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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在惊叹,天骄台上雷光仍未消散,却见第三道天雷在翻涌乌云间骤然发出冷厉寒光,瞬间落了下来。
雷光大亮,映得风林菀、甄绝色等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惨白之色。
但这并不是终点,只见劫云中金光灿灿,竟是变得更加庞大!
还有丝丝雷电之光自虚空接引而来,紫色泛着淡淡金光,一眼看去便知道蕴含着极可怕的力量。
黑暗虚空里,恐怖浩瀚的气息倾泻而出,便是天骄台结界都不能阻挡半分。
观战台上,不说筑基如何,也不言金丹真人,就连元婴修士都心中一凛。
妖族最畏天劫,坐在席位上的化形妖修竟是在这股气息中化作原形,瑟缩着微微发抖,显然极惧。
狐越看着有些心烦,一指向这丢了妖族脸面的妖修点去。青光蒙蒙,化形妖修重新化为英俊的少年,只是脸色白的像金纸,双瞳也找不到焦距。
这英俊少年模样的妖修刚化形便遇到荒城异宝出世,得到人身不过一年,化形雷劫的阴影仍笼罩在他的心头。面对恐怖雷劫,现在如此姿态倒是寻常。
“竟然不止三道雷劫。”记恨风林菀的元婴毕竟是个元婴,金丹劫再恐怖,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窥了乾坤派众人一眼,他微微一笑,不说话了。
众人看着天骄台上方的劫云,沉默不语。
闵春晓注视着雷光中心,忽然说道:“雷光还在酝酿,可想顾凉师妹犹有余力。待她渡过雷劫。如此实力,定能跻身年青一代金丹高手之列。说不得能角逐神荒世界的天骄排行榜。”
说完这句话,闵春晓的双眼越发亮了。一股极霸道的战意突然自她身上拔起。这唯我独尊的气势便是坐在她周围的金丹修士都皱了眉,暗暗运功抵抗。
金璇儿抬头望了闵春晓一眼,冷冷说道:“她还没成功渡劫,你兴奋什么。再说,能坐在这里,又有哪个不是数百次生死战斗中熬过来?”
话倒是迎合了众人,却让乾坤派诸弟子有些不喜。
胡休见状,笑了笑说道:“金璇儿道友所言有理,闵春晓闵道友也说得不错。不过。结果没出来,我们说得再多,也只是说说而已。”
他这么一开口,**剑派的大师兄刘天和也笑了,打圆场道:“胡道友所言极是,我们坐在此处的过程不容易,同席一场也是缘分,莫失了和气。”
两人都能算是一派的代表,如此发言。闵春晓与金璇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就此作罢。
风林菀等乾坤派诸弟子没有掺杂进去,他们注视着雷光的中心,暗暗为顾凉感到心焦。
柳如眉不在。陆小圆、甄绝色和覃钰三人说话也少了很多。看着天骄台,三人都是一脸凝重,不乏担忧之色。
阿暝也不在观战台上。她被城主喊去做事,也不知在陷空城何处。
赵一与林成志也在陷空城里。他二人都是神荒世界有数的青年高手,见识和经历甚至不下于一般的元婴修士。区区一个金丹劫并不在他们的眼中。
只是劫云附近裂开的黑暗虚空,还有那些丝丝缕缕的紫金色雷电,让二人脸上露出些许异样。
“看到了?”林成志望向赵一,传音问。
赵一点点头,神情变得有些慎重,“看到了。”他重复道,又补了一句,“没有错。”
林成志脸上的讶异变得更明显,他也不传音了,递给赵一一个带着淡淡询问意味的眼神。
赵一注视着黑暗的虚空,眯了眼并不回答。须臾,他轻轻点了下头,角度很小,甚至看不到点头的意思。
