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吃不给喝,还用刑?迟暮到底是怎么得罪太后了?
可女皇不是在宫中吗?女皇不是十分宠爱迟暮吗?她怎么会就那样看着迟暮被太后关押、受刑?不为迟暮求情?还有?事实真是这般吗?
“公主,不如入宫去看看吧!”闻讯赶来的左宣挥手让小厮退下,看着我淡淡道。
“昨晚宫中办宴了?”我竟然不知道。
“是一场小宴,元太妃不喜铺张,女皇只叫了大公主与二公主相陪,其他公主皇子均未受邀参加。”左宣淡淡解释:“但二弟被太后关押的事已在宫中传开,据说太后盛怒,连女皇为他求情都没用,此事还是公主亲自出马,二弟恐怕等不及,公主还是即刻入宫吧!”
“女皇求情都没用,我去有用吗?”
“不管有没有用,迟暮是公主的侧夫,公主就必须为他做主不是?公主有这个责任与义务。”
“哎!”我叹息一声,左宣说得没错,迟暮不管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已是我的人,我有责任与义务照顾他保护他,他出事我不能不管,而且我不仅要管还要管好,我微微眯了眯眼,抿了抿唇,开口坚定道:“走,入宫。”
太后虽不在宫中居住,但宫里依然是得有为他准备并长期打理的宫殿,名叫“慈宁宫”,似乎不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我原来的世界,太后们居住的地方起的都是这个名。
下了马车,我与左宣走入宫门,一位宫人立马迎了上来,说是女皇命他在此等候,我若入宫便直接将我带去“慈宁宫”。
上了接人入宫内的软轿,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轿子缓缓停了下来。
下了轿,入眼的是一大片梅林,白色的梅花已争相绽放,朵朵纯白傲然立于枝头,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样一大片白梅林,心,因眼前的美不胜收而震撼。
我府上也有梅林,但种的都是红梅,记得“朝秦暮楚”同样有一片梅林,不知开的是何种颜色的花,我想应该是粉红色,毕竟幻那么喜欢粉色。
不过,显然现在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照着闭月的记忆,太后居住的慈宁宫就在这片梅林之内,我疾步踏上梅树间用白色小石子铺就的小径,大概走了五分钟,眼前出现一道白色的围墙,砌成围墙的白色大石块与我“月园”的相同。
一扇长方形的大门,正对着我们所走的小径,门大开着,远远的便能看到院内的大致情况,进入大门是一片同样栽种了白梅的庭院,庭院正中间是正殿,为两层木楼。
很快我与左宣便走到了院门口,院内除正殿外还有四间一层雕梁画栋的木房,正殿左右两边各两间,整体呈半圆形排列。
通报过后,我们被带进了正殿大厅,大厅内部的装修设计多以白色为主,低调而奢华,陈设并不复杂,与一般大厅不同的是,对着门靠里墙,一般摆放主位的位置摆着一张可供三人同眠的软塌,塌上正中摆着一张放了一套白色茶具的矮几,矮几旁还有一个巨大的抱枕?还是枕头?
我微微惊诧了下,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枕头,姑且就先叫枕头吧!足有普通枕头五个那么大。大厅左边往里进入内殿,右边摆着三张待客的茶桌。
此刻大厅内空无一人,宫人叫我们稍等片刻便向内殿走去。
不消片刻,从内殿缓缓走来一位身穿银色宽袍的男子,男子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模样,绝对俊美的五官,看起来温柔婉约,带着温和笑意微微弯起的眼角,有着丝丝细纹,那是岁月在他面上留下的唯一痕迹,也让他看起来仿佛被岁月深造而特别能包容他人。
一头深青色的长发,前半部份用发带在脑后绑紧,与其余的长发铺于后背,两鬓垂下一大缕霜白的长发,垂到腰际,别具魅力。
因着闭月的记忆我知道这男子便是太后,一个比先皇小十岁,一直被先皇宠爱着的唯一的皇后,比起他的容颜,更让人在意的是他浑身散发出来,那种岁月沉淀下雍容华贵、祥和宁静的气质!
