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段日子可以说是南风锦最难忘的事情了。
父母离世,整个国家的重担就落到了南风锦的身上,好在有南麟王在,他让南麟王成为摄政王,毕竟,南麟王可是比他大八岁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平时比较沉稳,又常跟自己玩在一起,所以,这个重担,自然是由南麟王来帮自己分担了。
过往,一眨眼的时间,想想那段日子,风里雨里,都有南麟王这个哥哥帮助自己,有白天泽这个陪读的小伙伴安慰自己,给自己出谋划策……
旧时光不再,同窗的日子也只剩下念想。
南风锦走在大街上,抬起头看看天色,一脸的惆怅,但又很无奈,低下头时就变成了拨浪鼓,不想再去回忆。
而就在这时,他闲来无聊,看到茶馆了,就直接走了进去。
独自一个人的,他想静静。
然而说书先生却总是能抓住实事要点,噼里啪啦的说一堆深入百姓心声的话。
“话说这几天啊,娄府那可是乱的厉害啊,什么事情都有了!”
说书先生一拍案子,就说道。
“我表妹家的奶娘的女儿,就是娄府的丫鬟,她说啊,最近娄府确实是多灾多难,不是池塘的鱼全死光,就是下人中毒,然后啊,那个平时看到的娄大小姐啊,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自己毁了自己的脸!”
“哎呦,大家说说吧,这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再者,这突然被提拔的楚晗宇,在城外救济流民,看起来是好,可是啊,他最近总是三天两头不见人影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帐篷崩塌也不是一两次了,特别诡异!”
“还有啊,这边关开战的,看起来确实是好,可是,这国内就混乱成这样了,怎么还打战呢?当朝太保府混乱不堪,首都城外流民一片,这边关还不能安稳点,居然要开战!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说书先生说到这里,就清清嗓子,喝口茶,顿了顿。
坐在不远处的南风锦倒是听到这里后,就皱了皱眉头。
南湘国可是有规定的,普通百姓不能乱议皇上……
“这摄政王啊,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当今皇上居然都不发话,处处听他的,现在啊,恐怕是要二十岁了,正式登基了吧,但看这局势,恐怕日后也只是一个傀儡。”
“哐当!”
当那说书先生说完傀儡这个词后,就从南风锦那边传出砸东西的声音。
说书先生愣了愣,看过去,只见南风锦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站在那里,两眼的怒火仿若是要烧出眼眶似的,身边还有一个他砸坏的板凳。
“这位兄台,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说书先生看到南风锦这副模样,就迟疑了一下。
“真是放肆,一介草民,居然敢这么议论朝政的事情!”
南风锦冷冷的说道,本以为那个说书先生听到了会害怕什么的,但出乎南风锦的意料,那说书先生不但不害怕,反而还生气了。
“臭小子!你懂什么,当今皇上早就名存实亡了,有什么事情不是摄政王说的算?我不过是在这里说几句罢了,而且还句句属实,那摄政王正在忙着打战的事情呢,哪有时间管我们这些黎民百姓?这城外的流民就是救济一下而已,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国家救济的粮食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从那些流民手里压榨过来的?”
说书先生忍不住说道,但看到南风锦突然变得一愣一愣的了,才缓和道:“算了算了,和你这个小青年说不清楚,你要是不服,你大可去城外看看,看看那些将近饿死的乞丐和流民,你就知道了。”
最后,说书先生无奈了,说了这话,就不再理会南风锦,继续说他的事情了。
而这时,店小二就小跑着过来,向南风锦索要板凳的赔款了。
南风锦的脸色很不好,他随意的从钱袋里掏出个元宝,放到桌上,也不等那店小二回过神来返还零钱,南风锦就快步走出了茶馆,道:“不用找了。”
店小二可是第一次看到大元宝,一时目愣口呆,等反应过来,南风锦已经走出了茶馆。
一出茶馆,南风锦就雇了一辆马车,坐着出了城。
其实,不在宫里这么久,南风锦都还没到城外看过,他曾想过很多次出城的样子,或是孑然一身,或是跟娄千亦出来游玩……
可是,当他真正的出城了,才明白,之前所想的都只是幻想。
眼前,一片过去的,都是些高低不平的黑帐篷,许多流民与乞丐都是坐在地上,相互拥抱着取暖,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