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好像说过两次了?傅苒想了一下,没有想出来。
她晃晃头,说:“是啊,感情不好怎么会结婚呢。”
谢斯钧失笑,道:“是我唐突了。”
傅苒真诚道:“啊,没有。其实我觉得大哥你性格很好的,长得又帅,朵朵……”
傅苒猛地闭嘴,没有说下去,她有些尴尬,一时得意忘形,真把对面这个英俊的男人当成自己的大哥,而不是谢家正儿八经的大少爷。
傅苒不好意思的笑笑,谢斯钧宽厚的摇摇头,说:“没关系。是因为我目前并没有想再婚的事情,而朵朵……我并不希望找一个不爱的女人来当她的妈妈。”
傅苒揪了一下头发,道:“大哥说的对,如果你们不相爱,那么朵朵夹在中间其实对她并不好的。”
谢斯钧微笑道:“弟妹看的很明白。”
傅苒笑了一下。谢斯钧道:“四弟呢?”
傅苒道:“去洗手间了。”
谢斯钧点头,站起来说:“要住院几天吗?明天我带朵朵过来。”
傅苒惊喜道:“朵朵吗?好啊好啊,哎,我真喜欢这个小姑娘。”
谢斯钧笑:“那就和斯乔多多努力,争取尽快给朵朵生一个小妹妹。”
傅苒愣了一下,脸红起来。
谢斯钧心里失笑,这个四弟的妻子倒并不像他往常所见的那些世家小姐,她外形靓丽,身材高挑,能和谢家的四少爷结婚,想来不会是单纯的无知少女,但在某些时候仿佛还带了一点少女的纯真。
这是很矛盾的。谢斯钧与她道别,也先走了。
傅苒在医院住下了,谢斯钧走后没多久她就睡着了,看护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晚上喝了点粥,豪华宽大的病房里也仍旧只有她和看护两个人。傅苒和看护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看护尴尬而小心的说:“太太,你还要吃点什么吗?”
傅苒愣了一下,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嗯……我睡觉吧。”
于是,她就把被子蒙到头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竟又睡着了。
在医院的第一个晚上平静而诡异,诡异是因为傅苒觉得□□静了。
看护看得出很有经验,傅苒被照顾的很好。只是从她受伤到住院的第二天早晨醒来,谢家的人都没来过。
当然,这里的谢家人指的是谢斯乔的父母,傅苒的公婆。
不过,傅苒并不在意,他们来了,她反倒还要戴上面具应付他们。
早上她正在吃早饭的时候,谢玄派了一位在本宅工作的老人来,老人姓刘,傅苒叫她刘叔。
刘叔身后的司机提了许多的营养品和水果,傅苒慌忙道谢。刘叔面上没什么表情,平平淡淡的表达了谢玄的慰问,然后便告辞了,从头至尾连五分钟都没有。
傅苒看着那一堆的营养品愣了会儿神,无聊的拿过手机给季优发短信。
季优先是叽里呱啦的表达了非常沉重的哀痛,傅苒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忙发了个停止的表情过去,季优果然停止了长篇大论,然后话题一转,发过来一句稍微正常的话。
“你这么闲,你家四少不在么?”
季优本是无心的一问,她认为傅苒这受伤都住院了,那作为丈夫的谢斯乔这会儿应该也在医院吧?
傅苒看着屏幕上那句话后面的问号,半天没回过神。
季优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她皱了皱眉,继续发信息:“咋了?睡着了?脚疼?”
傅苒这才眨了眨眼,只是情绪却不如刚才那般兴奋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脑海里作怪。她轻叹了一口气,打字:“没有,他刚走。”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让他走的,在这儿也没啥事儿,公司里那么多事儿呢。”
季优立马一个电话打过来,隔着电话线都能清晰的想象出她在电话那头奸笑的样子。
“哎哟哟,还心疼啦?昨晚在医院陪了一晚呀?嗯,还不错。”季优揶揄道。
昨晚?昨晚是她一个人睡的。
傅苒无聊的说:“是啊,心疼了。哪像你,孤家寡人一个,连心疼的人都没有。哈哈哈哈哈。”
好像每次抓住季优的弱点取笑,都会让傅苒的心情迅速的愉悦起来。
傅苒毫不客气的嘲笑她,季优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但一想到这死妮子刚受了伤住医院,就忍了下去。
季优气呼呼的反驳了她两句,就挂了。
傅苒哼着小歌儿玩游戏,动画小人在荒岛里左冲右撞,可不知怎么回事,没一会儿就吧唧一下撞到岩石上gameover了。
傅苒揉揉鼻子,打起精神再来一局,只是画面一停,接着来电铃声响起。
屏幕上显示着“谢斯乔”三个字。
傅苒呆了呆,按下接通键。
“在做什么?”谢斯乔平静的问。
傅苒说:“玩……游戏。”
谢斯乔:“……”
谢斯乔又问:“脚还疼么?”
