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卢森堡秋高气爽,碧空上浮动着丝丝云朵,暖暖的阳光普照大地,站在空旷的中心鱼市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沈沫觉得这个小国特别安逸,没有嚣闹的人群,没有川流不息的车流,一切都那么和平宁静。
卢森堡国立博物馆就位于中心鱼市场,是一座很大的晚期哥德式和文艺复兴式大厦。馆内收藏了法国一罗马的艺术品、钱币、中世纪的雕塑、盔甲以及当代艺术,另有25000册图书。还有一个专门的陈列馆,名为‘卢森堡’的堡垒,展出有各种模型。
早在七年前,沈沫就来过博物馆,只是时间已过久远,她都忘记得差不多了。这一趟前来,看到这些展品,因为工作的原因,她显得特别兴奋。
“沈沫,你觉得国外的博物馆与我们国家的博物馆最大的区别在哪里?”站在身旁的肖振航突然对她发问。
她眼睛依然锁在展品上,口吐芬芳:“国内的博物馆大多围绕着传统文化,而国外的博物馆的展品很多是国际的,且是跨国界的。”她说话的条理十分清晰,“国内的博物馆公立居多,国外的博物馆多由民间组织、民间基金会或私人设立,这是体制上的根本不同。当然,在国外也有公立博物馆,就像我们来参观的这一家。同样是国立博物馆,在经营方面国内博物馆注意社会效益,而国外注重经济效益。”
她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说完后菀尔转身冲着肖振航微微一笑。
肖振航连连点头,问的问题更加深远:“那你说说,为什么国外博物馆不归还中国的文物?”
这个问题,沈沫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进入20世纪80年代,我国政府对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开始与国际接轨,加入多个文物保护国际公约,并依据这些国际公约,坚持追索历史上被盗及非法出口的中国文物的严正立场,采取外交与法律手段,成功追索回多批历史文物。然而我们也看到,目前追索回国的文物主要是近年来因非法走私而流失的,而对于战乱时期的近代中国流失的大批国宝,仍然难以依据国际公约加以追索。另外,出于某些原因,国外的博物馆主观上并不希望归还其收藏的中国流失文物,甚至对参观、拍照都严格限制,使得政府出面交涉异常困难。”
肖振航一边听一边点头:“不愧是沈局的女儿,很有独道的见解。”
沈沫被称赞的有些不好意思,“见解说不上,只是常听我父亲说过,听多了也就记下了。”
肖振航和她越聊越投机,“因此,蓝卓先生归还国宝之举真是很了不起。”
聊得挺好的莫名又提到了这个名字,沈沫便不想再聊下去,撇开脸就走。
肖振航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不该提到的人,他上前一步说:“我不该提到蓝先生,是我的错,这样吧,听说你曾经在卢森堡住过一段日子,你带我逛逛吧。”
两人是公派到国外出差的,这公事算是办完了,可要好好逛逛这个国家。
沈沫七年前来过,但时间过得太久,这路自然是不熟悉的,好在她嘴甜,外国人热情,她是一边走一边问,终于带着肖振航来到了她七年前加入天主教的教堂。
宪法广场的斜对面,就是卢森堡著名的‘圣母教堂’,教堂内供奉的是圣母玛利亚,教堂北部门的结构是文艺复兴时期艺术风格与巴洛克式风格相结合的产物。教堂内部金碧辉煌,内坛饰以名贵的雪花膏雕像,墙柱上雕刻着阿拉式图像。
沈沫带着肖振航参观了教堂,并和对他解释自己加入‘天主教‘的原因,她清亮的眼睛直盯着高高的圣母像,虞城地说:“第一次来这里,我就觉得很宁静,姑妈说了关于圣母的许多故事,那时我就觉得‘天主教’很神圣。”
两人又来到了教堂后面的首相府,在首相府周围有卢森堡外交部、经济部、财政部等部委办公大楼,这些办公楼都不太高,古朴又壮观。
肖振航第一次感觉到人生是那么的美好,看着沈沫脸上绽露的小梨涡,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青春气息,他突然很想拥有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姑娘,只可惜名花有主。可他隐约发觉到了她与未婚夫之间好像存在很大问题,虽然并不是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就是这两人好像没有夫妻命,老天好像瞑瞑之中不让他们在一起,要不然打了两次结婚证都没有打成。
男人在感情方面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他甚至想到了如果他们俩人果真结不了婚,自己可就得好好把握机会。
两人还到附近的咖啡馆喝了咖啡,逛了大半天,都有些累了,一进咖啡厅就迫不及待地坐了下来。
她们悠闲地喝着咖啡的时候,浑然不知道咖啡馆外停着的一辆轿车里,蓝卓僵硬地坐在车上,银灰色的眸子透过车窗玻璃看着沈沫与一个男人喝咖啡时的温馨一幕。
“打发了一个郭斯洋,怎么又来了一个肖振航?”他口中念念有词。
坐在副驾驶座的秦光耳朵甚是灵光,听到马上解释说:“他们是因为工作关系来出差的,沈小姐带着他逛逛,喝喝咖啡也正常不过了。”
“正常?”蓝卓脸上的皮肤抽动着,“你看那个男人看沈沫的眼神一点儿也不正常,在南江市的时候我就看不顺眼了,现在到了我的地盘,还敢如此放肆。”
秦光听到这里也不敢乱说话了,只能低着头。
“既然人都来了,我就不希望再走了。”蓝卓靠在车椅上,不同于方才僵硬的坐姿,两只手臂展开放在椅背上,“秦先生,后面要怎么做,你心里一定有数吧。”
秦光有所畏惧地点头说:“明白,我一定会办好的。”
蓝卓听罢转身又盯着车窗外,沈沫正一边手持咖啡杯,一边手里拿着手机通着话。
看到这里,他又来气了。他觉得她是在与郭斯洋聊着天呢,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和一个男人喝着咖啡,又和另一个男人通着话,可却不给自己什么机会。
沈沫,你就是这么不听话。
——
沈沫来卢森堡公差,肯定是要去看姑妈的,这不与肖振航喝完了咖啡,她就只身来到了住在市区的姑妈家。
沈君瑶听说侄女要来,马上去买菜,因此沈沫来家里的时候,她正好不在,只有姑父在家。
她的姑父名叫阿道夫,中文的意思就是高贵的狼。她对这个姑父的印像还是蛮好的,七年前她来卢森堡度假,亲眼看到姑父对姑妈的好,只是七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份好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
阿道夫七年不见这个中国小侄女,很热情地招待起来,沈沫问到沈拓时,他说着一口憋脚的汉语说:“他不常在家的。”
沈沫听后便不在说话,她根本不知道要和这个外国姑父说聊些什么,只能等着姑妈买菜回来。
半个小时不到,沈君瑶回家了,很意外她竟然是与沈拓一起回来的。
沈拓今天本来是不回家的,可听母亲说表姐来卢森堡了,今晚就在家里,说什么他都得回家一趟。
沈沫与姑妈聊得欢,还帮着她去厨房里准备晚餐,却不知客厅里的那一对父子目光如火,如同仇人般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