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里走出来,沈沫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视线变得横糊。‘吸血鬼症’的名字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旋转。她无法相信蓝卓的家族原来有这么可怕的病,按她的推理,蓝卓母亲的脸还有废墟里房子里的那个怪人也可能与这个病症有关系。
浑浑噩噩地走着,猛然撞到了一堵肉墙,熟悉的嗓音飘进她的耳畔:“小沫,走路怎么这么不专心,还好撞上的是我,如果撞上别人我可饶不了其他人。”
沈沫抬起眼,蓝卓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进入她的视野。
“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蓝卓问。
沈沫还没有想清楚如何质问他,勉强绽露出笑容说:“没什么,可能昨晚有点受凉了人觉得难受。”
“你哪里不舒服了?”蓝卓一听她说人难受,身上的神经全部突了起来,“要不要叫医生来看一看。”
“不用,不用。”沈沫挥挥手,正想从他的身边绕过,却又被他死死圈住腰,“小沫,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蓝卓的下颌压在她头顶的发丝上,语气特别的温柔:“现在我们的感情这么好,你难道还有事要瞒着我吗?”
沈沫觉得好笑,到底是谁瞒着谁?
“蓝卓,你难道就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蓝卓是何等聪明之人,一听便听出了猫腻,他拉过她的手直奔书房,将房门关紧。
“小沫,你一定有事瞒着我。”他将她拉到书桌旁边,整个身体压着她,远远看过去,沈沫的上半身快要贴到桌面,而他的上半身也紧贴着她的上半身。
沈沫直视着蓝卓那双银灰色眼眸,眸光里隐着淡淡的凶光。他一直是个多疑的人,方才自己的神情一定让他起了疑心。既然这样,不如还是把事情说破,省得藏在心底伤了感情。
“小沫,你知道了什么事?快点和我说。”蓝卓挑起她的下巴问。
沈沫对上他清冷的眸光问:“蓝卓,你有一件事一直瞒着我,对吧。”
蓝卓银灰色的眸光隐了隐,“小沫,你想知道什么事?”
俩人的上身越贴越紧了,紧到沈沫觉得透不过气来,沈沫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说:“蓝卓,你十岁那一年得的病,真的叫‘阳光过敏症’吗?”
蓝卓的眸光闪了闪,眉宇之间的皱纹变得很深,“小沫,你为什么这样问?”
“蓝卓,请你不要再瞒着我了,和我说实话吧。”沈沫几乎是哀求他的。
蓝卓的大手撑在她的腰枝上,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颊上,“小沫,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蓝卓,我们都是夫妻了,你有什么不能和我直说呢,就算是有苦衷的,我也是会理解你的,但我只求你能对我坦诚。”
蓝卓慢慢抚起她,拉着她进入了书房琴室内。
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露出了保险箱。
沈沫早就知道保险箱里的秘密了,因此再见时并不觉得奇怪,反而观察起蓝卓来,他的脸色铁青铁青,眼神犀利而危险。
“小沫,你一定看到里面的本子了吧。”他旋转箱锁,慢慢打开,取出里面的本子。
沈沫看也不看本子一眼质问他:“本子里面记载着‘吸血鬼症’到底是不是真的?”
蓝卓点点头,没有回应。
沈沫又问:“这病是家族遗传吗?”
蓝卓又点了点头。
沈沫向前一步,拉着他的衣袖说:“那你为什么当初不和我说,为什么?为什么?”
蓝卓高大的身躯被她拉着依然一动不动,站如松道:“小沫,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可你这病关系到我们的孩子,事关重大,怎么也不能不说呀。”沈沫很喜欢孩子,她一直想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放心,我知道我的病,所以不会让你怀孩子的。”
沈沫急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骗了我,就算你得了‘吸血鬼症’我也不怕,可你不该什么都不告诉我。”
她越说越急,抢过他手中的本子,将本子挥打在他的身上。
蓝卓依然站着不动,任由她挥打着。
沈沫问了就要问到底,“蓝卓,你父亲也有这个病,那他人呢?还有你母亲她的脸为什么被烧伤了?今天,你全部都要和我说实话。”
和他结婚大半年以来,她第一次冲着他大呼小叫,也是第一次问了一直困扰在她心里的事。
蓝卓始终沉着冷静,就算面对她的嘶喊,他的面神淡漠如冰。
在沈沫问得筋疲力尽的时候,他悠然动了动身子,猛得抱住她,让她动都不能动。
“小沫,你先冷静一下,再慢慢听我说。”他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乖,冷静一下。”
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沈沫的脸颊贴着他胸膛,泪水流了出来,弄湿了他的衣服。
“小沫,冷静一下,对,就这样冷静一下。”蓝卓边说边亲吻着她头顶上的发丝。
此时的空气一片静谧,静得诡异。
过了十几分钟,沈沫安静地倒在蓝卓的怀里,她只想听他解释。
蓝卓见她情绪平稳,将她打横抱起,走出琴室与书房,进入卧室。
沈沫被他抱着不吵也不闹,任同他抱到床上。
床铺还是那个的舒适,这一刻,她想到了和他躺在这张床上的感觉。
蓝卓吻上了她的唇,“小沫,你先好好睡一觉,睡醒后我会让你知道所有的一切。”
他的语气平稳而舒心,就像催眠般让沈沫不像方才那般生气。
“乖!闭上眼睛!”
沈沫凝视着他的银灰色眸子,就像望着一片汪洋大海般。
很快,她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很累很累,就像好好睡上一觉,睡醒后再听他慢慢解释。其实结果她都想清楚了,就算他有家族病,她也会陪着他的,不离不弃地陪着他。就算他们不能生育子女,她也会和他厮守一生的。
蓝卓看着睡着的沈沫,眸光闪动着疼惜之情。
撩开她额前的缕缕秀发,露出好看光洁的额角,精致秀气的五官,还像七年前他们初见的那一刻。
“小沫,如果有一天我变成父亲那般的鬼样,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如果我们不能有后代,你还会爱着我吗?”他喃喃自语。
下一秒,他将头埋在沈沫的身上,眼眶里淌着泪花。
不是他不想对她坦言相告,只是家族的遗传病太可怕了,他母亲的脸就是因为这样而被毁容的。还有他的父亲,至今……
他一直明白这事瞒不了多久的,俗话说‘纸包不住火’,最终还是要到了自己对她坦诚相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