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充满了变数,有时候从大喜到大悲的转化只需要半分钟的时间。
半分钟前,我看着迎面而来的出租车,看到了突出重围的希望。
半分钟后,出租车弃我而去,我只能绝望的看着车尾灯。
这会儿真正的体验到时间就是生命,一分钟就能决定我们的生死。
情急之下想不出办法,楚莫纵身一跃,从人猫之间的缝隙穿过,加速向前冲去。
接着我就看到非常惊悚的一幕,人猫没动,但是脖子上的猫头一转,盯上了楚莫。
人猫的身体扭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下半身没动,上半身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脚下一轻轻的一点地。人猫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直扑楚莫。
楚莫的速度已经很快了,肾上腺素激增,跑的非常快。即便如此,还是很轻松的就被人猫扑倒在地。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人猫看上去很瘦弱,但是力量大的出奇。楚莫竟然无法推开它。
“我来了!”我拉着高丽,大步冲向楚莫。
一只人猫挡在我的面前,既然躲不过,索性也不躲了,我一咬牙,加速撞了过去。
人猫也不躲,我们两个撞在一起。
和我预想的不一样,我就像是撞在了一棵树上,被人猫的骨头咯的生疼。
人猫毕竟体重轻,一下被我撞了出去。不等她站起来,我在人猫的脑袋上重重的踢了一脚,继续往前跑。
楚莫的情况很不妙,三只人猫围着他,快招架不住了。
“快来救我!”楚莫喊道:“它们要把虫子塞我身上!”
楚莫喊的都破音了,他害怕了,相对而言,死亡并不可怕,变成这种半人半猫的怪物绝对比死亡还可怕。
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拼了,楚莫如果被制服,下一个倒霉的绝对是我,人猫绝对不会放过我。
“你保护好自己!”我松开抓着高丽的手,捡起路边的石头,紧握在手里,对着人猫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人猫的脑袋再硬,也不可能比石头硬。压在楚莫身上的人猫被我砸得向前一倒,楚莫赶快把它推开。
另一个人猫扭头怒视着我,张开嘴巴,露出白花花的牙齿。
喵……
“叫你大爷!”我咒骂一声,一石头砸在人猫的额头上。
石头的边角很锋利,在人猫的额头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白色的骨头露了出来,但是没流血。
在我的观念中,只要不流血,那就是死人。猫人应该是半尸半猫的怪物!
被攻击的人猫不动了,抬起头,血红色的眼睛瞪着我。它伤口周围的皮肤再蠕动,有东西要钻出来。
还有一只人猫压着楚莫,那只人猫低下头,张开嘴对着楚莫的脑袋,喉头上下移动,要吐什么东西出来。
“快点!”楚莫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吐出来的肯定不是好东西。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大堆恶心人的虫子。
我举起石头,准备砸第二下。刚举起来,还没砸下去,一只手指头粗细的虫子从伤口中钻出来,掉在楚莫的身上。
“我去!”楚莫要疯了,他只能拼命扭动要把虫子抖下去。
没想到这种虫子附着力特别强,摆了几下也摆不掉,另一个人猫最张到极致,隐约看到人猫舌根下有虫子蠕动。
楚莫绝望了,我放不倒另一只人猫,高丽还没回过神来。这一劫是躲不掉了。
眼睁睁的看着人猫嘴里的虫子就要喷出来,楚莫闭上眼睛,在心中祈祷,虫子发作的不要太快。
就在这时候,高丽动了,路边还有一块更大的石头,她双手抱起来对着人猫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不要!”我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那块石头太重了,他搬起来扔出去都有点费劲。石头扔出去还好,扔出去砸中楚莫就悲剧了。
虫子钻进身体里,楚莫还有一线生机,被扔出去的石头砸中,楚莫不死也得骨折。
我眼睁睁看到石头划了一道弧线,砸中了张嘴的人猫。
人猫张着嘴就摔到地上,楚莫压力顿减,双手可以自由活动。
在这种情况下,楚莫已经顾不上思考了,用手捏起衣服上的虫子,捏了一下没捏死,甩手扔到马路上。
我发现脑袋似乎是人猫的弱点,只要脑袋受到重击,人猫的行动就会减缓。
楚莫叫道:“帮我解决这最后一个!”
