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均卓渴求的看着颜水苒,期待着颜水苒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颜水苒叹气道:“不瞒辛先生,先要找出令堂的葬身之处,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辛先生一定要找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不过代价却很高。”
虽然颜水苒没有明说,但是三个人都明白,这个高昂的代价,最后只怕还是得落在辛均卓的脑袋上。
颜水苒这么说,其实就是在问辛均卓,他能不能够为了寻找自己的母亲,就承担这么高昂的代价。
“只要有办法找到我母亲的尸骨,颜小姐尽管去施行便是。”辛均卓正色道,“一切代价,自有我来承担。如果颜小姐不相信的话,嘉良也可以为我作保。”
齐嘉良第一次见颜水苒如此为难,知道这件事情对颜水苒来说肯定很不容易。他其实并不太想为难颜水苒,一则是因为他和颜水苒的交情,二则也是担心表哥封卫景那里要是知道了的话,只怕也饶不了他。
可是看着辛均卓如此沉痛的表情,以及这件事情本身对辛均卓的重要程度,齐嘉良怎么也说不出阻拦的话来。
“是的,苒苒,我可以替均卓担保。”齐嘉良努力调节着有些越来越沉重的气氛,玩笑似的道,“或者,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地方,你也可以先提出来,我们去帮你做也行。”
辛均卓也连连点头。
颜水苒摇摇头道:“不必了。”
说着,她手腕儿一翻,手中立马就多了一块罗盘,还有三枚铜钱。
这罗盘,就是当初封卫景转手给她的,如今已经被碧玉空间蕴养成了一件极品法器。而那三枚铜钱,则是颜水苒在过年期间,屡次往风水街跑,好不容易才淘换回来的三枚铜钱。
如今,这三枚铜钱经过葫芦空间的蕴养。已经非常适合用来推算一些事情了。
有了这两样东西,就能帮她做到很多推命的事情了。
用三枚铜钱做推算,用的往往是六爻八卦占卜法。这种占卜法,起源于周朝时期。是最古老的占卜法之一,也是最权威的占卜法之一。
现如今,已经很少有相师还会这类占卜法了。甚至就连知道这些古老占卜法的人,也都已经不多了。
而这种占卜法中的“爻”,其实就是《易经》里所记载的有关阴阳的两个符号。‘—’就是阳爻,‘--’就是阴爻。
易经有六十四卦,一卦有六爻。
六爻,就是把三枚铜钱合掌摇晃后放入卦盘中,掷六次成卦。然后再结合易经里的卦爻,配合天干地支,也就是相对应的时辰来解卦。
这种占卜法,需要三枚法器铜钱和一个龟壳法器卦盘。颜水苒如今还没有专门的卦盘,用罗盘来代替也是可以的。
颜水苒将罗盘放在了茶几上,三枚铜钱则被她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齐嘉良和辛均卓都紧张的看着她。
他们完全不懂这些。却被颜水苒的每一个动作所吸引,连心神都被牵引了起来,让自己根本无法像以前一样保持冷静,而他们自己却都还没有发现。
颜水苒仿若随意的将手中的铜钱晃了晃,然后就撒在了罗盘上。如此反覆再三,她一共撒了六次。
铜钱有正反两面,三枚铜钱起卦,得到的就是四种卦面,少阳、少阴、老阳、老阴。
三个铜钱为两正一反,就是少阳;两反一正。就是少阴;全是正面,就是老阳;全是反面,就是老阴。
而投掷了六次表现出来的卦象,每一次都要算得清清楚楚的。并且关联在一起……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演算过程。
这种推算方式,非相术大师不敢轻用。
颜水苒显然还算不得相术大师。
不过好在她有碧玉葫芦和观相秘书相助。
将之前自己投掷出来的六种卦象牢记在心中,颜水苒调动着葫芦空间中的灵力,对照着观相秘术中所有六爻八卦占卜法中记载的卦象,帮助自己飞快的运算着这些卦象所代表的每一个意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颜水苒还沉浸在心算当中。她额头上的汗却开始大颗大颗的滚落了下来。
颜水苒闭着眼睛,满腹心神里有的只是那千万种卦象,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甚至对外界的情况都已经没了什么感知。
看着颜水苒惨白的面孔和满头的大汗,以及她时而颤颤巍巍的身体,齐嘉良这才知道颜水苒刚刚所谓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让她如此为难!
他本来应该早就想到的!
这还是颜水苒第一次,在齐嘉良面前露出如此有些虚弱的状态来。
齐嘉良心中隐约有些后悔让颜水苒插手这件事情了。
辛均卓心中也有些担心,不过他更担心的显然是颜水苒到底能不能顺利找出他母亲的葬身之处,而不是在为颜水苒本身担心。
毕竟他和颜水苒并不熟,和自己牵挂了好几年的生母比起来,颜水苒的身体状况,就不是他暂时能够考虑的了。
好一会儿之后,差不多过了近一个小时,看似呆坐了许久的颜水苒,才终于重新开始有了反应。
而此刻,她浑身已经是大汗淋漓,头发、衣服等全都被汗水紧紧的贴在了她的身上,整个人简直就像是泡在汗水里一样,十分的狼狈,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而最吓人的,显然还是她的脸色,苍白似鬼。
齐嘉良就坐在她身边不远处,甚至都不敢去靠近她、碰触她,就怕一个不小心,颜水苒就虚弱的栽倒下来了。
他心中后悔不迭。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另外找个相师来好呢!现在可好,他可怎么向封表哥交待阿!
重新有了动作的颜水苒并没有睁开眼睛,她只是随手一招,落在罗盘上的三枚铜钱便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只见她闭着眼睛将三枚铜钱重新一一摆放了下来,又伸手在罗盘上一挥,让罗盘上的指针也跟着有了动静。
齐嘉良和辛均卓看得脑子里一片浆糊,云里雾里的什么也不明白,又不敢开口相问,简直如坐针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