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儿竟然站着十几个人,都是这次一起的义工,脸上全是暧昧的笑容,朝我喊话的是见面会拉着我合照的小姑娘陈琳,此时正对着我挥手,她一旁其他几个外国人则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喊着,“加油”、“在一起”……
他们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会这么喊,刚刚一定是看见我和莫辰抱在一起了。(⊥)
回忆起之前和他对视的场景,脸瞬间又烧了起……
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通,已经被莫辰带着走了好一段路,穿过几条崎岖的小路,他拉着我走进一片丛林中,我忍不住朝莫辰纳闷道,“你带我去哪儿?”
“等会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
又往丛林深处走了许久,林间幽静得很,静得听到大树摆动时发出的“吱吱”声,突然一湾碧潭映入眼帘,潭水非常清澈,因为树木的倒影,由近至远呈浅绿、碧绿、湖蓝,颜色非常漂亮。潭边长满了香蒲和芦苇,从植物的茂盛程度可以看出,这里很少人烟出没,湿润的土地、软绵的青草……徐徐的凉风掠过,竟有几份世外桃源的韵味,惬意得很。
我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好美……你怎么发现这儿的?”
“达拉说这儿是她的秘密,特地带我来的。”
“哇……居然特地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你。”我侧过头,开玩笑地对他说,“那小丫头肯定是喜欢上你了！你就这样把她的秘密告诉我,真的没关系吗?我一个不小心说溜了嘴,她吃醋了可怎么是好?”
莫辰笑骂了声。“笨蛋……”说完抬手便要敲我的头,吓得我侧身一闪,急忙转移话题道,“对啦,你是怎么劝说第一个牵她手的小男孩参加你这计划的?”
他轻笑一声,“孝而已,哪里需要劝说?只要一点零食就买通了。”
“吼……那最初肯留下的那几个都是?”
“对……”
我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说。“哈！不愧是莫氏集团的总裁。这么轻易就看破对方的弱点,直取短处,手段果然高明……”还要再说。直接挨了他一记爆栗,痛得我揉着头气愤地瞪着他,“你怎么还是这么爱打人的头?”
“你搞错了,我只是爱打你的。”
“你……”见他晶亮的眸瞳中充满了笑意。气瞬间消了大半,不再和他计较。开口道,“可你特地带我来这儿,不会就为了欣赏这潭水吧?”
“我带你来看的是这棵树……”莫辰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才发现潭边一颗穿破石头缝隙长出的大树,更为奇特的是,这棵苍天大树的塔状绿枝间竟开满白色的楔。
本以为是花寄生在了树的身上。直到走近,才发现竟是不同品种的两棵树紧紧挨着。枝干相互依靠,相互缠绕……
我诧异地问,“这是?”
“是颗双生树,在同一处扎根,一同生长,直至死亡。它代表着生生相守……”
“双生树?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眼中全是欣喜的神情,我由衷地感叹道,“好喜欢它们这样啊,一起享受阳光,一起对抗风雨。”
“你知道我第一眼见到它的时候,想到什么吗?”他的声音在静谧的丛林中格外飘渺。
我随口接话道,“想到什么?”
莫辰侧头看向我,眼中隐隐地闪动着光,声音温情无限,“想到你……”
只觉得心头猛然一颤,还来不及回应,只听他语气真挚地说,“重新回到我身边好吗?”
“我……”见他眼中满是热切的期望,伴随着感动而来的却是深深的惶恐,因为心慌,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脚下一个趔趄,被他险险揽住腰,才没有摔倒。
他将我扶好后,略带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
“刚刚我说的话,你……”
我心慌地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被他强迫抬起头,他的目光冷沉了许多,声音微颤,“这么久了,难道你还爱他?”
他?是指苏夜?“没有！”我急忙否认。
他的犀眸眯起,直直地盯着我,声音转寒,“那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只觉得心头苦涩更重,我叹道,“莫辰,我做不了你的双生树,如果我自私地留在你身边,可能只是一株连累你的菟丝子。”
见他眼睛里厩不解之色,我继续说,“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一点都不相配吗?如果我以‘林素君’的身份留在你的身边,只会让你……”
“这些都不过是借口！”他的面色遽然一沉,“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说到底,你拒绝我,只是因为不爱我。”眉间浓浓的忧伤,明亮的眼眸暗淡下来,眼中只剩难过和失落,我的心也随之痛了起来。
“不是的……”我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
“好了,不用说了……”莫辰周身染上一层落寞和孤寂的气息,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只觉得越来越悲切,越来越心痛……
我想,再让我自私一次吧,也算是给自己一次机会……
“你真的爱我吗?”朝他的背影大喊道,“我和你想的可能根本不一样,我又胆小又自私,还很爱撒谎……心理阴暗不算,报复心又重,只要是欺负过我的人,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报仇！你大概不知道,高中时逼我退学的女生,被我推进湖里差点淹死……还有……”
莫辰止住脚步,慢慢转身看向我,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双手握拳,强忍了压抑继续说,“我以‘安素樱’的身份故意接近你,想要攀附上你,让你能记住我妹妹是其一,让自己不被安培军欺负是其二。你大概不知道,公告栏的照片是我寄给媒体的,圣诞晚会是我自己故意摔下楼的……那晚去海月景,我不是为了自杀,而是去找苏夜……总之,一切你以为的‘我’都是个假象。莫辰,这样的我,你还要爱吗?”
一阵风过,吹得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他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我,没有回话。
那便是不爱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