯?这个镇叫秋云浦,我就是在这里认识李四姑的。再往前……对了心灵,前边我有一个朋友,我当时答应他一件事,我们过去把当初的承诺完成了吧。”
“就是这个秋云浦小镇吗?”
“不是这里,往前一千多里有个碧云山。我在那里结识了一位朋友,我让你修炼的天曲功法,就是这位朋友告诉我的。我知道天曲功法,就是在这里开始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过这位朋友很不错,因为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才有了后来的虚华宗之行。”
一千多里没有用多长时间,当华五和心灵来到祝元的小院时,眼前的景象让华五吃惊不小。当初那个精致的院子依然存在,但却是一片破败景象。华五当时住过的那一排精舍,已经大部分都倒塌了。
“有人在家吗?”
原来院子的一圈栅栏早已不见,连个大门也没有了。华五直接走了进去。
“谁呀?”随着答话声,从一间洞府里出来一位姑娘。玄师初期修为,身穿一件淡黄色的长裙,身材修长,不施粉黛,倒也显得清秀淡雅。
“是苏姑娘啊,你师父呢?”
“啊!是师叔?您可算是来了!”苏琴扑通跪在地上,大礼参拜起来。脸上不由得流下泪水。
华五心里一紧,连忙扶起苏琴问:“快告诉我,你师父怎么了?他在那里?”
苏琴哽咽着说:“师傅以为您已经在山洞遇难了,心里十分难过。把祝家的人赶走之后,就在山洞旁边搭了几间窝棚,说要在那里陪你,从未离开过一步。由于心灰意冷,也不再修炼。现在身体非常虚弱,恐怕撑不了几天了。我也住在那边,今天是回来取几样东西,没想到碰到了师叔。”
“你大师兄付回呢?”
“大师兄去山里给师傅采药,不想碰到了一群蛮人。大师兄寡不敌众,受了重伤,逃回来不久就死了。”
华五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郭家兄妹报仇心切,而祝元的弟弟祝天父子,则是见财起意。若非自己福泽深厚,机遇巧合之下死里逃生,也早成了一堆朽骨。
罪魁祸首远逃,祝元却深深自责。把这一切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华五叹口气,他不是怪祝元多此一举,只是心疼祝元为人太过执着。华五此时只想早些见到祝元,卷起心灵和苏琴疾驰而去。
到莫云谷东岭山只有六百余里,几乎转瞬即到。刚转过山脚不远,就看到在一片迷雾的上方,孤零零的有三四间草棚。数十丈外就是迷幻洞坍塌的山坡。
“大哥!”
华五喊着冲进草棚子,眼前的景象让他非常心酸。多少年来,华五从未流过泪水。此时却止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