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群开国元勋的后代,他们的祖辈是军人,他们有着军人身上显明的特点,有优有缺,缺是冲动、做事不过脑子全凭喜好,优是义气且在人民利益面前丝毫不计较自己的生死,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不知道是有点还是缺点的特点,那就嗜酒。
没有军人不爱喝酒的,在这帮人的祖父那一代,对酒的要求极其简单,只要是酒就行,在这帮人父亲那一代,对酒的要求就高了很多,喝酒就要喝好酒,到了这帮人他们这一代,对酒的要求又高了,当然这要求高,并不是说从质量上要求高,而是走上了另外一条分支,那就是独特。
或者说他们喝的是一种面子,别人喝不到,我能喝到,这就是面子,或贵、或稀有,都是他们认为的面子,说的更通俗一点他们就像一群爆发户,当然了在这个时代里所有人都是暴发户,当他们这一辈人随着年龄增长,随着世界的脚步缓慢前进,他们在步入中年或者老年以后,把祖父那一辈的骄傲藏于骨,那父辈的骄傲埋与心,便成为一群真正的雅人。
而当下,他们还是群什么都不懂的暴发户,显然,王文远带来的这一瓶酒瘙到了他们的痒处。
这酒不贵,但是它珍,齐州县酒厂第一批酒,且藏于世的不出十之数,这就足以说明了他的珍。
李思明这会儿眼睛都快黏在王文远手中的酒瓶子上了,王文远嘿嘿一乐,站起身来,隔着酒桌把酒往李思明那边一递,李思明当下一喜,便哈哈笑着接过了酒。
同时还道:“行,王文远是吧,你这个兄弟我李思明认下了!”
说罢便自顾自的打开酒瓶,把鼻子凑到跟前,使劲的嗅了嗅,顿时一股酒香便入了鼻孔:“好酒,好酒!”
屁的好酒,就是一瓶最近生产的茅台罢了,若放到后世他重生那年,这酒绝对值老鼻子钱,可现在,他就值二十几块钱。
后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若不是真正的嗜酒如命的人,若不是很牛叉的品酒大师,是不可能品出酒和酒之间的区别的,普通人,不给你看商标,一瓶茅台,一瓶五粮液,一瓶剑南春,分别倒到三个杯子中,叫你分出哪杯是哪种酒,几乎没人分的出来。
眼前这帮人,若到了五六十岁,喝了一辈子的酒之后,说不定真的能品出来,可这会儿,王文远只能表示呵呵。
众人一看李思明那陶醉的模样,顿时肚子里的馋虫就给勾起来了,喉结上下耸动,唾沫使劲的咽:“我说,李老四,你他娘的别光顾着你自己个,我们这一帮兄弟都等着呢,赶紧给我们倒上!”
片刻功夫,吵吵嚷嚷的几个家伙已经喝上了,你一句好酒,我就一句好酒的,边嚷嚷边喝着。
一时间包间的局面居然变的有些诡异,李思明等人边吵吵边喝酒,王文远、柳国源以及柳芳蔼三人就像变成了多余的人,有些沉默的看着一帮酒疯子。
好半晌之后,柳国源忽然苦笑了一声道:“别理他们,一帮酒疯子,文远,咱们吃菜!”
王文远轻轻的笑了笑道:“李大哥他们是真性情!”
他这话音一落,那边正护着酒瓶子的李思明忽然转过头来,冲着他一咧嘴:“嘿嘿,王文远,冲你这瓶酒,冲你这句话,你这兄弟我认定了,以后去了京师就去找我,在四九城里,我李思明虽然不算个人物,可一般人也没敢跟我炸刺的!”
王文远也嘿嘿一笑,学着古人的样子一抱拳道:“文远谢过李哥!”
李思明又呲牙一笑,转过头去跟身边的几个兄弟们闹起来了。
柳国源转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王文远道:“我忽然觉得老爷子对你的评价,不是略微保守了,而是太保守了!若是你和我同岁,且有我这般家室,我想我肯定不及你万一!”
自打王文远一进门就说过一句话便一直保持沉默的柳芳蔼,忽然眼中精光一闪,她可是清楚的知道,大哥是个多骄傲的人,在家里,除了老爷子和大伯之外,哪怕是在财政部当副司长的二伯也有些入不得大哥的眼,这王文远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大哥说出不及他万分之一?
连万分之一都不是上?这……
王文远心中苦笑了起来,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若不是他比别人多出了近五十年的人生经历,他甚至连一般人都比不了,哪怕他凭空多出了这近五十年的人生经历,对上官场里那些真正的牛人,他还是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柳哥,您要看的起我,今后这样的话就别说了,我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我有多大本事,我心里清楚的很,比起像柳老爷子以及柳伯伯那样的人物来,我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我也就能在几位哥哥面前卖弄卖弄,真见到柳老爷子以及柳伯伯那样的人物,我还真比不上柳哥!”
柳国源轻轻的笑了起来,同时在心中点了点头,这王文远是真的够聪明,很是知道得失进退,别说在他这个年龄,就是在他柳国源这个年龄能懂得这四个字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你和小妹已经认识好几年了,如今咱们也算认识了,以后就跟着小妹叫我国源哥吧!”
王文远顺杆子上叫了一声国源哥,柳国源点了点头又继续道:“小妹,你不说这次来齐州县,是找文远有事儿吗?现在文远就在这里了,你有什么事儿不正好说给他听?”
听柳国源这么一说,王文远好奇的看向了柳芳蔼,柳芳蔼有事儿要找他?什么事儿?
见王文远望过来,柳芳蔼的脸一下子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的道:“我,我没什么事儿,大哥你们,谈你们的!”
王文远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柳芳蔼,可柳芳蔼一个劲的低着头不说话,无奈之下转而看向柳国源,想从柳国源这里得到答案。
柳国源轻轻的笑着道:“丫头这是害羞了啊,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文远啊,是这样的,这不是小妹大学毕业了嘛,家里安排她进了文工团,谁想到刚进了文工团就受了点委屈,她一气之下就辞职不干了!”
王文远这更疑惑了,这辞职不干了跟找我有事儿有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