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感谢设计师瑞丽,蓝卓邀请她‘沫园’共进晚餐,自沈沫住进这里,除了看到秦光留这里用过餐外瑞丽就是第二个。
瑞丽与秦光有别,秦光是蓝卓的心腹,而瑞丽是蓝卓请来的客人,这顿晚餐,蓝卓守规矩多了,并没有要求沈沫坐在他的大腿上。
沈沫也觉得突然自由了,可这也是少有的现象,只要等到瑞丽一走,他又会露出原来真面目的。
她在卢森堡没有朋友,对于这个著名设计师的到来显然是开心的。用餐时,她与瑞丽相谈甚欢,从巴黎的时装、香水一直聊到中国的汉服与文化,全然成了‘忘年交’。
聊得正欢时,瑞丽好像想到了一件事,客气地对蓝卓说:“蓝先生,我来的时候遇到布鲁诺先生了。”
沈沫只觉得这个名好熟,细细想来,才想出他是蓝卓的表兄,前几天在蓝卓母亲的住所还一起喝过茶呢。
她看向蓝卓,这个人除了对世界上两个与他最亲近的女人关心外,对其他人都漠不关心。只见他擦了擦嘴角说:“我在我母亲那里见过他了。”
“布鲁诺先生让我祝福您与沈小姐。”瑞丽似乎与布鲁很熟。
“谢谢!”
“布鲁诺先生什么时候也能正经谈个女朋友?”瑞丽问。
蓝玫答:“他喜欢的女人太多了,正经谈一个很难。”
接下来,两人沉默。
沈沫方才听着两人的聊天,听得出来瑞丽与这两个表兄弟关系不错,暗思这个瑞丽只是一个有名气的设计师而已,为什么蓝卓对她如此恭敬。
过了几分钟,蓝卓问瑞丽:“马克隆先生为什么不陪您一起来?”
瑞丽吃得差不多了,擦着唇说:“他有陪我来卢森堡,但公务缠身。”
蓝卓看向沈沫,笑容爽朗对她说:“瑞丽的爱人是法国的经济部长马克隆先生。”
沈沫一听‘经济部长’四个字,再看到瑞丽那张灿烂的笑脸,想必他的先生一定很爱她。
“马克隆很想来参加蓝先生的婚礼,只可惜公务缠身,无法脱身。”瑞丽似有离去之意。
蓝卓牵起沈沫的手想送她一程,三人一边走出餐厅一边聊天。
“没有关系,那天您在场就好,以后我再与马克隆先生相约。”蓝卓将她送到了停车场。
瑞丽与沈沫拥抱告别,沈沫目送她上车。
蓝卓又牵着沈沫的手原路返回,还和她说起了瑞丽与马克隆的事。
沈沫怎么都没有想到马克隆才三十五岁,比瑞丽小也整整十六岁。他不仅是法国经济部长还是一位出资深的投资银行家,还是一位哲学家。可就是这么一个出色的男子却娶了比他大十六岁的设计师。
如果她不认识瑞丽,她会替马克隆不解,可认识了像瑞丽那般美丽的设计师,她不觉得不解,反倒觉得俩从很配。
瑞丽身上带着一种成功、成熟人士特殊的韵味与内涵,光看她的笑容,就觉得很舒服,通过和瑞丽聊天,她知道了她年轻时是法国最有名的模特,现在是一位设计师、作家和时尚顾问,法国票选的‘最优雅女人’第一名。她曾出过一本风靡全球的书,叫《女人的时尚经》。
就是这样风情万种,才华出众的女人很配马克隆先生,虽然她没有见过这个法国经济部长,但她相信以瑞丽的眼光,选的丈夫也一定外表不俗。
她今晚也见到了蓝卓的另一面,原来这个古怪的男人也有朋友,而且结交的朋友都是大人物。
“你是不是在想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朋友?”蓝卓突然问她。
沈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将自己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真不是盖的。
她没有说话,只听他继续说:“商场上混,如果没有朋友,根本混不下去,外国与中国一样,有的时候也是要讲人际关系的。”
她一下子觉得又不了解这个男人了。
——
就在沈沫一直期待着父母来卢森堡的时候,接到了姑妈从南江市打来的电话。
电波里姑妈的声音清亮了许多,说自己几天后会与他父母一起来卢森堡,也告诉了她一个极坏的消息。
郭斯洋出事了
沈沫一听‘郭斯洋’这三个字,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竖起耳朵细细听着。
其实沈君瑶和她说的就是郭斯洋染上艾滋病的事,这事她早就知道了,可接下来听到郭斯洋的父亲被双规落马后,她就觉得事有点蹊巧。
她问姑妈,父母知道郭斯洋的事了吗?
沈君瑶和她说知道了,他染艾滋病的事连同他父亲双规落马的事在南江事闹得沸沸扬扬,就算她不说,他们也会知道。
沈沫其实是担心郭斯洋的,想让姑妈去看看,可姑妈实在没有理由去看。
沈君瑶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是这样不禁叹着气说:“事情也太巧了,沈拓与郭斯洋怎么会同时都得这个不治之症?”
沈沫也在纠结这件事,可她怎么都想不通。
就在她想不通之时,沈君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在电话的另一端突然尖叫出声,她以为她出事了,连忙问:“怎么了,姑妈你别吓我。”
沈君瑶冷静了好久才说:“小沫,你还记不记得我与沈拓七月份回南江市的时候,我们还有郭斯洋一起去山上祭拜奶奶?”
沈沫经她这么一提醒,也明白她将要说什么了。她微张着嘴,想着那一天祭拜奶奶时,沈拓摔伤流血了,是郭斯洋将他背起来,而后俩人一起又摔了,沈拓将流血的手指放到了郭斯洋的伤口上。
艾滋病除了性方面传染外,血液也是会传染的,郭斯洋向来洁身自好,很可能是被沈拓传染的。
一想起这种原因,沈沫心里愧疚了起来。
如果不是自己让郭斯洋充当司机,如果沈拓不摔伤,如果自己不让郭斯洋背沈拓,也许一切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太可怕了。
“小沫,你怎么了?”电话另一头沈君瑶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想起那一天的事,我就觉得可怕。”
“那一天,沈拓把流血的手指碰到了郭斯洋的伤口,很可能郭斯洋就是这样被传染上的,如果这是这么一回事,我就觉得很对不起郭斯洋,好好的一个青年就这么被毁了。”
沈沫的情绪很坏,没有办法再说下去,她就只简单说了几个字后就挂断了手机。
她坐在床头,胸口起伏不定。
她本来就担心郭斯洋,现在又猜到郭斯洋得病的原因,她无法冷静下来,是她害了郭斯洋,可她呢,却在异国准备当新娘子。
她的罪恶感油然而生,她不能这样再像‘金丝鸟’一样呆在‘沫园’了,她一定要回国去,怎么也得亲自对郭斯洋说声‘对不起’。
不知道是冲动还是斗气,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到衣帽间,将一些衣物收拾进行李箱,而后拖着行李箱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