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天后掌控起来,通过贤翟生去传递她的“意愿”,可不就是逼宫吗。
贤翟生一时间想了很多种情况,越想越心惊胆战,生怕做了不忠之人。
“想来阁主是明白我的意思了。”晏旗衣袍轻摆,抽身离开,金色的龙袍拖曳而行,“不知阁主,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这应下,可就是叛军了。
贤翟生连忙跪下叩头,急忙道:“臣愚钝,不能明白三皇子的意思,请三皇子责罚!”
哼,这老东西。
晏旗一屁股坐在龙椅之上,犀利的目光落在贤翟生身上,越发冰冷,“阁主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只要你愿意帮我这个忙。”
“臣惶恐!臣并没有所需之物!”
“等我登上皇位,贤氏一族将会是天界最大的家族。”晏旗眯起眼睛,已经是发怒之兆,“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忠心耿耿的人,你不愿答应,只是我给的甜头还不够打动你罢了。”
这个条件足够让人心动,可贤翟生还是不能答应,“请三皇子息怒。”
看来是没法谈下去了。
“你不愿做的事,总有人愿意做,到那时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晏旗挥挥手,嗓音冰冷,“下去吧。”
贤翟生被他的一番话弄得沉重无比,心思复杂地退了下去,惴惴不安。他走出了大殿方才想起来,自己竟然紧张到连三皇子的脸都没有看清。
大殿有人来报,“三皇子,晏梁公主又开始砸东西了,她说见不到三皇子,就一直闹下去。”
这样闹,总归影响不好。
晏旗虽说想坐这位置,可也不想背后的闲话太过于难听,什么逼宫、囚禁母后、虐待皇妹……晏旗笑,虽然这也是事实,但听起来确实不太舒服。
他来到晏梁的寝宫,隔很远都能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她抓住什么砸什么,旁边一个瘦弱的男子一直劝她不要生气,生怕她累坏了自己,还帮着她砸。
晏旗觉得有点意思,“那个人是谁?”
“回三皇子,是蓬莱阁阁主的独子。”
“蓬莱阁啊。”晏旗转动拇指上的扳指,笑得有那么几分森冷,“老子冥顽不灵,不知这儿子怎么样。”
他说完大步跨入殿中,朗声笑了起来,“皇妹还这般精神?看来我这做哥哥的是白担心你了。”
晏梁砸得气喘吁吁,指着他鼻子骂到:“晏旗!你还要关我和母后多久!”
“别急啊。”晏旗来到她身边,灯光洒在他脸上,总算看清了他藏在帘子后的脸。三分锐利,七分阴冷,是极其凶狠的面相,不是什么善茬。
他停在晏梁面前,勾起了她的小脸蛋,细细摩挲,“就要当新娘的人,可不能再这么孩子气了。”
晏梁起初还以为他嘲笑自己嫁了个杀父凶手,哭喊道:“我不要你管!”
“我的好妹妹,我当然得管。”晏旗笑,“我还要靠你帮我联络人心,怎么能任由你这么任性下去。”
晏梁听到此处,方觉得不对劲,“什么联络人心?”
“我在朝中缺少亲信,幸得尹苏相助,我才站稳了脚跟。”他说着又摸了摸她的脸颊,“作为回报,我会将你许配给他。”
晏梁的面色瞬间刷白,还没等她发作,旁边的贤戈先跳了出来,“你不能这样做!”
晏旗冷下面色,“你算什么东西?”
贤戈被他吓得答不上来,可为了晏梁,还是挺起了他的胸脯,“我不会让你一手遮天的!我要去揭露你的罪行!”
“呵呵……”晏旗仿佛在笑他的自不量力,“你出得了这屋吗?我只需要杀了你灭口,将晏梁记忆抹去,就可以将她嫁出去,到那时生米煮成熟饭,谁也阻止不了。”
晏梁一屁股坐在地上,当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完了,“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我不嫁!我不嫁!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嫁!”
贤戈急得火烧眉毛,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三皇子!我求你了!不要把公主嫁出去,她不喜欢尹苏,不会幸福的!”
“她的幸福与我何干?”晏旗冷笑,“我要的,只是天宫的臣服。”
“三皇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帮你杀人,帮你巩固政权,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晏旗抚摸着下巴,似乎在思量他的价值,“什么都能为我做?”
贤戈口不择言:“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不把公主嫁出去!”
晏旗想了想,朝他勾了勾手指头,“你跟我出来。”
贤戈立马起身,身后的晏梁害怕地拽着他的衣衫,两只眼睛都哭红了,看得他心疼到骨子里。他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轻声安慰她,“相信我,我不会让你这样嫁出去。”
离开寝宫,晏旗就在门外等他。
贤戈二话不说,直接跪下,“三皇子想要我做什么。”
“确实有些棘手之事,只是怕你也无能为力。”晏旗微蹙眉头,似乎有些为难,“今日我刚见了你父亲,他好像对我有点偏见,说什么也不肯帮我,你这做儿子的又能帮我什么……”
“我去说服我父亲!”贤戈生怕他不给自己机会,迫切地证明自己,“家里只有我和我妹妹,我是家中独子,我要什么他们都会给,大不了就是以死相逼。三皇子你相信我!我一定能说服我父亲!”
“那……好吧。”晏旗终于满意地笑了,摩挲着手中的扳指,“若你能说服你父亲,我定给你一个战神之位,让你风风光光娶进晏梁。”
贤戈苦笑着摇头,“公主心有所属,臣不敢高攀,只求三皇子莫要为难公主!”
还真是个痴心人。
晏旗允了,“好。”
贤戈回到寝宫,晏梁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看着他,浑身都在发抖。
他将坐在地上的晏梁用力抱进怀中,入骨冰凉,心疼地安慰着她:“公主不要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晏旗站在外面,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拨起了涟漪。这世上真有这么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