林成志却看在眼中,长久以来的默契,他很容易就知道赵一的打算:赵一要放手一搏,不论成败,不论生死。
借着伸懒腰的动作,林成志不经意的看了宝座上阖眼的城主一眼,见到城主连扶手上乖得过分的黑猫都不摸了,不由对赵一微微颔首。
在场的元婴有两位,他们都听不到林成志二人的秘密传音。城主不管事,也不知道是否听到,狐越倒是凭着一双修炼了神通的狐耳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
他盯着流出丝丝雷光的黑暗虚空看了半响,终于在见到同样漆黑的几丝冥火。
想了又想,狐越都想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可以琢磨的东西,暗暗骂了赵一和林成志一声“狡猾的人类”,悄悄留意起两人的动静来。
却说劫雷中心,围绕在顾凉身边的灵木在第二道劫雷落下的瞬间,便被劈去大半茂密的枝干。紧接着第三道劫雷劈下,灵木阵直接化为飞灰。
两道劫雷落下的时间几乎没有停顿,更没有给顾凉任何休息准备的时间。它们汹汹而来,纵有灵木阵挡去大半威能,仍有不少暴虐的雷电落在顾凉身上。
在小山谷时,顾凉已经历过劫雷的狂暴,早已习惯这种每一寸血肉仿佛被灼烧的感觉。但是间隔了一年多,再次被劫雷入体,她还是有些难耐的皱了眉。
无它,这次的劫雷比上次更嚣张更可怕,连灵气都不能驱除半分。幸好随着劫雷而来的还有一股清凉的生机之力,倒是让顾凉稍微好受些。
雷光还在不断钻入体内,从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而来,源源不断,痛苦仿佛永无止境。
顾凉端坐在天骄台上,巍然不动。
为了挡下第三道天雷,她体内真元已去了近六成。以雷劫一道比一道强的特性来看,她最多挡下两道便是极致。若还有第六道落下来,真真要灰飞烟灭。
劫云仍在不断吸收着雷电能量,在整朵云都散发出璀璨金光的时候。黑暗虚空终于隐没,第四道劫雷开始酝酿。
从生死窥见天地的本源。顾凉对生死的理解远超同辈修士,在劫云笼罩头顶的时候。她心中仍是一片平静。
管它是五道劫雷还是六道雷,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求一线生机,便能心安。
顾凉摸了摸膝上搁着的火凤剑,感受着剑柄上有些粗糙的花纹,想着这把剑的来历,念起记忆里被气歪了鼻子的林空蓝,不由弯了弯唇。
你怕死吗?
她询问着剑里的微小意识。
火凤剑里的意识还不清楚死是什么意思,懵懵懂懂的传递来疑惑的情绪。随即是一股跃跃欲试的战意,还带着轻微的颤抖和恐惧。
它知道天雷的可怕,但是它不觉得可怕。
顾凉唇边的笑意又加深了些,她从芥子袋里拿出细颈瓶握在手中,另一手提着火凤剑,从天骄台上站了起来。
“我不同你,我很怕死。”顾凉自语道,“遇到不可战胜的敌人,我一般都会跑。跑不了。就努力让他不杀我。若果他执意要杀我,我只能将他杀一杀了。”
顾凉还记得天雷峰小院里,她回答卫澈的话,她不求长生。也不求成仙,只愿与家人平安喜乐的生活。
只是现实从来就不是理想那么顺坦,数年过去。顾凉最深的愿望还是与家人平安喜乐的过日子,但是她多了个目标。
她要成仙!
天骄台外。雷光渐渐消散,修士们便看到顾凉飞了起来。手持长剑向头顶劫雷劈去,端的是狂妄至极。
“她疯了不成?”闵春晓目瞪口呆。
林成志和赵一的脸上也露出惊愕,两人异口同声:“送死也不是这么送吧!”