傅苒看了看被包起来肿了一大圈的右脚,说:“……还好。”
谢斯乔道:“嗯。”
然后无话,几秒后,谢斯乔挂了电话,傅苒瞪着手机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傅苒没了玩游戏的兴致,双手枕着后脑勺望着天花板发呆,没多久便听到房门有动静,傅苒扭头去看,竟是季优。
季优刚才打电话时问过她医院的地址,傅苒没有当回事,便告诉了她。只是季优上来这一层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工夫,差点就给傅苒打电话求通告了。
季优提着一篮水果,另一只手拎着最新款的手包,大喇喇的坐下,道:“不就是扭个脚嘛,弄得这么大阵势干嘛。”
傅苒昨晚加今早一直在病房里,倒是不知病房外是什么情形,不解道:“怎么了?”
季优拿了一个苹果削起来,只是她的技术太差,第一刀就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傅苒一脸惨不忍睹,正要阻止,季优就摆了摆手,说:“老子来看你,还被盘查了好半天,呵呵。真不知你家四少是宝贝你呢,还是圈养你呢。”
她吐槽的口气,显然是在门外被盘问的不太痛快,但是为了傅苒,她还是忍了下来。
傅苒有些感动,想一想,脚扭了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好歹也是伤筋动骨,也是真疼。她在陵城没有亲人,唯一了解和比价亲密的也只有季优了。那谢斯乔呢?
只能算是她明面上的丈夫、亲人。
傅苒发自肺腑的说:“谢谢你来看我,季优,我太感动了。要是你能给我留点果肉就好了。”
季优嘴角抽抽,低头一看,巴掌大的苹果只剩一个核了,外面勉强包了一圈果肉。
季优把苹果壳扔到垃圾桶里,叹道:“你呀,小心一点啊,下个楼梯都能摔着,你还能干啥呢。你咋不走平底摔着呢?”
傅苒嘿嘿笑:“这不是新鞋嘛,有些磨脚,没留神。”
季优瞪眼,食指戳她的脑门,念叨:“长教训了吗?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你再做这么蠢的事儿,我可不来看你了,蠢蛋。”
傅苒抓住她的手,吧唧亲了一口,季优一手掌拍她脑门,怒吼:“傅苒你个死丫头活不耐烦啦!”
门外立马一位陌生的男人推开门,见到两人的动作,愣了愣,又快速的出去了。
傅苒和季优:“……”
神经病!
接着两人一起笑起来。傅苒笑的吊起来的那条腿不停晃,季优怕她动了脚,忙停下来,笑着说:“好了好了,别闹了。”
傅苒捂着肚子慢慢止住笑声,眼泪都笑出来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季优平复呼吸,过了好半天,才语重心长的说:“长点心啊,以后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以前你我都是单身,无牵无挂,有个什么事儿我能罩着你,可现在你结了婚,谢家也不是我想进就能进的,你家四少真心疼你,也可要抱紧他这棵大树。”
傅苒吐吐舌头,心想抱紧谢斯乔这棵大树是真,对方疼他那是永远不可能的。
傅苒连连点头,说:“嗯嗯,我知道的。”
季优骂她:“傻样!”
傅苒嘿嘿笑。季优抬手看表,道:“一会儿约了人吃饭,不跟你聊了,走了啊。”
傅苒一个人无聊,可怜道:“你就这么狠心扔我一个人在医院,孤孤零零,凄凄惨惨,连饭都没有……”
季优狐疑道:“你老公不是刚走吗?你是抓紧一分一秒的给我秀恩爱呢是吧?离了两个小时就想成这样?呵呵。”
傅苒立马捧脸,无辜道:“木有啊,我逗你呢。”
季优黑脸,狠狠的捏她的腮帮子,傅苒嗷嗷叫,季优松手,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走了。
病房里又恢复寂静,傅苒开始数鸭子。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数不清到底多少鸭,数不清到底多少鸭~~~
赶鸭老爷爷,胡子白花花,唱呀唱着家乡戏,还会说笑话,小孩,小孩,快
快上学校,别考个鸭蛋抱回家,别考个鸭蛋抱回家~~~”
一只鸭,两只鸭,三只鸭,四只鸭……哎,怎么这么多只鸭子。
傅苒幽幽的叹了口气,抽抽鼻子,混混沌沌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