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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百姓就没有不怕官府的,俗话说得好,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一旦进了衙门,且不说你有理没理,先脱一层皮再说。
这个尖酸的妇人虽然打扮上华丽夸张,可是空蝉却可以肯定,这女人绝对不是官宦人家,从她说话的语气,行事的风格来看,应该是商家出身才对。
况且,浮云庵的庵主可不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她既然刻意的把人放到了空蝉的院子外头,绝对是笃定了凭借着空蝉的身份足够压制住这个明显就是泼妇的女人。
果不其然,听了空蝉的话,那女人目光闪闪,有些犹豫起来,看看空蝉一主二仆三人身上华丽却不张扬的打扮,心里先就信了一半,还有浮云庵主在一旁解说,还有什么不相信的,顿时赔上笑脸:“这位姑娘,今儿这事儿实在是我们不对,我们不晓得姑娘在这里呢,打搅了!也不用麻烦姑娘了,小妇人带人把他们送到医馆去看看,没事儿了再去公堂也是可以的。”
晴空瞧着这个女人不像个好人,明明畏惧自家姑娘官家女子的身份,却还是咬死了要把那两个人带走,一定是心里有鬼:“我们姑娘说了话了,哪有你什么事儿?去去去,真出了人命看你找地方哭去!师太,这人这个样子了,您看怎生是好?”
到底是个男人,不管是浮云庵的尼姑们,还是她们主仆,全都是些女人,却是不好出面收留他们的。
庵主念了声佛,抬眼看了一下那虽然满脸不甘却还是没敢开口说些什么的女人,沉吟片刻,一手捻着佛珠垂下视线道:“如此,浮云庵后山上倒是还有一座茅屋,本是为过往的樵夫猎户歇脚用的,收拾一下安顿两个人还不成问题。”
空蝉伸出手来拉起了满身狼狈的少女,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师太了。”
在此期间,那一脸不甘心的女人一直都试图找机会改变她们的主意,比如说这两人是如何如何的罪大恶极云云,最后被烦躁不已的晴空呵斥了一声,暗地里监视着空蝉的那些人也不能眼看着她们主仆三个离开了浮云庵,适时的露了面,空蝉正好顺理成章的把安顿父女两人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
反正柳家只是要保证事情平息之前她没有离开浮云庵,只不过是帮忙安置一下两个人,这些人还不至于会拒绝。
眼看着事情无可更改了,那尖酸女人只得带着一群婆子们悻悻的离开了,晚照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眼睛里隐藏着的怨毒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空蝉只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件小插曲,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所以几日之后那少女找上门来时,她还好一阵惊讶,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还是晚照比较细心,轻轻地拽了一把满脸陌生的空蝉,小声提醒道:“姑娘,这就是那天救下来的父女俩中的一个。”
空蝉这才恍然大悟,不过随即不确定的看着这个有些拘束的少女:“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不跳字。
辛鑫明白自己不该来,就算是感激对方救了自己父女两个,想要表达一下感激之情也是不大合适的,这位姑娘一看就是身份高贵的,自己贸然上门说不定会叫对方觉得她死缠烂打的居心叵测,有些拘谨的低着头,嗫嚅道:“我、我就是来谢谢你们。”
空蝉倒是没怎么在意,看了晚照一眼:“去沏茶来,这位姑娘,外头热得很,进屋里坐坐吧。”
辛鑫咬咬嘴唇,最终没有拒绝的跟了进去。
晚照下去沏茶了,晴空不在,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这几日里不是没有发现晴空跟姑娘之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么,晚照却没有说破,既然姑娘不愿意自己发现,那就这样好了。
“你是有什么事儿吧?”打发走了身边的丫鬟,空蝉很是肯定的看着辛鑫:“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自己也是个自身难保的,未必就能帮的了你。”
这姑娘十有八九是看到那天她出面逼走了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有心要上门寻求庇护,自然会给她一定的好处甜头的,不过这好处也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能吞下去就是了。
辛鑫有些紧张的拉着自己的衣角,鼓起勇气来抬头看向空蝉的眼睛,深呼吸一下:“我知道可能有些冒昧,可是,柳姑娘,跟我合作的话你绝对不会吃亏的!”
