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记得,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要伤害任何人,只是单纯地想要全员逃离高天原。
但是眼前两人都完全没有退让的痕迹,毘沙门绝不可能轻易放过夜斗离开,夜斗就算有心放手也被逼得不得不用全力以待。
神奈喜只能在旁边着急地看着两人的身影在不断激斗,而与她离开前不同的是,毘沙门的耳朵上多了一只耳钉,那也是神器,应该就是刚才有一面之缘的兆麻。
所以就算神奈喜替夜斗拿回了雪音,眼前的情况也没有发生质的逆转,毘沙门的兆麻显然不是攻击型的神器,但看着毘沙门灵敏地躲开夜斗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和精准地找到夜斗攻击时的漏洞反击,不难看出兆麻属于侦查型的神器,经验值比起刚和夜斗磨合两天的雪音相比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而刚从沉睡中被唤醒的雪音更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只记得自己同夜斗被来头不小的仇家绑了回去又被分开关押,在吃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后就完全失去了意识,昏昏沉沉中似乎被带到了很远的地方,之后隐约还听到了神奈喜的声音,但仍没能打破身上的桎梏,直到身为主人的夜斗叫醒了自己,可惜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跟疯了一样的金发女人一拳朝自己砸了过来,他吓得往后一缩,而之后向自己袭来的更是她无止境的凌厉攻击。
再一次挡住女人的一脚,他扶着疼个半死的腰,忍不住大声叫了一声:“喂!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为什么又会在这种地方跟这个几乎□的可怕女人打起来了啊?!
雪音再往边上一看,竟是一身狼狈的神奈喜站在不远处,除了服饰外看着更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可又觉得哪里不对……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啊?!他们应该没能逃出高天原才对!
夜斗嘁了一声,手中神器的心神不宁导致自己的实力都大打折扣,眼前这个女人有了兆麻后更是麻烦得要命,他同雪音一样将目光投向仍在观战、面上焦急的少女,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想再跟这痴女斗下去了:“雪音,现在可不是跟你交代前情的时候,你只要知道要是我们现在不能把毘沙门打趴下,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雪音回神看着从远处向自己踱步而来的金发女人,她确实没有了那晚没完没了的各种神器,但那怎么说也是最强的武神,他不觉得自己能打得过她,想到这里脸上紧跟着有了些惶恐和犹疑。
——“替我守护下去吧。”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似乎又传来了某人的声音,连肩头都仿佛还有他的温度——没错,他答应过弘音先生的,他要替他守护下去。
“还有阿喜,她可是为了救我们变成半妖了,我们不能让她失望。”夜斗擦了下嘴角的血迹,他感觉得到雪音已经没有了刚醒来时的彷徨。
“嗯。”雪音点了下头,坚定的目光已经不会再轻易改变,而是直直看向那个所谓的最强武神。
“那就别再发抖啊,小子。”夜斗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或许事曾经在一起战斗过的故人,他勉强扯了下嘴角,可是眼里却透着悲伤,“我也不想再失去了……上吧——!”
夜斗一脚踩地发力,提刀正面向金发女人砍去——
……
毘沙门面对夜斗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攻击,靠着兆麻也再三失手,被砍到的手臂流出了血液的艳色。
“威娜,你的手……”
“我没事。”毘沙门打断兆麻的话,狠狠咬了下唇。
开什么玩笑,就算没有神器在身,她也是最强的武神,又怎么可能让夜斗这种祸津神无端端讨了便宜?!
毘沙门不甘示弱,在夜斗随后的一刀挥下后跳起,脚尖踩上雪音的刀身借力向上,抬起一脚直击夜斗头部,却被他及时拿手挡住,下半身只觉刀风掠过,耳畔传来兆麻的提醒声,她又是以他的脑袋为点一个翻身来到他身后一拳痛击在他背后的心脏处。
夜斗痛得倒抽口凉气,连心脏都仿佛因为她的这拳停了一拍,他咬牙拿雪音向后一挥,目标锁定在了她看似纤弱的脖子上。
毘沙门侧身躲过了夜斗的这一击,连着好几个转身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她摸了下脖子,上面被割到的细微伤口已经渗血,看来空手对付拿回神器的夜斗根本行不通,她不得不承认到最后能输能赢连她自己都已不敢轻易下定论。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她一直很在意。
毘沙门的余光看向门外,沉下音量说道:“兆麻,怎么回事?闹出这种动静,不可能没有一个人过来。”
对付夜斗,现在的毘沙门需要的仅是一把武器。
兆麻推了下眼镜,他其实也在想这件事,虽然神明与神器是单方面的有感应,但在这个时间点绝不可能一个人都经过此处,导致毘沙门现在连可化作攻击武器的神器都没有。
太奇怪了……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把人从这里支开,但那会是谁?
兆麻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帮那个人类女孩来救夜斗的东巴,但一个才来不过几个月的新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吗?又或者他从一开始就算漏了什么人?
“兆麻?”
