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双首先回答道:“陈西田是海原帮的一帮之主,近年来在海上的势力发展得很快。我们石滩镇分舵虽然与他有大仇,但毕竟只是一个帮众不满三百的小分舵。他已经派出了副帮主,他自己当然就不会来了。”
袁大奎与陆刚也附和王双所说的话。
严龙却道:“我看不象是这个原因!”
王双疑惑地问道:“那舵主您觉得是……”
严龙道:“从战空此次带来的六条战船来看,几乎都是货船改装而成,船上除了装了火炮及架设床弩之外,其船舱的功能仍以载货为主,舱板上甚至连弓弩以及火枪的射击孔都没有。尤其是从其中一艘船上搜出的珠玉宝石以及货物清单来看,这些船应该都是在大明与朝/鲜国之间往来的远洋贸易货船。”
严龙看了看厅中众人的迷惑表情,微微一笑道:“而且船上的改造痕迹还很新,可见这些战船都是在短期内仓促改造而成的。”
王双道:“陈西田在海上经营二十多年,战船肯定有不少,为何这次却要派出这些匆忙改造的货船来攻打我们呢?有些不合情理啊!”
严龙道:“我猜测海原帮这次之所以会这么做,应该是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
“第一、陈西田有其他的战事要应付,他的所有战船都派出去了。第二、战空与陈西田闹翻了。战空自己带着一批人独立了出来,他急于在陆地上找一个落脚点,所以带着匆匆改造过的船就过来了。我个人倾向于第二种猜测。”严龙道。
王双道:“我们抓了五十多个海盗,找些职位较高的,一问便知。”
严龙点头道:“嗯。审问时,综合一下这些海盗的供词,根据战空船上的航海线路图,尽量将陈西田和战空的老巢位置在海路图上清楚地标示出来。”
王双想了一会,问道:“战俘有五十一人,要怎么处置他们?”
“留下几个熟悉海事,通晓海原帮情况的海盗。其余的,全部杀了。”严龙淡淡地道。
王双看见严龙下达处绝令时淡定从容的表情,不禁暗暗心惊:“这位新舵主煞气可真重!”
王双问道:“舵主为何还要留下几个海盗呢?莫非是想要他们领路,去打陈西田的老巢?”
严龙道:“肃清陈西田的海上势力是迟早的事,只不过现在时机未到。留下几个人,将来或许有用。”
“这帮俘虏的海盗熟悉海上行船事务,精通海战,还知道航海路线。属下觉得可以将他们全部留下,改编成一个航海队,届时我们远征陈西田时,也可以用得上。”王双建议道。
严龙耐心听完王双的话,沉吟片刻后,才答道:“王副舵主,你的建议颇有远见。只是不适合用在这帮人身上而已。”
“为什么?”王双问道。
“这群人久居海上,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在远离大陆的海岛上,是不可能对长空帮产生归属感的。而且这帮人早已经习惯烧杀淫掠的生活,要朝夕改之,谈何容易。所以留下几个向导还可以,其他的只能全部杀掉。”严龙道:“
王双听罢,叹服道:“属下明白。这帮人是要秘密处死,还是公开处决。”
严龙满面煞气地道:“公开处决!在海滩上设一个刑台,除了几个有用的,其他的全部吊死,尸首示众三天。此举是要告诉这海岸码头上的所有船商,帮会,这石滩镇里到底谁说了算。”
“是!”王双恭敬地道。
严龙又问陆刚道:“养由基现在伤情如何?”
陆刚是养由基生死兄弟,方才刚支看过他的伤势,便如实禀报道:“大夫看过了。虽然伤很重,但他的筋骨就象铁打一般的,应该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严龙从怀中掏出九花玉露丸的瓷瓶,递给陆刚道:“此丹药名为九花玉露丸,可治内伤,可补益真气,你拿去给养由基服用,有奇效。另外,这张骷髅弓还有枯骨箭,原本是战空的,也一并给他拿去,就说我赐给他了。”
陆刚是服过严龙所赠归元丹的,知道严龙所赠之药都有神效。他与养由基有着极深厚的友情,见严龙肯如此帮助养由基,心中感激至极,便拜伏在地上,对严龙道:“陆刚替养由基大哥,谢过舵主的大恩大德了。”
严龙笑道:“陆刚,你起来吧,都是帮内兄弟,不必如此见外。”
陆刚听了,喜孜孜地站了起来,立于堂中一侧。
严龙目光转向袁大奎,赞赏地道:“袁大奎兄弟,此次与战空一役,你居功至伟,如果不是有你的居中调度,以及对机关阵的设置,此战我们纵然会胜,也必定是死伤枕藉,元气大伤。”
袁大奎谦逊地道:“舵主,您赞赏小人,我自然是高兴,不过这个功我可不敢独贪,因为功劳有一大半都是属于养由基兄弟的。他的机关制造术和布置之术比起我来,可高得多了。此次的机关布置,他帮助极大。”
严龙听了,心里对袁大奎更加欣赏:“此人智通双全,沉稳勇毅,难得的是,还知道谦逊礼让,虚心学习,稍加雕琢,可堪大任。”
一念至此,严龙便对袁大奎道:“袁大奎,现在你率领的海龙旗队伍还要继续扩军,到时,你直接从库房支取三万两白银,用于兵器的更新,训练场地的扩大,还有人员的招募。你要你在三个月之内将海龙旗的规模扩充一倍!”
袁大奎听了,激昂地道:“属下遵命!”
严龙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中堂,看着阶下的一大堆财物,忽地回头问王双道:“王副舵主,你知道帮派之间开战,打的到底是什么吗?”
王双不假思索地道:“钱!”
严龙大笑道:“哈哈哈,王副舵主,不愧有铁算盘之称,幸好你是长空帮的人,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双捋须笑道:“兵器要钱,招人要钱,养兵要钱,死了人也要钱,连建个塔楼都是用银子堆起来的,所以无论帮派打架还是国家打仗,打的就是银子以及如何运用银子的能力!”
严龙笑道:“王副舵主所言极是,所以,我们下一步,就是要赚钱了。而且是要赚很多很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