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里又与家人在一起,元喜自然是放心,正说着去厨房做些拿手的菜,就见入画急冲冲的折了回来。
“夫人,老太太叫了少爷过去问话,少爷才刚刚洗过澡,奴婢说要过一会儿,老太太不让,就自己到少爷院里去,少爷刚从浴桶里出来,头发还湿着就迎了老太太出来,奴婢劝了两句,老太太来了脾气,任少爷的头发湿着就在院子里走了起来,现在这么冷,万一感了风寒可就不好办了。”入画一脸的急色,“都怪奴婢,明知道老太太不喜欢奴婢,若是奴婢少说几句,老太太也不会来气这样做了。”
莫氏一听就急了,冷色的站起来,“咱们过去看看。”
元喜也急了,她记得上一世弟弟就是感了风寒去的,难不成这一世是因为这个就过去了?跟着母亲一路到了弟弟的院子,看到站在寒风中的那抹瘦弱单薄的身影,元喜一阵心疼,先大声喊了出来,“渊哥,过来。”
赵渊听到姐姐的叫声,回过头笑了,看他跟赵老太太说了一句,就往这边跑来,赵老太太则慢慢的往过走,莫氏看着儿子头发还湿着,忍不住心疼,“你怎么回事?怎么不把头发烘干了再出来?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赵渊眨眨眼睛,“我不是怕背了不孝的名声吗?”
元喜则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拿下来给弟弟披上,“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我告诉你,你生病了父亲和母亲还要劳心,也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你这样还让人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书院。”
弟弟虽然常在大营里,可是却喜欢读书,最大的梦想 就是去书院。
赵渊却不配合,“姐姐,我是男孩子不怕的,披皮还是你披吧,你别冻到了,我都习惯了,到是你才刚回来,还没习惯这边的气候呢。”
元喜却不让他拿下来,硬是给他披上,“你披着吧,虽然离开半年,可我也是从小在这边生活长大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娇弱。”
看着姐弟两个感情这么好,莫氏笑了,“好了,你们姐弟也不用争了,还是先进屋吧。”
母子三人刚走没几步赵老太太已经过来了,阴阳怪气道,“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怎么出来了?”
莫氏一脸的哀怨,可底气却足,“这不是听说渊哥头发湿着就在外面吹着冷风,当母亲的哪里会放心,老太太最是心疼小五,自然是明白这个。”
一边忙着叫儿女快点进屋,根本不在理会赵老太太,赵老太太冷哼一声,她就是想折腾一下莫氏,眼下把她给折腾到了,心里也舒服了,这才让下人带路去西院休息。
莫氏对着赵老太太的身影冷看了一眼,才带着儿女进了屋,暖气迎面扑来,元喜才觉得活了过来,虽然只是几步远,可西北的天太冷了,每年都听说会有冻死的人,特别是一些穷人家。
暖和过来之后,元喜又怕弟弟感了风寒,叫下人去熬了姜汤过来,莫氏也觉得女儿小惊大怪,不过也没有拦着,赵渊紧着眉头喝下一大碗的姜汤之后,元喜的一颗这才落了地。
莫氏则教育起儿子来,“你也是个笨的,你姐姐在京城里过 的是什么日子你又不是知道,她是你祖母又怎么样?自己为长不尊,也不要想着让晚辈把她当成长辈来尊敬,你也是个笨的,湿着头发不用找借口,你却还出去了,和你父亲一样愚孝。”
赵渊只笑嘻嘻的听着。
元喜在一旁帮弟弟说话,“哪里是愚孝,父亲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拿入画的事情说吧,连祖母的脸面都没有给,母亲就知足吧。”
莫氏脸微微一红,“他那还不是在气你祖母把你一个人扔在京城,若是你一起回来,他才不会这样维护我的人呢。”
元喜抿嘴笑,莫氏越发觉得不好意思,点点女儿的头,“左右我都是恶人,我这还不是为你报不平,小没良心的。”
又叫了入画扶着自己,“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晚上你们姐弟就在一起吃吧,也别去正院了,去了也吃不饱。”
正中元喜的心思,送了母亲出去之后,元喜才跟着弟弟坐下来说话,“你想去书院这个时候却不行了,如今是乱世,哪里也不太平,到是这里很太平,既然现在要做的事情行不通,到不如把它当成一种爱好,平日里自己在府里看书练字,等有机会了一鸣惊人,父亲那里你也不要放心,这个时候学会保命的本领才是重要的。”
赵渊别看只有十岁,性子却很稳重,又懂事,“阿姐放心,这些我都明白,我知道父亲也是为了我好,眼下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世子爷我见过,不过我几岁,却让人佩服,一个人在外面厉练,若有机会我也想像世子一样到外面走走。”
元喜拍拍弟弟的肩,“放心吧,总会有机会的。”
只要挺过这半年,改变上一世的结局,一切都会好起来,晚上的时候莫氏让人把饭菜送到了赵渊的院子里,难得赵府有自己的暖棚,里面种满了青菜,菠菜汤,加上杮子鸡蛋,虽普通却是难得的青菜,特别是绿色的菠菜汤,让人看了就有食欲。
元喜吃了一大碗的米饭,虽了两碗汤,赵渊吃的却不多。
“怎么了?是不是不合胃口?”
