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宇的手终于被松开了,他揉揉手腕,虽没问什么,但想来,这个结局,绝对是娄画脂的功劳。
走出衙门,楚晗宇便松了口气,但看看身旁这位名叫娄画脂的佳丽,就不由得笑了:这都什么女人啊,居然连救了自己两次。
而娄画脂则感叹道:“还好本小姐机智,一开始就没提咱俩假扮夫妻的事儿,要不然,本姑娘的名声就真的给毁了。”
“画脂,本公子现在开始怀疑了,你真的是位未出阁的女子吗?”
楚晗宇跟娄画脂并肩走着,笑问。
“本姑娘当然是未出阁的女子了,只是本姑娘比较厉害罢了,脑子好使,懂得利用有价值的消息。”
娄画脂嬉笑道,又是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挽着楚晗宇的手臂:“是不是很好奇,这回本姑娘用了什么招式啊?”
“傻姑娘,你说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啊,得罪了柳立杰不说,往后你可都要在这座城生活,会吃亏的,”楚晗宇叹息着,另一只手却不由得摸摸娄画脂的后脑勺,温柔的样子,娄画脂还是第一次见到。
娄画脂愣了愣,就眨眨眼,侧过身道:“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出头救你,谁救你啊。”
“在下本是一个云游四方的人,逃出牢房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过了边境,这个国家的人就难抓得到我了。”楚晗宇认真的说道。
“什么呀,楚晗宇,你就这么报答救你的女子吗?救你出来,就想着跟我划清界限了是吗?”
娄画脂撅着嘴,不悦道。
“不是……不是这样子。”
楚晗宇的眼神闪过一丝情谊,忙拉住娄画脂的手说道:“日后只要姑娘需要,在下楚晗宇,定会相助。”
“好吧,那……咱们算好朋友了吧?”
娄画脂之前就略有感觉,感觉楚晗宇如何待自己都只是他的个人原则问题,现在,楚晗宇是真心把自己当友人来看待了。
“嗯,”楚晗宇应道。
娄画脂则无趣的瞥了楚晗宇一眼,心想:这货难道不知道这么回答会让本姑娘接不下话吗?
“哎,楚晗宇,我看你还是把行李搬回客栈再说吧。”
“行李?”
楚晗宇疑惑的看向娄画脂,娄画脂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尤其是关于乔灵的事儿,娄画脂再三嘱咐:“本姑娘这是善意的谎言,既然说出去了,楚晗宇,你可给跟本姑娘圆了这场戏。”
楚晗宇听了就点点头,似乎现在娄画脂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了,这面具是买给你的,没事的时候,戴个面具出来吓吓人也是可以的。”
娄画脂说着,就把早准备好的面具递给楚晗宇。
楚晗宇接过面具,看了看,便道:“画脂,这东西看起来特别丑。”
“这不是正好把你那美貌给挡住吗?”娄画脂说着,便忍不住邹邹眉,然后又喃喃说道,“楚晗宇,你是不是把白天泽的妹妹给惹了?那姑娘自你出了衙门以后,就一直跟着你。”
“怎么办呢?”
楚晗宇也意识到他招惹了个女人,而且正独自一人跟着自己,虽是走走停停,遮遮掩掩,但侧头看看,就能显而易见的发现有个人在跟踪自己。
娄画脂撇撇嘴,听楚晗宇这么回答,意思是承认自己招惹那女子了吗?
“去跟她聊聊吧,既然招惹了人家,那就要负责,对吧?”
娄画脂还是秉着做人的原则。她讨厌玩弄他人感情的男人,当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是这样的人。
“你确定?”楚晗宇似乎不太乐意去搭理这个女子,“虽然她对我穷追不舍,但也只是肤浅的看上了我的外貌罢了。”
“谁要你招惹人家。”
娄画脂没好气道,心想:楚晗宇也真是,自己不喜欢是一码事儿,可也给说清楚才是,不然就是误了人家姑娘。
“本公子哪里招惹她了,那次画脂你被白天泽单独留了下来,就是那个时候,她主动来找我的,然后又自告奋勇的去救你。”
楚晗宇说着轻松,娄画脂倒是神情凝固,问道:“那今天你被关牢房,白柔儿可曾来助你一臂之力?”
“画脂,你个女孩子家的,脑子还真不错,”楚晗宇称赞道,然后才回答,“确实来为本公子说事儿了,可是她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把局面搅得特别乱,最后是被白天泽让下人给带回房间里去了。”
“如此说来,柔儿姑娘用心良苦了,不管怎样,你都要去谢谢人家吧?”