狐越也睁大了眼睛,内心各种震惊:“原来还可以和劫云打一打么?下次我也试试…”
顾凉很坦然,她从来都不是愿意坐以待毙的性子,与其等着劫雷落下,还不如自己上前一步,将劫雷给打散了。
你要杀我,我便试着将你杀一杀。
这不是自持实力不凡的狂傲,也不是孤注一掷的疯狂,而是将自己摆在困难的对立面,然后尽自己的全力去战胜它。
为什么要等天雷落下?
为什么要等到刀落下来才想着去抵挡?
我能结金丹,我已过了三道天雷。
你还不给我过,我便灭了你。
这很简单,一点都不复杂。
金色劫云似乎也感觉到一丝不详,它上下翻腾着,变幻出各种凶猛的形状。细小雷电在劫云中不断闪动,金光灿烂得让人的眼睛都睁不开,闭了眼也在不断流泪。
顾凉飞至劫云下方,冷静理智到了极点。
流光剑术从她的左手掌中用出,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连神识都无法捕捉其轨迹,在刹那间已经挥出数千上万剑。
心中法诀流淌,细颈瓶在她的右手倾斜,霸烈的紫色天火从小小的瓶口汹涌而出,霎时间已结出一道道紫色的光芒,无声向金色劫云延伸。
无数道流光闪烁,每一道流光便是每一下挥下的剑光,同时砍向同一处。如此迅猛攻击,便是劫云,也要在流光中被劈成两半!
飘带般的紫色光芒柔软坚韧,它们在顾凉手中蔓延,竟是化作一道实质化的大网向着劫云扑去。
这是胆大包天要捕捉劫云?
观战台上,众修已惊得忘记将自己的嘴合上。
在顾凉挥剑的刹那,金色劫云陡然翻腾得更加厉害,它感觉到顾凉的滔天战意,瞬间暴怒起来。
倏忽间,金色劫云猛然化作一张巨口,向着这个胆敢藐视劫云神威的蝼蚁狠狠咬下。
众修都睁大了眼,紧张等待接下来的结果。
却见顾凉展颜一笑。
她长相不是柳如眉这样的倾城绝艳,却也是少见的美人。
这一笑,仿佛无数朵春花盛开,好看到了极致。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金色劫云化作的巨口,脸上笑着,眼睛里也有笑意,但是她眼中更多的是认真和专注。
顾凉感受着手中火凤剑小小意识传来的兴奋。以前所未有的急速挥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剑,灌注了所有修为和感悟的一剑。
这一剑很简单。很拙劣,很普通。
除去顾凉赋予它的速度。它简单得握剑几天的童子也能随手格挡。
千万流光还未落下,这快得无以复加的一剑已经劈向扑来的大口,竟是轻易便将劫云劈碎了一半,也惊呆了许多修士的眼。
劫云真的可以砍!还能砍碎!
紧接着,无数流光纷纷落下。它们遵循原来的轨迹,重重落在劫云暴露出来的紫金色雷光中,一瞬间便将劫云劈成两半!
恰在此时,紫色天火所化的大网也跟着兜来,刹那间没入两朵劫云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之前的千万流光只是一个准备,真正厉害的是后来的那一剑。
因为简单,因为普通,因为超越极致的快,也因为顾凉眼中的专注和认真,所以它强大得无与伦比!
“流光剑!”观战台上,刘天和终于反应过来,失声惊呼,“不是剑修。竟也能将流光剑修习至如此程度!这怎么可能!”
