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馆,掌握着绝大多数普通人穷极一生都难以接触到的秘密。能当上一市馆长,绝非泛泛之辈。我曾经听白夜月说过,全国也就十几个馆长,并非每个城市都有。也可能大城市没有,却在某个偏僻的小城,有一所不被人所知的档案馆。
老骗子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了几分。老骗子似乎不太乐意老神棍提这事儿。他一脸不耐烦道:“别提了。我那边的几个小兔崽子,都他娘的是神经病,一个正常的都没有。妈蛋,操碎了心,操碎了心啊。提起他们我就上火!”
神经病?能比这老骗子还折磨人?光头老骗子一说,我还真对他们市档案馆的管理员有了几分期待。
老骗子把带血的匕首直接仍给白夜月,略带神秘,满脸嘚瑟道:“你们知道为啥我杀了这小鬼子,断掌小子就能活么?”
说实话,在他做完这一切后,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等他开口,我便把心中的猜测大体说了一下:“我想,这根我之前对他下得那个命令有关吧!”
老骗子对我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下把乱草一样的胡子:“不错不错。确实如此,但你知道为什么,其他当初那劫匪让警察们时候,瞬间被抽成人干。而你,却没被石头直接抽死呢?”
我摇了摇头,表示想不明白。白夜月同样在思考,却想不出答案。
老周哈哈一笑,“说你们笨,你们还不服。其实很简单。记住,凡是都有代价!”
老周告诉我们,每对石头献祭一次血,石头就会帮助献祭者控制眼前人,实现一个命令。简单的命令,需要耗费的血气和精气神就低,反正就高。
当初劫匪让七八名警察爆头,这是要一步要了这七八个人的性命。以命换命,这个代价合理合法。
但我这个命令却不同。我的命令,并不是直接致人死亡。而是让他一口一口把自己吃掉。具体来说,这个命令完成前,可以分解成无数个小命令。譬如把手伸进嘴里,咀嚼一次再咀嚼一次……
每一次小命令都不致命,而且还是在持续进行。因此,石头也需要持续吸收你的血液,再一次次完成你的命令。
只要你有足够的血,或许真能撑到他把自己咬死那一刻。所以说,这玩意不是那么好用的,哎,记住,凡是都有代价。萨满教的东西,真不是你们这些啥也不懂的生瓜蛋子能玩得起的。
嘿嘿,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就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这种诡异到爆的玩意,都得小心谨慎。你们真牛逼,特别是你啊,断掌小子。这样作死都死不了,你简直就是牛逼中的战斗机!
我听完果然心里不太舒服,这人嘴太碎太损。这通嘲讽,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神棍听完,却眉头紧锁:“老骗子,你是说,这石头跟萨满教有关?”
周老头挠了挠头说道:“咦,我之前没告诉你吗?别看这石头不起眼,这玩意,可是萨满教的至宝!”
说完,他小声故作神秘道:“你们听说过灵山吗?”
当初听白夜月提到灵山二字,我就有种在哪儿听过的感觉。仔细一想,在锁龙井的案子里,似乎那两个杀马特女人就是来自灵山。
灵山不应该是佛教的山么?怎么根萨满教扯上关系。而且,眼下这诡异的石头也莫名其妙的跟灵山扯上关系。这神秘的灵山,到底是什么!难道这石头是灵山上的一块石头?如果一块石头就有这么诡异的力量,那么一座山……
我不禁心里发毛,如果这样的石头真有一座山。如果人手一块石头,这个世界会变得多么疯狂。怪不得,灵山会被列入S级档案。
当然,这些仅仅是我的猜测。真实情况是什么,可能老神棍和算倒仙老周会多知道一些。
我很好奇,准备开口问问灵山的事,却被馆长打断了。只见他一甩袖子,不满道:“我说老周,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他们还是嫩了,知道太多不好。”
老周嘿嘿一笑,两三步闪到馆长旁边,有手肘碰了他一下:“咋了咋了,又心软了。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再说,这次灵山之行,别人去不去我不敢肯定,但这个断掌小子是一定要去的。”
我一愣,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尖说:“我能去?S级事件让我参加?我才加入不到半年。”
馆长脸色瞬间垮下来了:“不行,坚决不行!我不同意。”
“你同不同意有个屁用,关键你得问他肩膀上的石头同不同意!”
