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祁玲果然如约到来。
同样是天际之中落下一道金色光柱,陈祁玲的身影出现在地面上,不过她的脸上很快流露出一丝愕然,因为她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陈师姐别来无恙。”楚何站在公孙沛然和玄松子身边,看见陈祁玲现身,第一时间笑着开口道。
他当然要第一时间现身,要不然让公孙沛然去传话,陈祁玲会不会理会他都不一定。
陈祁玲愣了半天,原来冷淡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指了指楚何道:“楚何啊楚何,你总算是肯出来了。”
看起来她有很多话想要跟楚何说,不过碍于公孙沛然两人还在面前,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住了口,重新看向公孙沛然和玄松子。
公孙沛然早已经暗自和玄松子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和庆幸。
他们已经料到,楚何或许与眼前这位星使相识,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两人竟然会是师姐弟这样的亲密关系!{ 而且看星使这样子,显然与楚何十分相熟。
而庆幸的则是,两人此前都没有对楚何起什么坏心,更没有直接下手。
要不然哪怕星使暂时还不知情,这事也会是一个隐患。可能有一日双方连真相都不清楚,直接从这瑶池天国中被抹去。
陈祁玲见公孙沛然两人不说话,不由开口道:“你们俩商量出一个结果没有?”
公孙沛然连忙应是,两人将一些细节向陈祁玲汇报,然而刚说到一半,就被陈祁玲不耐烦地打断了:“这些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就好。没有谈不拢的地方,那就这样吧。”
说完,她便挥手让两人离开,自己拉着楚何跑到一边去了。
留下公孙沛然两人面面相觑,相视苦笑。怎么说自己两人也是两位金丹修士,但是在那位星使眼里,显然没有她这位师弟来得让她感兴趣。
却说陈祁玲带着楚何几个转弯,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她便没好气地说道:“外面都快闹翻天了,你还有心情躲在这里……”
“哦?怎么回事?”楚何笑呵呵地问道,仿佛全然不将外面的事放在心上一般。
陈祁玲瞪了他一眼,撇嘴道:“青州和云州开战了,你知不知道?”
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楚何确实微微一怔,半天回不过神来。从地理位置上讲,云州和青州虽然分局南北两部,但它们确有直接相接的地方,平素里也时常有些摩擦。
不过陈祁玲口中的“开战”,显然不是小摩擦这么简单。
陈祁玲也没有继续拿捏的意思,飞快地将情况讲述了一番,楚何这才意识到,这几年间大陆上又发生了多少变化。
原来经过几年时间的缓冲,云州的局势率先发生改变。许、叶两家逐渐消化完早年一战的收获,将楚家和钟家的地盘瓜分完毕,终于撕破脸皮,大打出手。
这一战可是打得毫无留手,牵扯极广,甚至连悬空岛上的三大宗门都难以置身事外,不少弟子被卷入其中。
楚何听到这里,却忍不住皱起眉头:“他们两家发什么疯,非要争出个你死我活不可?”
对于雄踞云州的两大家族来说,全面火拼是十分不智的做法,除了两败俱伤之外没有其他结果。哪怕最终有一方惨胜,实力大减之下,最终也只会成为宗门的附庸,哪有现在来得逍遥。
陈祁玲当然明白楚何在说什么,她轻笑一声道:“许家原先也不想打,但是叶家就好像真的发疯了一样,不计损失也要开战。”
楚何神情微动,他突然想起陈祁玲最早说的,可是“云州和青州开战”。
陈祁玲从来都知道,楚何是何等心思敏捷之人,看到他的神色便说道:“叶家是故意那么做的。他们在青州势力极大,又占据了云州的半壁江山,一开始就是打得跨州作战的主意。”
话说到这里,基本上也就是陈祁玲知道的全部了。她毕竟身在瑶池天国,这些消息多是从外面打探而来,再经过自己推敲的。
楚何却眉头紧锁,他隐约觉得两州之战有些不对劲,不过最终他还是轻轻摇头。
“不管他们打得多热闹,我暂时是没能耐去管了。”楚何无奈地摆摆手,苦笑道,“那位交代过,让我在结丹之前不许离开瑶池天国。”
“结丹?”陈祁玲闻言一怔,这才仔细打量了楚何一番,发现他果然浑身真元融会贯通,随时可能凝丹渡劫。
不过以她此时的道心境界,当然能看出楚何心境的修行还有所不足,面色不由有些古怪。她相信楚何得到了瑶姬不少指点,怎么道心还是如此不稳定?
要知道她自己只是偶尔跟瑶姬见一面,得到一两句点拨,这也让她获益匪浅了。
不过抛开这方面,楚何的进境还是要比她快不少的。至少楚何已经可以尝试结丹,而她自己则还需要几年工夫稳固,才能有最大的把握渡过天劫。
两人又聊了一些近几年的见闻,楚何又突然问起陈啸的下落。
“陈啸……你跟他也认识?”陈祁玲古怪地看了楚何两眼,在她印象里,楚何跟陈啸两个人应该是搭不上边的。
楚何却是早有准备,笑道:“当初那一战前,我和陈啸就已经相识了。”
陈祁玲这才想起,瑶池天国开辟的一役,正是因为楚何和陈啸联手才挡下了玄门的攻势。她知道两人见过面,只是不曾想他们早前就交流过。
她也没问楚何为什么要找陈啸,偏过头去想了想说道:“我也很久没有和他们几个见面了,陈啸……自从当初之后,就再没见过。”
“这样么?”楚何再度皱起眉头。
看到他这模样,陈祁玲忍不住疑惑道:“你要找陈啸的话,自己去找不是更方便吗?你是天国内的月使之一,能够监察整个瑶池天国,也能直接和他联系上吧?”
“哎?”楚何愕然回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