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转过头去。墙还是那堵墙,电视也依旧没有亮。
“啪!”一个巴掌从漆黑的电视屏幕里,狠狠地向外拍打!
一个清晰的五指印,从屏幕里凸起。看大小,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谁!”我壮着胆子大吼!
巴掌印再次出现。我揉了揉眼睛,把脸贴近屏幕,再朝里看去。这一刻,透过漆黑的屏幕,我竟看到里面有一双灰白色的手,作抓挠状猛抠向屏幕。
吓得我猛朝后仰,结果,竟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刺痛,而且十分的痒。我伸手在脸上摸了摸,竟然被挠出血。
这也是真的?
指甲抓挠玻璃的声音,从电视里传来,是那么地刺耳。那一下下,仿佛抓挠在我的心脏上。
我使劲捂住耳朵,那声音似乎直接钻进我的脑海!我没由的心头火起,大吼一声,一脚踹向屏幕。
哗啦一声,屏幕玻璃碎了一地。那要命的抓挠声也瞬间随之消失了。
屋子里重新陷入死寂。听着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在这种环境下,让我紧绷的神经更加敏感。一切的声音、嗅觉、味觉和感觉都在放大。
十几秒后,我听到了滋滋的电流声。客厅里头顶上的吊灯忽明忽暗,偶尔闪过一串明亮的火花。
阴冷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黏湿冰冷的空气,顺着领口、裤脚沿着脊柱直往上钻。就像衣服里钻进去一条蛇!
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我咽了口口水,喃喃自语:“有什么东西要来了么?来吧,我不怕你!”
我快速环视窗户,又赶紧望一眼房门。啥也没有,有的只有木板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就像一个体重很重的人,一步步走在上面,从四面八方朝我靠近。
“啪嗒!”我脸上一凉,摸了摸,是水。
我强迫自己慢慢抬头,我感觉我脖子后的肉都僵硬了。
艰难地抬起头,瞪大眼睛朝上看。天花板上被水阴透了,一颗颗暗水珠挂在上面,正往下滴。阴透的形状,像极了一个仰面躺着的人。
“这是什么!”我笑了,这也能算恐怖?我想,地板的吱嘎声,肯定是地板老化,受潮后引起变形才发出来的。至于潮气和天花板上的水,应该是工作人员故意设计的吧。
我有些得意地把我的想法大声说出来。我相信,此时此刻,女医生一定能听得到。
然而,啪嗒声还没消失,有出现了滴答声。仔细听,声音就在沙发下面传来。
再看沙发下面,一滩暗红色油一样的液体不知不觉中汇聚了一滩,正朝我脚下这边淌过来。
我一脚蹬开沙发,发现这红色油状液体是从沙发上滴下来的。这更让我坚信,这沙发里面一定藏着一具尸!
我从茶几下面的果盘里拿出一把水果刀,狠狠割开沙发。一股浓得要命的腐臭味,直接将我顶得头昏眼花,恶心想吐。
我强忍住不适,把口子割大一些。赫然看到里面是一具高度蜡化的腐尸。
尸体全身呈灰白色,斑驳的尸蜡和部分掉落皮肤后露出的酱红色肌肉组织,让整个人的皮肤就像是桦树皮!
我打量着这具尸蜡化的腐尸,越看越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俯下身子,仔细辨认,越看心里越慌,手脚冰凉,额头冒汗。他和我长得好像,穿着的西服,正是我最初去单位面试时穿的衣服。
我颤颤巍巍地用水果刀撩开蜡尸的上衣,然后撩开我的上衣。我们身上有着一模一样的胎记。
“我和他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想法如晴天霹雳,我惊呆了。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儿?
在西服口袋里,我找到了一张房卡。上面清晰的写着4楼444号房间。那不正是我住过的,发现床垫里藏有蜡尸的那个房间?
“你记起来了吗?”
冰冷的女声在我耳中响起。
“什么!”我一惊,感觉浑身冒凉气。一种不好的预感和如同窒息般的压抑感,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的,你入住444房间后,就再也没能活着出来。你被杀死,缝进了楼道杂物间里的那张破沙发里。”
我不屑地笑了,笑得很大声:“别他娘的扯淡,我好好活着呢。破了脚朝门,进了档案馆。我是来训练的,不是来听你们扯淡的。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恐怖屋,就别浪费我的时间。我要回去!”
“是吗?你不是已经开始相信了吗?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如果不是真的,你又何必紧张呢?”
“你放屁!”我一个从不愿意随便爆粗口的人,都忍不住大骂一通,发泄一通。
“既然你这么固执,我就帮你回忆一下好了!”声音消失后,我顿时觉得脖子被绳索从后面勒住,一股大力往后朝后拖。
窒息感让我拼命抓挠脖子上的细绳。可此刻,细绳已经深深勒紧我的脖颈,根本抓不到。我想回头看勒我脖子的人是谁,结果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
“放开……我!”
我努力发声,结果,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我被拖拽着一步步走,无力和绝望让我瞪大了眼睛。
我的四肢越来越无力,肺像火一样再烧。我拼命挣扎,可换来的只是加速死亡。
终于,我眼前黑了下来,意识开始模糊。我听到窸窸窣窣地声音和割裂皮革的声音。
然后我被硬生生塞进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恍惚中,我用力拍了一下皮革。奇怪的是,竟然发出了拍玻璃的声音。
我抓挠了几下,同样发出指甲挠玻璃的声音。在我思维彻底停滞前的那极短的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我好想听过!
玻璃?皮革?我似乎忘了什么,又记起了什么。
就在这时,我本已停跳的心脏猛跳了一下。黑暗中似乎有了亮光,我试着睁开眼。
灰暗的屋子,电视、沙发,欧式吊灯。原来,我只是坐在沙发上,打了个盹。
我身上湿透了,脸上火辣辣地疼。难道一切都是幻觉?
我摸了摸脸,手上有血。如果是幻觉,我的脸又是怎么破的?
我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轻车熟路的拿出茶几下放着的水果刀,狠狠割开沙发。
“怎么会这样!”我快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