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住在哪里啊?”俞风城略略回头问老人。
老人说了个大概的地址,俞风城点点头,不一会儿,又问到:“大爷,您有孩子吗?”有孩子为什么老无所养。
“没有。”老人摆手。 然后缓缓说起了自己的身世,老人今年74,本是教书育人的,刚结了婚的那年文革爆发,被送往西北地区改造,十年文革结束回家一看,家早没了,家里的人死的死,失的失,零零落落竟只剩下自己
,加上自己腿脚落下了毛病,一身的病,生活几乎是不能自给,便走上了拾荒的这条路,孤苦一生,老无所依。
俞风城和林轼薇只从课本上听说过这段历史,听老人的故事不禁一阵唏嘘,心情更加沉重了。
两个人各自惴惴地行在路上,直到把老人送回了家——一间破旧的小土房子,门口有一只摇尾巴的小狗,一见老人立马扑了上来。
“谢谢,谢谢。”老人再三道谢,俞风城想要给钱,但迟疑了一下放弃了,每个人都有尊严,不管他接不接受,给了,就是把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了,因为不是乞丐。
俞风城和林轼薇开车回家,又是沉寂,直到回到家,糯糯迎了上来,才觉得从那样沉重的夜色里活了过来。 俞风城洗了澡回房,卧室里不见林轼薇,知道她是回了自己的卧室,俞风城悻悻地在床上躺下,想着明天要告诉俞婉林他们林轼薇怀孕的消息,他发现,知道的人越多,林轼薇越难以取舍,只会将她
定在原地,她在意别人的看法,尤其是自己在乎的人。
俞风城想要这个孩子,想用这个孩子困住林轼薇。
第二天,当俞风城通知俞婉林一家人这个消息时,俞婉林在电话那头很是惊喜,俞老爷子的第三代诞生了。
下午,俞婉林一家拎着大包小包来了。
“薇薇~”俞婉林还没进门,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林轼薇不知道他们一家回来,还在房间里面看书。小敏来叫,林轼薇才出来。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俞婉林拉着林轼薇转了一个大圈,“怎么不显呢?”林轼薇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肚子,他们知道了。
俞婉林从拿着的大袋子里拿出好些东西,都是给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的。
好久不见的沈子昂,抱着糯糯从林轼薇身后蹿出来,眼神复杂地看着俞婉林从包里拿出东西来一一摊开,一个一个介绍道。
林轼薇一脸懵逼地看着俞婉林和他手里那些东西,都是巴掌大的,精致可爱极了,但是现在准备也太早了。
一堆女人围在俞婉林身边不停地赞叹着那些小东西。
沈追和沈子昂远远地坐在沙发上对望一眼,都挺无奈,连个倒茶的都没有。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沈子昂起身去厨房给他和他爸一人倒了一杯水,打电话给俞风城。
“你到哪了?我们到了。”沈子昂翘着二郎腿不满地问,他有颇重的怨气。
“五分钟。”俞风城说,果然五分钟,就见着了他的身影。
“姑父。”俞风城叫,轻轻一巴掌拍在了沈子昂头上。
“风城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俞婉林眼睛尖,叫俞风城过去,俞风城看了看围在一起的一群女士们,回头朝男士们一挑眉,无可奈何地迎上去。
“什么好东西?”俞风城凑上来,正好站在林轼薇身侧,两人不由自主对望一眼,林轼薇不动声色地避开。
“看看,是不是好东西。”俞婉林拍一拍自己带来的一大包小玩意。
俞风城信手拿起来一只小孩穿的小鞋,不及手掌的二分之一,虎头的,精小可爱极了。
“不错。”俞风城评价道,看一眼林轼薇,林轼薇清冷的脸上没有笑意。
……
吃完饭,几个人开了牌局,俞风城还要处理文件,先撤了,不一会儿,书房的门被沈子昂敲响了。
只见他倚在门上,吊儿郎当地扣门。
俞风城看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审核文件,问:“什么事?”
沈子昂转了一个圈踱步进来,走到俞风城的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子俯下身,盯住他,说:“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俞风城头都没抬,“说。”
“尤雅知道林轼薇怀孕的事吗?”沈子昂并不拐弯抹角。
俞风城翻文件的手一顿,片刻,合上文件,往后靠在椅背上,冷冷地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不想知道什么。”沈子昂说,从桌子上直起身,往旁边的竹椅子上一坐,“我是问你,同时吊着两个人是什么感受,我从来没体验过,或许可以向你取点经。”
俞风城眼神一冷,沉默着看他几秒,“你爱上谁了?林轼薇,还是尤雅?”
沈子昂并不感到惊奇,俞风城聪明的很,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他就会知道,他比自己还会察言观色,除非他自己不承认的。
“如你所见。”沈子昂说,闲适的笑意挂在脸上,眼中却冷硬,也许,他跟俞风城今天会来一架,迟来了十年的一场架。
俞风城眼神骤然结冰,只看着沈子昂不言语。
“你别这么看我,毕竟脚踏两条船的是你。”沈子昂说话丝毫不留情面,句句见针。
“那又怎么样?”俞风城说。
“怎么样?”沈子昂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俞风城,忽然一拳打过去,俞风城就知道他会来这一招,早就防着了。
俞风城隔开了沈子昂的拳头,抓住他的衣领两个人厮打起来,俞风城强悍,沈子昂也不弱——都是练家子。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可开交。
邦,桌子被他们打得错了位,上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楼下玩麻将的人玩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注意到楼上的动静,而且沈子昂进来时特意关了门,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 “俞风城,混蛋。”沈子昂把俞风城按在地上,对着那张俊脸就是一拳,俞风城吃痛,一个侧翻将他又翻倒在地,一记老拳也烙上去,沈子昂的嘴角也青紫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