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垚道:“秘籍?”
何姑娘皱眉道:“怎么,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家的秘籍已经补全了?”
刘垚立马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刘垚家中一直有一本秘籍,他的扎纸术,就是从里面学的。只是,秘籍只有半本,后半本,不知道因为什么被人撕去了。
而来到黑谷后,见识过形形瑟瑟的纸人,祭坛上的神兽,在伪人间中又看到了像是朱良圻朱良壁这类的存在,又在十九道门中见识了纸楼。这些经历,都让他时不时对后半卷扎纸秘籍心存神往。
同时,又有些忌惮。
毕竟,哪怕到现在,许多事他都不能理解,例如黑谷中的阴兵纸人,还有伪人间的泥俑。这些东西,神奇的同时,其实也给人特别阴森的感觉。
刘垚不由看向落在地上的小册子。
明显能看出,这本书的封面是后加上去的,比其他部分看起来发白不说,在书页连接的部分,还能看到轻微的修补痕迹。
看起来倒真的很有可能是那半本秘籍。
不过刘垚还是不太确定要不要接受。
因为一来,何姑娘不是很可信,二来,他对于后半卷的诡异之处,已经有了预想,总觉得学了之后,自己平淡的生活就会彻底离自己远去,从此进入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何姑娘看出了他的犹豫,有些不解的说道:“听说你们还剩下的半本秘籍,上面只记载了一些基础,还有一些简陋的扎纸术法,所以,你大概不知道这后半本有什么妙用。这么说吧,就拿十九道门来说,只会前半本,进来的话可以说什么用都没有。如果你会后半本的话,我想你应该早就可以出去了!”
刘垚却是慢慢的摇了摇头:“我不会帮你杀人!”
何姑娘道:“你都不问我让你杀的是谁,就拒绝了?”
刘垚道:“不管是谁,除非跟我有仇,我都不想杀!”
其实,刚才他对后半本秘籍,已经是心动了,不提别的,就是能增加一些手段,从而更快走出十九道门,就值得他试一试。只是杀人这种事,他还是有些抵触。
不管杀的是谁,人家又没得罪自己,凭什么要杀人家?
何姑娘却是笑了笑:“还别说,他没准还真跟你有仇。这样吧,秘籍你拿走,之后能不能遇到这个人,想不想杀他,全凭你自己,怎么样?”
刘垚愕然。
这个何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让刘垚有些不适应的感觉。
不由问道:“敢问一句,这个人是谁?”
何姑娘摇了摇头:“这个就不跟你说了!”
刘垚感觉很荒谬:“你要我杀人,还不跟我说是谁,你确定不是糊涂了?”
“我没糊涂。因为一是我不想说,二来就算说了,也没什么用。”何姑娘说,然后又从袖筒中拿出一个东西来。
刘垚愣了一下,那是一个折纸,形状像一个麻雀,但全身却是鲜艳的朱红色。
“你把这个带着,若是遇到那个人,这个扎纸麻雀,会提醒你!”何姑娘说道。
说着,她手一抖,麻雀呼啦啦向刘垚飞来。刘垚不由伸手接过,麻雀落到他手上之时,又重新一动不动,成了死物。
“这时扎纸?”刘垚看着折纸麻雀,却注意到何姑娘的说辞,道。
“所以说你不看后半本,永远是半吊子的扎纸人。你看,你连扎纸的两种扎法都不知道!”何姑娘道。
刘垚有些尴尬,问:“哪两种扎法?”
“两种扎法,分别为无骨扎和龙骨扎。龙骨扎就是你常用的,烧给死人的那种。通常都会使用竹篾做骨。这种扎纸术,可以平凡到只能用来烧给死人,也可以发挥极大的作用。但你们扎纸人行走江湖,一般多用无骨扎。就是不用竹篾,只用纸,好处就是方便,遇到紧急情况,可以及时应对!”
刘垚一瞬间有大开眼界之感。
而且,还有些想学。
只是到底何姑娘的表现有些反常,让他不知该不该相信。
但既然第二个交易,并不是强制,甚至可以说是白送了一本秘籍,刘垚也实在想不出这里面能有什么阴谋。
便道:“那么,第一个交易,怎么进行?你要取多少血,如果太多,那就恕我不能奉陪了!”
何姑娘笑道:“不多,也就十滴而已,你的十根手指,分别取一滴血就够了。而我也送你十滴,想来,无论如何都够你用了!”
刘垚却是还是有些犹豫。
因为在道门中,用一个人的血下诅咒这种事情,也是很常见。
不过,这时何姑娘又说:“当然,你也可以不同意交易。不过,虽然我受了伤,但是想留下你,还是轻而易举。”
刘垚心里思量了一瞬,便点头答应:“那就交易吧!”
何姑娘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
而且,就像何姑娘所说,她要杀自己,有太多机会了。
虽然同意交易还是有些冒险,但其实,现在自己是落在了对方手中,怎么炮制,都是对方说的算,是以,不管同意不同意,想离开,总是要冒风险的。而且,同意的话,所冒的风险要小一些。
何姑娘笑了笑,对结果表示满意。
接下来,他找了两个针,和两个小瓷瓶出来,把其中一根针和瓷瓶交给了刘垚。两人分别刺破手指,把血滴进瓷瓶中。然后,两人交换瓷瓶。
刘垚也把半本秘籍,收了起来。
如此,交易也算完成了,起码,对刘垚是这样。
“现在呢,我怎么出去?”刘垚想着交易的过程,没发现什么蹊跷,便问道。
“现在?你还是别忙出去了,因为,我需要你在这里睡一觉!”何姑娘却说道。
“什么意思?”刘垚心中一跳,问道。
便在这时,他却感觉头脑一阵发晕,眼前的景象,模糊了起来。
“睡觉,就是睡觉的意思!”何姑娘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却显得极为遥远。
刘垚摇摇晃晃,最终,坚持不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