赵渊摇摇头,“可能是这几天在府里呆着什么也不做,一时之间没有胃口。”
不想让姐姐担心,赵渊又强吃了半碗的饭才放下碗筷。
元喜也没有多想,又和弟弟说了会话,看他露出疲惫感,这才带着绿竹回了自己的院子,正房那边赵玉珩正阴着脸坐在饭桌前,也不动筷也不说话。
赵老太太看到有青菜却很有胃口,比平日里多吃了半碗饭,看到儿子不高兴,也不在意,落了筷子才道,“怎么?是见到我到府上来就没有胃口吃不下?”
“母亲,庄府的事情你推了吧,我们不可能把元喜嫁进庄府。”赵玉珩接到信之后,心情就没有好过。
甚至回到府里之后,看到母亲就没有开过口说过话。
赵老太太面色不变,“亲事是我和你父亲应下的,连信物都交换过了,现在去把婚事退了,让我和你父亲的脸面放到哪里去?老大,是不是现在你当官了,你这个家我这个当母亲的也做不得主了?”
“喜姐就差一点死在京城,母亲又把她一个人扔在京城里,现在人活着回来又说亲事的事情,有些事情不用我都扯出来吧?那样大家也都没有脸,母亲只当喜姐死在了京城,就不要再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赵玉珩的脸阴得能滴出水来,“母亲还认我这个儿子,日后就只管当你的老翁君,好好享福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就不要管了,不然就别怪儿子翻脸无情,哪怕被人指一个不孝的罪名,也不能让人糟蹋了我的儿女。”
赵老太太气得浑身直抖,“好啊,那你就翻脸给我看看,我到要看看你怎么翻脸。我也今儿把话放在这,这门亲事就定下了,我到要看看你能怎么样?你不要以为有了亲王府当仰仗就可以有恃无恐了,我还要去找王爷给评一下理,看看这种不忠不孝的人能不能重用。”
赵玉珩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既然我的话,母亲听不进去,那也没有什么可多说的了。”
赵玉珩直叫唤了身边的近卫进来,“意行,送老太太回二房那里,跟二老爷说日后照看好老太太,年岁大了,不要让她随意的乱走,万有一个好歹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敢。”赵老太太厉声喝道。
赵玉珩不看母亲,大步的出了花厅。
意行却恭敬不容反驳的到了赵老太太身前,“老夫人,属下送你回去吧。”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大黑了,又是被儿子赶出去的,传出去哪里还有脸,赵老太太稳稳的会在椅子上,“我今天就看看谁敢动我。”
莫氏低头坐在一旁吃饭,全当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生声。
意行不看赵老太太,看向赵老太太身边的采清,“你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吧?若是为老夫人面子着急,就急了老夫人一下,总比让婆子强行把人送到马车上好。”
采清脸色发白,“老夫人,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二夫人那里怕也要担心了,咱们又没有告诉二夫人要住在这边。”
却是给赵老太太寻了个面子和台阶,赵老太太却不领情,只看着意行,“今日想送我出府,那就横着抬我出去吧。”
这真是耍上无赖了。
按理说赵老太太年岁大了,又是老夫人,自然不好强行来弄,万一有个什么谁也不敢担这个责任,赵老太太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才会有恃无恐。
可赵老太太却不知道意行是赵玉珩身边的人,可是从来不在乎这些的,也不再多说,只接叫了外面的婆子进来,“扶老夫个马车。”
人却已先出了房间,让人备马车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