娄画脂说完,就停住脚步,用下巴指指白柔儿的方向,搞得楚晗宇一点退路都没有。
楚晗宇无奈的看看娄画脂,忽然想到什么,便眼睛一亮,道:“确实该跟人家说声谢谢。”
“这就对了嘛。”
娄画脂听罢,便满意的点点头,却不料楚晗宇一只手就把自己揽在臂下,而娄画脂的身高又刚刚好,适合楚晗宇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你干嘛?”
娄画脂感到不对劲了,尤其是看到楚晗宇的那张谜之微笑的脸,就特别让娄画脂感到接下来不会有好事发生。
“白姑娘。”
“公……公子。”
白柔儿见楚晗宇来跟她说话了,不仅结巴起来,冰雪般美白的皮肤还泛起一道绯红。
这姑娘,真的是当初在衙门大堂里见到的姑娘吗?怎么这么害羞啊?
“之前,真是谢谢你了。”
“公……公子不必客气的,姑娘我……我相信公子的为人。”
白柔儿害羞归害羞,但这会儿却是大胆的抬起眼皮,试图与楚晗宇对上眼般,以表自己的心意。
“白姑娘,在下与娄姑娘还有事儿要办,改日再做答谢,如何?”
“无妨的。”
白柔儿正说完,楚晗宇便要走了,娄画脂却拉住楚晗宇道:“哎,楚公子,今天本姑娘也是乏了,有什么事儿改天吧,怎么说柔儿姑娘都是多次出手相助了你,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吧。”
“嗯?”
楚晗宇又是眨巴着眼看娄画脂,而此时白柔儿也抓住了机会,问道:“那……公子可是有空了?”
“当然,你们聊吧。”
娄画脂帮楚晗宇回答道,而楚晗宇的脸却黑了,似乎在说:本来想拿娄画脂当挡箭牌,没想到最终却被娄画脂反摆一把,弄得自己处于非给跟这叫白柔儿的女人单独相处的境地。
而娄画脂一说完,就转身离开,笑脸也就顿时消散。
真好的一个姑娘,所谓一见钟情,就是这样吧,明明什么都没接触,却在看到你的下一秒,心动了。
娄画脂有点想笑了,但却是冷笑。
一见钟情,在现代很少有吧,但在古代,却是可以如此纯朴,纯朴到女子一见某男子就可以钟了情。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乔灵的布衣纺,思绪才回来――对了,楚晗宇的行李都还在乔灵这儿呢!
“于弯,叫于弯把行李搬走吧。”
娄画脂自言自语道,才发觉于弯早不见了踪影,同样,自己的侍女梦青也不在自己的身后!
“算了,回头再说吧。”
娄画脂看看乔灵的店铺,便不打算进去了,反正天色也晚了,还不如自己找家茶馆吃点东西呢。
不过话说回来,梦青居然没好好跟着主子,实在太过分了。
“不对,梦青不见了,于弯也不见了,这俩人……该不会好上了吧?”
乱说之际,娄画脂就找到了一家茶馆,进了屋,就上了二楼,随便找了个包厢坐下。
接着,店小二就把茶水端了上来,然而娄画脂却喝得不带劲,苦苦的茶水入口,竟感觉不到一丝甘甜。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莫名的,娄画脂就念叨到这句名诗,一副很不是滋味的样子。
而此刻,与娄画脂相隔一串珠帘另一个包厢里,白天泽正悠悠品着茶,时不时看一眼娄画脂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但却始终没有出声。
不久,茶馆的夜谈活动开始了。
在一楼,正中间的台上,站着一位似说书先生的人物,他拿着把扇子,轻轻一摆,就啪的一声打开,然后,故事就开始了。
而本就处于无聊状态的娄画脂,闻声便走到二楼的栏杆处,看着说事儿的人。
“话说今天,咱们城里发生了一桩大事,你们猜猜,是什么事儿?”
那人卖着关子,而周围的人都哄道:“有人惹了柳家人!”
“没错!”台上的人立马合上扇子,微微弯着腰,俯视台下所有人,才继续道,“都说招谁惹谁都好,就是不能惹楚柳两家了,这不,事发于今天早上,那个招惹了柳家的游者就被告了,说是见钱眼开,不知天高 地厚就把柳家人绑了,劫财。”
“哎,事情不是这样的!”
“是啊,我倒听说另外一种可能……”
台下的人听了,就又哄闹起来。
“停停停!我这不是还没讲到嘛,”站台上的人又一次撑开扇子,故弄玄虚道,“另一种说法,说是柳家人看上了那游者的未婚妻,花重金想买下那位姑娘……”
后面,讲八卦的人声音越来越小,在场的人也都各抒己见,表示对柳家的少爷柳立杰的不满,但看他们那副谈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害怕柳家人的,只是心有不满,难以抒发罢了。
而站楼上的娄画脂则是浅浅一笑,便把自己手中的茶一口饮尽,道:“原来世人都这么讨厌柳立杰。”
“这么做,你不怕后果吗?”
忽然,白天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