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夫听着儿子的嘲弄,不以为然,唇角还咧开一抹好看的弧度,笑得极其不自然。
沈拓看着这抹阴晦不明的笑容,唇瓣动了动,僵硬地说:“难道我说错了吗?”
阿道夫伸出双手,耸耸肩,噘噘嘴道:“我亲爱的儿子,你一点都没有说错。”
沈拓的唇瓣停止抽动,面无表情道:“我都落入这步田地了,父子俩说话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我想你并不是真心来看我的吧。”
阿道夫收回双手,往扶椅上重重一放,而后才语重心长道:“你染了这病,迟早是会被发现的,怪就怪你运气不好。”
“不是我运气不好,是因为我有了这么个衣冠禽兽的父亲。”沈拓渐渐气急败坏,说出的话都语无伦次。
阿道夫轻笑几声,由于英俊的容貌,非凡的气质,将近五十岁的他看不出实际年龄,就连额头上的皱纹都很少,只是在轻笑时才暴露几丝皱纹,看上去也很有成熟男人的韵味。
“这里环境不错,好好戒毒,至于那病,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他环看四周,语调变得十分生硬。hiv感染后,最开始的数年至十余年可无任何临床表现,一旦发展为艾滋病,病人就可以出现各种临床表现。80%左右hiv感染者感染后6周初筛试验可检出抗体,几乎100%感染者12周后可检出抗体,只有极少数患者在感染后3个月内或6个月后才检出。还有的感染者数十年都没有临床表现,过得像正常人一般,当然这种情况很少很少。
沈拓慵懒地抬起上眼皮,无任何情绪地盯着他瞧,“如果妈妈知道你背面肮脏的一面,我想她会活活气死掉。”
阿道夫又笑出声,“你这个亲生儿子都没有将她活活气死,更何况我这个与她无任何血缘的人。”
“那不一样,妈妈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只可惜你一直伪装得很好。”沈拓在沈君瑶面前虽然一直表现得浪荡不堪,但心底对这个母亲是尊重的,希望她过得比谁都好,所以对父亲所作所为都没有和她明讲,他不想她难过。
“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只可惜有一个像我这样虚伪的父亲。”阿道夫的眼眸渐渐柔和了起来,但瞬间又变得凶狠。
轮到沈拓轻声,“父亲,作为一个双性恋者,你比同性恋者更加悲哀。”
阿道夫心里为之一愕,瞬间又露出怪异的笑容:“可我至少还没有感染hiv,而你这个同性恋者很不幸。”
说到沈拓的心痛之处,他嘶心裂肺地喊,“是你引导我走这一步路的,还有吸毒,也是你引导的,作为父亲,你对亲生儿子下手,你一点都不感到愧疚吗?”他说这话时想起了中国的一句古话‘虎毒不食子’,可他的父亲就是一只丧心病狂的老虎。
阿道夫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椅子背后,双手搭在椅背上,目光炯炯地看着这个儿子。
沈拓继续说:“你来看我,并不是为了说这些话吧。”
阿道夫躬起身子,眉眼低垂说:“你回南江市的时候,不是已经将这病传染给郭斯洋了吗?可为什么郭斯洋的婚检上并无查出异样。”
原来为了核实这事,沈拓算是看明白了,他这个父亲为了那个情人什么事都做得出,甚至对亲生儿子都要利用。
“你是怀疑我说假话,根本就没有把病传染给郭斯洋。”他额头紧紧皱着,露出几丝皱纹,一下苍老了许多。
“完全有这个可能。”阿道夫一只手托住下颌。
沈拓笑得有些恐怖,“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窗口期’吗”
阿道夫听罢,流露出质疑的眼神,但很快又冷静下来,绕过椅子前,专注地看着儿子,“你好好呆在这里戒毒,我和你母亲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以后你们母子俩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说完优雅转身,走得那是洒脱自在。
沈拓望着父亲熟悉而陌生的背影,泪眼模糊,滚烫的泪水流淌在眼眶边许久都不曾掉落。他这个父亲虚伪得不能再虚伪,小时候在母亲面前一副慈父样,可在母亲背后对自己又是另一副嘴脸。五年前,偶然一次,他撞见父亲与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本该是男女之间发生的事,那个时候他整个人呆了。父亲本来就引导他性/爱之事不必分性别,这下真面目暴露,更是对他进行了更深刻的引导。之后,他便对同性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对异性一点也不感兴趣。至于后面他会吸毒,也是父亲引诱他的,目的是为了控制自己。
父亲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说变态至极,自己落得这么狼狈也只能怪命,可害惨了郭斯洋,还害得表姐大好的姻缘就这么没了,想想都觉得自己不可原谅。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将这一切都告之给表姐的。
——
阿道夫看完沈拓之后就往一个地方直奔而去,这个地方位于卢森堡郊外的僻静处,小桥流水,古道昏鸦,景致相当迷人。
为他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蓝卓的私人顾问秦光。两人一见面就激动地抱在一起,吻成一团。从客厅一直到楼梯,再到卧室,每个地方都留下了两人的暧昧之味。
偌大床上,两人经过一场不被世人所接纳的情/事之后,依偎着说着情话。
“你那个儿子是怎么说的?”秦光平时都穿着西装,看不到肌肉,现在躺在床上上半身赤/裸,倒还有几块胸肌。
阿道夫抚摸着他的脸慢慢地说:“他说他将病传染给郭斯洋了,至于郭斯洋为何没有被查出,可能是什么‘窗口期’。”
秦光意识到所谓的‘窗口期’可能是hiv病毒辣的专业术语,看来他要去请教一下这方面的相关人士。
两人一番沟通交流后又露出暧昧的笑容,秦光要抽雪茄,阿道夫马上为他点燃,一边点一边说:“就一个沈沫,我就不明白,蓝先生迷恋她什么?
秦光知道这二人之间的牵绊,笑着说:“蓝先生的怪病可是靠沈沫治好的,更何况像沈沫那样的美女,有几个男人见了不心动。”
阿道夫承认沈沫确实是美女,早在她十三岁那一年暑假来卢森堡度假时,他就想这个小妮子长大了绝对是个尤物,不曾想几年后真见到面,确实惊为天人。只可惜自己是双性恋,但性取向还是倾于同性,对于这样的东方大美人他只能欣赏,却无心采撷,更何况倾于她的蓝先生在卢森堡权势一番,不是哪个男人可以觊觎的,就像那个郭斯洋,不是落得个必死无疑的下场。
“那你对沈沫动心了吗?”他娇嗔道。
秦光搂住他的脖颈,将雪茄的烟雾喷洒在他的脸上笑眯眯地说:“我只对你一个人动心。”
说完两个相视一笑,阿道夫夺过他嘴中的雪茄,掐掉,而后重重地吻上他的唇,很快又紧紧搂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