楚莫伸头问了句:“啥意思?”
“简单说,那石头看上这小子了,拿不下来。”
“骗子,你在扯淡么?”馆长脸阴沉得要滴水!
老周却怡然不觉,“老叫我骗子,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石头在他肩膀上呆了那么老半天,还催发了某种神秘力量,让这小子的血管变异。你可以这么理解,假设,这石头是个小生命,小胎儿。那么刚才那些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相当于什么?”
楚莫也皱起眉说道:“相当于啥?石头就是石头,还有生命。你们脑子确定没问题?”
“滚,没脑子的玩意,不愿跟你说话。”
老周骂完楚莫,又将目光看向白夜月。“这种事儿还得问女娃娃!”
白夜月冷冷地道:“脐带!”
“对头,你也不笨嘛!我估计,这石头持续从这小子身上吸了大量血液,而且还没突然停止血液供应,就是没被抽死。让这石头本能的认为,这个人有持续滋养它的能力。因此,它孤注一掷的把他当成了妈。”
“顺着这个思路想,母子连心啊。现在你割人家孩子的脐带,人家母亲能不心疼?能不大出血?再说,这石头本身有种神秘力量,能影响人的行为。你们说,如果咱们做了威胁它生命安全的事,它会不会控制我们干点啥……”
说到这儿,我们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不淡定了。
如果光头老周的假设是对的,那么,我现在就是这块石头的妈。这石头就是我肚子里的胎儿。
让馆长和其他人不淡定的是,一旦我们采取对石头不利的措施,很有可能会出现警察集体把自己弄死的一幕。这玩意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我们这些人都时刻受到生命威胁!
“那个周馆长,我到底怎么才能把它拿下来?”
老周头尴尬的笑了笑,说出极让我绝望的话:“我哪知道,真当我是神仙啊。不过,我预感,灵山一行,或许能解决你的困境。对了,还有,你千万别再随便的下命令,你家宝宝会当真的。到时候他一吸奶,哦不,是吸血,你就成人干了。”
我打死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成为一块石头的妈。看样子,灵山之行我是非去不可了。
听完老周头的分析,馆长最终默认了我参与这次行动。至于白夜月和楚莫,则被他坚决拒绝了,这让两人对老神棍相当不满。接下来的日子,小鬼子方面倒是再没有整出些幺蛾子。在喝了老周头配置的混杂了乱七八糟虫子和中药黑红色浓汤后,仅仅用了三天,我肩膀的伤口就结痂了。
我惊恐的发现,石头表面竟长了一层新皮,和老皮来了个无缝对接。看起来,就像右肩膀皮下长了个硕大的肉瘤。我现在一个肩膀比另一个肩膀高十多厘米,走路都别扭,看起来更别扭。
唉,更郁闷的是,万一它哪天心血来潮吸我千八百毫升血,我该怎么办!
这三天,我每天都可怜巴巴的去找老周头,求他想办法。还别说,他还真给我整出了一个法子,美其名曰:“紧箍咒。”
其实,就是道家一些让人清心寡欲的咒语。还别说,念这些拗口的文字,我心中总能出奇的平静,几天下来,整个人竟有一点出尘的气质。看得老神棍都想问我有没有兴趣跟他修道。
时间过得很快,终于在一个星期后,我们决定出发。我得到的情报是,我们第一站是东三省某偏远山村。
东北之行,将展开怎样瑰丽、神秘的画卷。我这个石头奶妈,到底还要当多久?未来,将会有怎样诡异,离奇的故事在等待这我们,萨满教的终极又是什么?
我很期待,想想就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