喊着不可能,他眼中所见却是无法抹掉。
“樊笼秘术!”狐越盯着消失在劫云之中的紫色大网,瞳孔骤然紧缩,带着淡淡忌惮之意。
在三元界中。他便吃过一次樊笼秘术的暗亏,从顾弦手上。
这门秘术极其逆天,不看修为等阶。只需使出来,定能起作用。
也是因此。顾弦才能以未成元婴的状态激怒他,双方也互相看不顺眼。
且不论别人如何看待。顾凉心中对最后的一剑很满意,对千万流光剑很满意,对自己施展的樊笼秘术更是满意。
这是她能做到的极致,虽不能与秘宝大殿里挡下严霄射来第二箭的状态相提并论,但她已经尽力。
唯求心安尔,她已心安。
失去丹田内所有的真元,也将神识消耗殆尽,顾凉在微风中堕落,她的脸上笑颜漾开,看着分外舒心。
在她的视野之中,金色劫云越变越小,最后“啵”的一声,在空中炸成一朵小小的烟花。
劫云被她灭了。
顾凉更满意了,她合上双眼,撑不住浓浓倦意,下一瞬已沉沉睡去。
顾凉重重的摔落在天骄台上,修士皮糙肉厚,这点高度不算什么,当事人连眼皮都没掀动一下。
意识混沌之间,顾凉忽然感觉到温暖熟悉的气息将自己拥入怀中,耳边也有温热的气息扑来:“阿凉,醒醒,别睡。”
顾凉抬眼看去,顾弦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帘,带着担心和关切。
“我帮你处理了伤口,疼过一阵子,就没事了。”妹妹终于醒来,顾弦顺了顺她凌乱的鬓角,心底也松了口气。
顾凉垂下眼帘,看到有血色的花朵在自己的心口盛开,痛意传来,很是难受。她是因为重伤而陷入昏迷,也难怪顾弦要唤醒她,不然睡了过去,真的醒不来了。
不过,伤口怎么来的呢?
疑惑一闪而过,顾凉就着躺在顾弦怀中的姿势,仰首望向顾弦。
兄长惯来霸道,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也只有在面对妹妹的时候,冷硬的眉眼才会稍微温和一些。眼前这人也是,因为罕见,所以他的温和更显得弥足珍贵。
“你扮得太假了。”盯着顾弦看了一会,顾凉忽然说道。
她闭了眼,已然从这个满是漏洞的天魔幻境中脱离。
冥冥中,不知何处传来不辨男女的问话,声声入耳,直响在心中:“顾凉,你的道是什么?你为何修道?修道又是为何?”
顾凉的回答毫不犹豫:“我的道是逍遥道,是追求自由,是不愿做别人掌中棋,是不愿受到摆弄。”
“我修道,是为了活着,长久的活下去;是为了看遍三千世界的风景,天地之大任我行;也是为了舒心快乐过日子,随心所欲。”
“至于修道是为了什么…”顾凉看向自己握紧的拳头,平静说道,“我只听从本心的愿望,从不问为什么。”
眼前一切忽然崩碎成浮光掠影,顾凉眼中的景物渐渐清晰,她看到头顶深沉的乌云。
这是陷空城的天空。
内视丹田,曾经的金色海洋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圆润金丹,带着淡淡紫芒,神圣瑰丽。
金丹已成,境界稳固,真元饱满,神识充沛。
从今往后,顾凉便是金丹修士。
“可以开始了吗?”天骄台器灵斗战的意识清晰传来,“他已等了你良久。”
顾凉站了起来,握紧了手上火凤剑,说道:“开始吧。”
筑基是问心劫和心魔劫,金丹是天劫、问心劫和心魔劫,也不知结成元婴会是什么劫。念头一闪而逝,顾凉挥剑将身周一尺距离护得妥妥当当,开始了真正的反击。
结成金丹,她便有充足的信心将怨灵击败。
宝座上,城主终于睡醒,她揉着眼睛向天骄台上看去,只见顾凉头顶的黑光依旧,丝毫没有褪去的迹象。
不是天骄台上的怨灵,也不是法境里的鱼璇玑,更不是雷劫。
顾凉的生死劫究竟是什么?
城主有些好奇,然而不经意间目光看向陷空城昏沉的天际,她的脸色却是蓦地沉了下来,怒意浮于表面。
城主冷哼一声,抬手便往天际拍去:“无知小儿!”
小小的手与辽阔天际,很明显的不成正比。
但这是城主红衣的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