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书上说这种另拜他师的行为是很禁忌的,怎么金香玉说起来却理直气壮?
江尚怀露出恍然的神色,只是看着我的目光有点暧昧,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
“这是我师姐香竹。”金香玉又把香竹推到前面。
江尚怀便又是一愣,看着香竹的目光便有了种怜惜。
这师父师姐一个比一个小也确实挺让人意外的。
“几位请吧。”江尚怀总着我一拱手便算打过招呼了,对我这个长辈的师父也不显得如何尊重,倒是神色淡淡似有几分不屑。
“师父,请吧。”金香玉倒是把礼数作足,让我先行,然后又落香竹半步,紧跟其后。
在空中看着时便觉着的江府的园子很大,走在其中更是感觉好像大得离谱。延着花巷小弄曲折回廊走了足有十多分钟,才来到前厅。这乱七八糟地拐来拐去,拐得晕头转向,等在花厅坐下来,已经连北都找不到了。
金香玉与抱着小狐狸香秀的香竹都侧立于我坐椅后方,这让我感觉挺过不去的,等江尚怀离去之后,我便对她们道:“你们两个也都坐吧,站着多累。”
“弟子站着侍奉师父就可以了。”这回两个女徒弟倒是异口同声,小狐狸虽然碍于这里有外人不敢出声,但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我道:“就算是侍奉也不用站着,坐吧,是不是不听我这师父的话啊?”
香竹犹豫了一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金香玉却道:“师父,你刚刚也看到了,江尚怀那小子欺你长得年轻,对你不甚尊重,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替你长长威信,一会儿好较江俊达不敢失礼。”
什么叫长得年轻?我本来就很年轻……呃,对她们来说我应该是年轻得离谱——负一千多岁,估计目前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像我这么年轻了。
我笑道:“也不必这样,做人须得保持平常心,一颗宠辱不惊贫贱不移的平常心对于修炼来说至关重要。”这可是实践里出来的真知,想当初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给老人、上司和客户欺负得跟个三孙子似的,咬牙挺过来,如今便也是知名拍卖师了。
“是,师父教训得是,弟子记得了。”三个徒弟一齐点头,便都不再坚持,在我左右坐下。
仆人刚刚奉上茶,便见一个高大的老者从外走进来,江尚怀紧跟他身后。
这老者进门便高声笑道:“义妹,每次请你到府上来做客,你总是推三阻四不肯答应,今天怎么突然来兴致,大半夜的跑到后花园去了。”
金香玉道:“怎么?可是大哥你当初亲口说过,无论我什么时候到府上都欢迎的。”
“是,是,欢迎,欢迎。”江俊达连声应着,老脸上简直乐开了花,那火热的眼神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对金香玉的企图。
“爹。”江尚怀轻咳一声,提醒道,“这位是姑姑新拜的师父。”
“哦?”江俊达这才把头转过来,上下打理我一翻然后略有些不屑地道,“这位老弟不知是何方高人,居然能让我妹子心甘情愿地拜在你门下,想来是有些本事了。”
这语气里的轻视意味可连聋子都能听得出来了。
我还没等说话,金香玉的脸色已经变得好难看,冷笑道:“江大哥,咱们两个平辈论交,你怎么可以这般对我师父说话?”
江俊达便有些尴尬,干笑道:“我这不是怕妹子你受骗上当吗?有些人弄两手猫三狗四的庄稼把式就敢出来卖弄,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呃……不是说这些武林人物一个个都阴险狡诈城府深沉吗?怎么这几位说起话来怎么都显得很……白。
“难道我拜师还需要江大哥来指点吗?”
金香玉的话越来越不客气,连江尚怀的脸色都难看起来,可是江俊达却仍陪着笑脸,这老头的脾气可真好,不能不让人佩服。
我摆手道:“香玉,不要失礼。”
“是,师父。”金香玉立刻住嘴,做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江大侠,失礼了。”我站起来,冲着江俊达一拱手,“我们师徒三人这次途经阳寿,香玉念着您这位义兄,所以坚持要过来看看,如果要打扰的话,那我们就告辞了。”听这么一说,香竹跟金香玉便都站了起来。
“不打扰,不打扰。”江俊达有点急了,“不知前辈高姓,刚才我也是爱妹心切,有失礼之处还请您多多见谅。”
被这么个老头叫前辈的感觉真是别扭。
这老家伙真是“爱妹”心切啊。
我笑道:“小姓顾,名东,字远来,原是一山野闲人,江大侠如此称呼可是折杀远来了。”
“你是霹雳仙人顾远来!”江氏父子同时惊呼出声,瞪着我,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看起来我真算得上是名满天下,只是这个霹雳仙人的恶俗名号也同样逃不掉了,让人想起来便郁闷。
我只得道:“我正是顾远来,仙人可称不上。”
江俊达回过神来,道:“怪不得能让我义妹心甘情愿地拜在门下,原来是霹雳仙人啊。真是失礼了,想不到您看起来竟是如此年轻。尚怀,快过来给顾仙长见礼。”
江尚怀这回倒是动作麻利,走上前来,扑通跪倒,咣咣磕了两个响头,“顾仙长,请受晚辈一拜,刚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起来吧,这事不怪你。”我上前把他扶起来,道,“在阳寿城上空时,看到江府的院子,香玉坚持要下来看望你们,为免惊世骇俗这才在后花园降下来的。”
这一句立时把两位江大侠又震了一把。
江俊达兴高采烈地笑道:“顾仙长今日登门,寒舍真是篷壁生辉,来人,摆席,给顾仙长接风洗尘。”
这都后半夜了,吃的哪门子饭?
我刚想推辞一下,却一眼看到香竹,想起吃晚饭时她好像没吃多少就被打断了,她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饿着了不好,便没有阻止,只是道:“多谢江大侠了。”
大户人家的效率果然不同凡响,虽然是深更半夜,可也不过十几分钟之后,居然就开桌摆席,只是因为夜深的关系,也就没有把江家其它人都叫起来陪着,为此江俊达向我连着道歉了好几次,表示今晚先临时这么应对着,明天再正式摆宴。
我当然不会在意这些,而且肚子里也不太饿,席上只是浅吃了两口,便看着香竹和金香玉用餐,同时跟江俊达有句没一句的闲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