“啊,抱歉。”兆麻从深思中缓过神,没有找到最合适的理由,只能回应道,“不管怎么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摆脱夜……祸津神的纠缠。”
毘沙门眉头轻皱,现在确实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从刚才开始这个该死的祸津神就在阻止自己离开,其意图显而易见。
可惜的是,任凭这个男人和他的神器怎么完美得配合、没有漏洞,他们还是把最大得弱点暴露在了她眼下。
毘沙门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一边,又再次向发动夜斗攻击,却在对方迎向自己时身形一转,目标方向直指另一个方向。
夜斗一愣,随即猜到了毘沙门的意图,连呼吸都滞住了,忙提声朝那边的少女大喊道:“阿喜——!”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神奈喜也没有想到毘沙门会突然朝自己袭来,速度之快连让她思考的机会都没有留下,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使出对付东泽辽的那一套,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这招对神明管不管用,但她终归是慢了一拍,右手臂被牢牢抓住,身体被毘沙门单手高举用力朝远处的墙面甩去。
神奈喜只觉得自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了起来,眼前是不断放大的断墙,以这个姿势砸过去,恐怕连脑袋都要拍掉半个,现在只能祈祷半妖化后的自己能有个打不穿的头盖骨了。
神奈喜几乎打算破罐子破摔了,闭上眼睛等着自己脑袋跟墙面的碰撞,可在砰一声过后,她没有被砸得失去意识,甚至觉得这根本没什么,难道真的是自己脑袋在被宇迦耶抓去撞墙以后进化了吗?
就在她为此感叹万千的时候,身下的墙板忽然说话了——
“阿、阿喜……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挪开?”
神奈喜顿住,往下一看自己竟压着夜斗,好巧不巧还坐在他糟糕的部位上,他本人已经捂着下半张脸默默移开了目光。
她愣愣地眨了好几回眼睛,等意识到这是何等不和谐的姿势后吓得立刻跳了起来,但跳起后又没站稳,一下又给原位坐了下来。
“噗——”夜斗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脸上还没来得及褪下的红潮又蹭蹭往上冒了,就连抓着雪器的手都开始抖了。
“你没事吧!”神奈喜看夜斗这副样子,还以为他的伤口又裂开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把他往神水里按下个七八分钟。
“我、我没事!”夜斗看着又要在自己身上一番折腾、动来动去的少女,立刻放下了捂着嘴鼻的手拉住她。
啊,确实没事,就是身心受到了一些……好吧,是巨大的冲击。
夜斗一个又一个的眼神扫过去扫回来,看得神奈喜也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了,只能尽量保持着不变的淡定表情,哪怕这对脸上的降温完全不奏效:“没事就好。”
跟夜斗一心同体的雪音默默斜了个眼:“禽兽。”
“喂!有你这么说自己的主人的吗?!”夜斗跳脚炸毛,对着手中的雪器就是一阵吼,但怎么也掩饰不了脸上的古怪红晕。
雪音把头一扭:“我连话都懒得跟你说。”
“你……”夜斗气得人都开始抖了,忍了好几个来回才把火压制住——嗯,跟个屁大的小鬼沟通不良是难免的,不过也亏得这,他现在也没有那么尴尬了,现在最重要的快点离开这里,在那个痴女带着装备杀回来之前。
“走吧,阿喜。”夜斗起身向少女伸出手,露出个自以为最和善的笑容。
“……”
“……”
“嗯,走吧。”神奈喜将手放到了他伸来的手掌上轻轻握住,还有些试探性地朝手的主人看了看。
夜斗默默抽了个嘴角:“……我说你刚才那个古怪的停顿和这个不信任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啊?”
如果真的能趁毘沙门没有杀回来前离开,那这个故事也可以不用再讲了。
是的,夜斗拿着雪器和神奈喜走出浴池来到庭院的时候,等着他们的正是已经拿回全套神器的毘沙门,暴露却又防御力惊人的皮衣短裙,别在腰侧的双枪,手中紧握的长鞭,不远处更是有一堆不知名的神器看向他们,里面也不乏未知的战力。
搞了半天,夜斗还是面临了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了,命运就是那么一回事,有些事避无可避。
毘沙门面色肃然,目光冰冷地看向夜斗:“说吧,想怎么死呢?祸津神。”
夜斗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可惜呢,我还没打算把命丢在这里。”
女人的长鞭挥下,将地面击出一个深坑,露出讽刺的笑容:“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这一战或许迟早要来吧,此时的夜斗反而笑了,朝她勾起食指:“来吧。”
场面一触即发——
“毘沙门大人!不好了!”一个做作的男声突兀地从不远处传来,本要动手的两人皆是一顿。
神奈喜不会听错这个声音,如果她没记错,这个时候他应该替夜斗蹲在地牢才对,她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毘沙门有些疑惑地看向来人,这个时间他一般都会在自己的医庐才对:“……陆巴?”
陆巴的登场简直可怕,满脸都是泪水,脸庞或许因为太过悲伤而扭曲着,似乎遭受了难以想象的痛楚。
在神奈喜和夜斗眼里,他此刻痛心疾首的样子更是难以和之前的样子化作等号,而更难以置信地是他之后说出的话——
“毘沙门大人……海、海巴他死了,尸体就在关押祸津神的地牢里!”
作者有话要说:难得申榜、被丢上了两万一的榜单QWQ
回来以后感觉到了断更的不幸、还在的妹子快粗线粗线粗线、我爱泥萌、、Q3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