“来了!”我换了个位置,用石头砸在人猫的后脑上。
人猫身体一下软了,楚莫把它往旁边一推,人猫倒在路面上。
我伸手的把楚莫拉起来,被打倒的人猫身体在抽搐,远一点的人猫很警惕的盯着我们。
人猫大概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强悍,第一次正式和人猫交手,勉强打了一个平手。
趁着人猫还没回过神来,我拉着高丽就往前跑,楚莫有点伤,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
向前跑了五六十步,没听到身后有动静,我向后瞄了一眼,没看到人猫,只看到血红色的眼睛,站在原地没动。
跑出了很远,我们这才放慢了速度。
高丽这才慢慢回过神,气喘吁吁的说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这问题目前没人能回答的了,我们只能选择沉默。
高丽又问道:“他们……他们……还有救吗?”
答案很肯定,人猫身上都散发出尸臭味了,如果去掉猫的部分,就是死人一个。她早晚都要面对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残忍。
“也就是说没有救了?”高丽也不傻,她也不是小孩子,都能想的到。
为了不让她彻底绝望,我说道:“你父亲可能还有希望,这些人很难救回来了,说不定别人有办法。”
“你的同事一定有办法对不对!”高丽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说道:“你是特殊部门,肯定有处理特殊事件的办法!”
“这个……可能有……”我才到档案馆,这个部门太神秘了,让我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说不定水面之下还隐藏着一个庞然大物。
高丽拉着我手哀求道:“求求你了,救救她们,她们都是好人。”
“我尽力,只要能做到,一定会救他们!”我的发觉楚莫一句话不说,表情也有点奇怪。
“你怎么了?”我问道。
楚莫抬起一根手指给我看,手指上有个小伤口,在渗血。
“刚才抓虫子的时候被虫子咬得,我是不是要完蛋了,要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了。”楚莫说话有些发颤。
“就那么小的一个口子,说不定是刚才在什么地方划伤的!”我安慰道:“我们都和人猫有了近距离接触,都有中招的可能。”
楚莫在努力克制自己情绪,我们还没有摆脱人猫的追击。
我扫了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人猫能徒手爬到五楼的窗外,体力推定比我们强悍,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跑肯定是跑不过,最好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冷静下来再一想,人猫在深夜才发动攻击肯定有原因。也许在夜里力量最强,也许是不想被发现。
不管什么原因,只要撑到天亮,我们就安全了。
我摸出手机一看,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
“你熟悉这片么?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吗?”我问楚莫。
“我也不太熟,这不是我的辖区!”楚莫从衣服上拽下一根长线,在流血的手指头缠了好几圈。
心里特别不踏实,我回头看了一眼,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特别醒目。
目测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没多大变化,刚才差不多就这么远。人猫并不肯放过我们。
“都跑起来!加油!”我加速向前冲去。
猫有玩够了才杀死猎物的坏毛病,我很清楚,等我们跑的精疲力尽的时候,人猫就会冲上来,到时候连抵抗都没力气了。
可这是个死结,如果我们不跑,人猫马上就追上来,我们最多支撑一会儿,结果还是完蛋。
跑了大约一刻钟,我就抗不住了。气喘吁吁的问道:“你们不是有巡逻车么,还有监控,叫他们来救我们啊!”
“不行!”楚莫一口就回绝了我的要求。
“为什么?”高丽也快跑不动了。
楚莫一本正经的说道:“人猫现在谁都攻击,如果兄弟们来救我,也被人猫攻击,最后变成怪物,岂不是害了他们?”
我服了,自己都小命不保了,还在关心别人。那就只能继续跑。
楚莫体力、耐力都是最好的,一手拉着我,一手拽着高丽,又跑了二十多分钟。
我是真的跑不动了,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了。肺部像是一团火在烧,喘气声就像是破风箱,肺就快要喘出来了。
高丽更夸张,整个人爬在楚莫背上,闭着眼睛说道:“我不跑了,让人猫干掉我吧,我不想跑了。”
再跑下去,不用人猫动手,我们就要挂了,气都喘不过来了。
“那就不跑了!”楚莫挽起袖子准备和人猫拼命,结果回头一看,人猫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