空蝉白皙的手指慢慢的描绘着衣裳上面细致的花纹,眼神带笑:“看样子你这几日已经打听清楚了,连我的身份都清楚明白了,那你应该知道我所面临的情况吧?你觉得,泥菩萨过河的我,能给你什么样的帮助?”
辛鑫既然打听清楚了柳空蝉的身份,对于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柳家姑娘据婚的事情自然也是听说了的,已然得罪了永安侯府,有被柳家当成弃子的她,还有什么价值被辛鑫看上?
“姑娘可能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辛鑫忽然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本来有些愁苦忐忑的脸上甚至有点小小的暧昧之色:“你之所以被柳家送到这里来,无非就是因为得罪了侯府,柳家生怕你会连累他们——不过,如果小侯爷自己都不在意,坚持非你不娶的话,柳家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空蝉刚想开口,晚照却已经端着茶水进来了,也就闭了嘴,面带微笑,眼神里面却带着点儿思索。
晚照把两盏茶放到两人面前:“这还是冬天时候姑娘带着奴婢们收集的梅花雪,奴婢也给带了出来,煮茶是最好不过的了。”
辛鑫看了看晚照,拿不准这个丫鬟究竟是谁的人,自己说的这些话可不可以当着她说出来。
空蝉端起茶杯,清香的茶味顿时就萦绕鼻端:“晚照是我母亲特意留给我的,有什么事情不需避着她。”
闻言晚照微微一愣,眼神不着痕迹的瞄了空蝉一眼,是这样的吗?那为什么,姑娘跟晴空却有事情瞒着她呢?
辛鑫想了想,这事儿又不是什么秘密,她们主仆是被关在这里不得出去,所以暂时不知道罢了,她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这几日京城里姑娘的名声可是又高了不少,谁不知道柳家二姑娘天香国色,小侯爷就算被损了面子也依旧不改初衷,坚持要娶你过门呢!”
闻言不管是空蝉还是晚照,都一下子愣住了。
连胜卿居然还是要娶她?空蝉险些被茶水烫到,赶紧把手里的茶盏放下,白皙的手指头上因为溅上了一点热茶,有点红红的。
晚照一愣之后就惊喜的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好人有好报,菩萨是有眼的,不会白白的冤枉了好人!”
辛鑫咳嗽了两声,赶紧端起茶杯来掩饰住自己的表情,连胜卿是良配吗?可能在高门贵女眼睛里是个不错的人选,就算倨傲了些,那是因为人家有这样的资本,可是在她们这些商户、平民百姓眼睛里,那就是跟京城恶霸差不多的角色。
晚照回过神来,拎起裙子就往外跑:“奴婢要去给庵里添些香油钱去!”
辛鑫抿起嘴唇笑:“姑娘这丫鬟真是有意思,一句话既表达了欢喜之意,又趁此机会给我们留下空间说话。”
空蝉盯着自己烫红了的手指,叹了口气:“所起,其实你看上的是侯府的势力,是小侯爷的影响力?”
辛鑫不知怎么的,一下子红了脸,急急地解释:“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随即情绪低落下来:“我们辛家曾经是皇商家族,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被除了名,本来父亲已经努力的搭上了线,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能拿到皇商资格了,谁知道家门不幸……”后面的话她没有说,这种丑事大概难以说出口:“我只是想要借助小侯爷的名望压制一下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没什么其他的意思,若是辛家拿到了皇商资格,我们情愿每年拿出令小侯爷满意的诚意来。”
这算什么?空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就算是想要拉大旗作虎皮,想要借助连胜卿这股东风飞起来,那就直接去找本人好了,来找她算什么?不禁沉下脸来:“姑娘可能找错人了,别说我跟连胜卿之间没什么,就算是真像你说的婚事继续,女人还能去干涉男人的事情?若是没什么事,你还是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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