总而言之,太后就是一个看起来像爹一样的慈祥爷爷,我实在想不出这个看起来温柔慈爱,脾气很好的男子盛怒之下会是什么样,而又会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气得将迟暮关押甚至用刑。
于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真正透彻的理解到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闭月。”
“左宣。”
“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与左宣弓身行礼态度恭敬。
“月儿来了呀!”太后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磁性,微笑着轻轻看了我们一眼,缓缓走向软塌,跟随的宫人熟练的将矮几挪到一边,太后懒懒地坐到软塌上,右手撑着头,侧靠躺在了那个巨无霸枕头上,嗯!原来那玩意儿是靠枕。
宫人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递到太后手上,太后接过轻轻抿了一口,又递还给宫人,开口,依旧是那慵懒的语调:“月儿何时也学会了这套虚礼?说什么千岁?若人真能活个千岁那不成老妖怪了!哀家看起来像老妖怪吗?”后面一个老字微微咬重。
听着眼前慵懒侧身靠躺在软塌上的男子自称哀家,我心里竟然没有感觉有丝毫违和感,或许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特别适合这个自称。
可是他说的这话,我嘴角抽了抽,太后最初给我的美好感有了些崩落的迹象,这刚一开口言辞就如此犀利,连基本的礼节之语他也能如此挑刺,男人也有更年期吧?太后今年已五十五岁,这是进入了更年期的节奏吧?看来我得小心应付了,更年期的人可是毫无道理可讲,从他说的这话我就明显感觉到了。
虽内心吐槽着,我保持着很标准看起来很恭敬的行礼姿势,太后他老人家还没叫我们平身,我们只好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温和道:“基本的礼节,闭月可不敢废。”至于“老妖怪”这一说,我就直接忽视吧!何必去撞个那枪口?
“哎,记得上一次看到你时,你还是好小一个,这一转眼啊,就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那个小小人儿都娶夫了!”太后看着我感叹,他在先皇辞世后便去了皇陵别院居住,很少回来,也很少让人去探望,而那时闭月才三岁多一些。不过即使是探望,即使是他回来,也轮不到闭月出现在他面前。
面对老人家对岁月的感叹,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选择保持沉默,正所谓少说少错,可别到时一句话不对就点爆了贴着更年期标签的危险炸药桶,先小心观望一会儿,再找个适当的时机提迟暮的事!
“以前你见到哀家时还是叫皇爷爷,现在怎么就叫了太后这么个生份的称呼呢?”似带着追忆、感叹、忧伤,太后说完还长长叹息一声,轻轻伸出手,宫人将茶杯递到他手上,他又轻轻抿了一口,递回。
这谱摆得!我暗暗瞥了瞥嘴,都十几年没见了,能不生份嘛?也不知我若是叫了皇爷爷,他会不会嫌我故意套近乎?懒懒地戳我一针,都十几年不见了,月儿对哀家还真是一点都不生份啊!
我感觉太后肯定是会这样,虽刚刚与他有所接触,我就是如此确信着,果然荣升为“太后”的都是老巫婆?呃?老巫公?不对,是老巫师!迟暮的事看来会不太好解决!
我忍住内心不断的吐槽,保持着微笑真诚道:“太后是皇爷爷,皇爷爷是太后,在闭月心里皇爷爷与太后一样亲厚。”
“呃?”太后愣了愣,接着轻轻笑了起来,仿佛很愉悦的样子:“月儿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讨喜啊!”
“谢皇爷爷喜爱。”我的腰又往下弯了一点。
“都免礼平身吧!瞧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拘泥于礼数?不叫你平身还不知自己站直了?”太后面上的笑意加深,眼神在我与左宣身上转了一圈,定格在左宣身上:“你就是月儿的正夫左宣啊!”
我与左宣道过谢站直了身,我都不想吐槽了!
左宣微微一礼,有礼有度的道:“正是下官。”
“你,我倒是见过许多次。”太后动了动,调整了下姿势又道:“听说你与萱儿的关系很是亲厚,怎么就嫁给了月儿呢?”
我额头滑下一排黑线,你当着正妻的面光明正大的问别人的正夫为什么不嫁给绯闻对象,真的好么?别以为你是太后,就能如此口无遮拦好么?
太后最初给我的美好感彻底崩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表面看到的东西可真是太会骗人了。
左宣轻轻笑笑,转头看我,深邃的蓝眸中溢满温情,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深意,我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左宣竟如此会演戏,不过再想想,我早该发现他这会演戏的天份,中秋在天禅寺那次为解“折桂花事件”他不就演得很好?
太后看着左宣看着我的眼神,轻轻一笑道:“若是萱儿不听她母皇的话迎娶司徒家那小子,估计你早就嫁给她了吧?萱儿啊!就是太听她母皇的话,她明明那么喜欢你哎!其实,男人嘛又何必将自己端得那么高?虽说萱儿娶了司徒小子当正夫,你也还是可以嫁给她当侧夫的嘛!虽听说你俩不对盘,但,若能和谐的伺候好同一个妻主,当侧夫比他那个正夫更得妻主宠爱,岂不就是你的本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