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郭斯洋来卢森堡找沈沫那是意料之中的事,蓝卓之所以将沈沫带到‘沫园’并不是要逃避郭斯洋,而是他只想和心爱的女人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对于郭斯洋的到来,他不屑一顾,他看着远处站在花丛中的沈沫,扬着唇角挂断手机。
他们原路返回,来到沫园的时候,早已过了吃午饭的时间,还好早餐是十点多吃的,一时半会儿也不饿,但蓝卓还是心疼沈沫,让她先用午餐。沈沫这一路回来,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姑妈那里,早上那一通打给姑妈家的电话,让她着实不安,要说表弟沈拓得了这么个病,姑妈家那里肯定闹翻了天,依姑妈的坏脾气,难免会将怨气出在姑父身上。
“蓝卓,我想回趟姑妈家。”她肚子不饿,一点也不想吃东西。
蓝卓拉着她走到侧厅,刚刚坐下就有仆人端来解渴凉茶。
沈沫见他没有回话,看着凉茶也喝不进去,索性起身想回卧室。蓝卓眼明手快,一边支走仆人一边绕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腰处说:“走了那么长一段路,口渴了吧,喝喝凉茶解解渴去去火吧。”
沈沫用力想要掰开他紧紧缠在自己腰间的手指,无奈那人的手指坚固如山,她一弱女子是掰不开的。
蓝卓一个用劲将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稳固地坐着,一边拂着她秀发一边说:“小沫,你表弟的病那个是绝症,治不好的,就算你这个表姐有九头六臂也无济于事。”
沈沫不同意他的观点,但也不想和他辩驳,这个‘沫园’短时间内她是出不去了。
蓝卓又说:“所以,沈拓的病你还是别管,他现在呆在戒毒所里戒毒,日子也算过得安逸,染病的事不会有多少人知道的。”
沈沫被他硬压在大腿上坐着,根本无法起身,只能听着他冷酸酸的话。
“先安安心心住在这一阵子,以后再去看你姑妈也不迟。”
此时的仆人都退走了,没有一个敢在这个时候打扰这两个人的恩爱。但蓝卓放在桌上的手机竟然响了起来。
沈沫不想坐在他的大腿上,听到铃声,以为他会去接,没有想到他对铃声无动于衷,还在悠悠然地喝着茶。
“蓝卓,手机响了,快去接吧。”她想起身,还是被他压得紧紧的。
蓝卓抿了抿茶,才准备将茶杯放在桌面上,桌上的手机铃响了几声停止响铃,可在他刚刚将茶杯放在桌面上时,新一轮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这时,他的一只手缠绕在沈沫的腰上,另一只手伸过去拿手机。
他看了来显,眼睑低垂,慢慢地接听。
沈沫不知道这通电话是打来的,只知道蓝卓听得很认真,也不说话,只是在最后快要挂断的时候,才冷冷地说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蓝卓才牵着她的手向餐厅走去。
沈沫原以为第三次的用餐,他该不会还让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了吧,可结果还是让她好生失望。
蓝卓依然像国王一般庄严地坐着,神情严肃,吓得仆人们都不敢抬起头来。沈沫像宠物般坐在他的大腿上,看着一桌丰盛的午餐,竟然一点胃口也没有。
“小沫,想吃什么?”蓝卓知道她这样坐着用餐很不方便,细心问道。
沈沫哪有胃口吃,但不敢说出口,撇撇嘴说:“你看着办吧。”
蓝卓对她的回答有些不满意,但还是舀了一碗鲜菇汤放到她面前说:“全部喝下去!”
他带着命令的口吻,目光却充满了无限的宠爱。
沈沫很听话,很快将这碗汤喝光,蓝卓锐利的目光向她投来,同时抽出纸巾替她擦试唇角。
“小沫,不要怪我不让你出去,我只是想要好好享受一下只有我们俩人的世界。”他也明白她表面上一声不吭地将汤给喝光了,可心里是有怨气的。
沈沫低下头,不说话,眼角的余光感受着他对自己的宠爱,说实话,这个男人很霸道,可霸道的同时又带着男子气魄,而这气魄是郭斯洋身上不曾有的。
“蓝卓,我肚子真不饿,就是有点累了,可以先上楼休息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蓝卓倒也不难为了,轻轻放开了她,眼睛抬起来对管家说:“带她上楼吧。”
就这样,沈沫被带到了卧室,临睡前又给姑妈打了电话,先是听了姑妈痛苦的埋怨后,才从她嘴里得知郭斯洋来卢森堡了。
这下,她心乱了,睡意顿失。
蓝卓在沈沫上楼后,给秦光打了电话,电话里语调带着愠怒。
“想办法把那个不知好歹的郭斯洋打发回国去。”一提到这个讨厌的名字,他就想到沈沫与郭斯洋曾经的甜蜜种种,醋意顿升。
秦光有些为难,“蓝先生,郭斯洋有点不好打发呀。”
“不好打发,也得打发。”蓝卓的语气相当强硬。
秦光知道主人的脾气,默默地应了声。
——
就在沈沫从沈君瑶口中得知郭斯洋到卢森堡找自己的时候,竟不知郭斯洋已经离姑妈家不远了。
就在她不安地躺在床上之时,郭斯洋已经来到了姑妈家。
失去沈沫的郭斯洋模样极其颓废,唇角边竟是唏嘘的胡渣。沈君瑶回国时与他见过数面,但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子会是沈沫曾经意气风发的未婚夫。
“姑妈,我要见小沫。”郭斯洋一见到她就好像看到了希望,两眼放光,“小沫一定找过您,我要见她。”
就算沈拓没有吸毒,没有感染hiv,沈君瑶也是无能为力,更何况沈拓吸毒是真的,犯病也是真的,她哪有心思管他这事。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不知道小沫在哪里?”她是真不知道。
郭斯洋就是不想她说的话,整个人抵在门中间,不肯离去。
这时,阿道夫提着行李箱走到客厅,他冷冷地看了郭斯洋一眼后用汉语说:“郭先生,和我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沈君瑶正不知如何打发眼前这个不速之客,见阿道夫出声,倒也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眼眶里一片湿润。
刚才,她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大吵了一架,她将隐在心中二十多年的怨气全部发泻出来,下场就是离婚。
阿道夫比她想像中要冷静与冷漠,面对自己提出的离婚,显得很平静,一开始时一句话也不说,直到自己什么怨气都发完了,他才淡淡地说:“好,我们离婚,我搬走。”
仅仅是这几个字又让她跌入谷底,她虽说一半是气话,可她向来好胜,要面子,因此在离婚的话说出口后,他既然答应了,自己也不可能收回去,然后再去求这个无情的男人。
阿道夫越走越远,她的心也越来越痛,这二十多年异国的婚姻在外人看来好似幸福美满,实际这里面的苦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