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刚刚迈出书房门时,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的三女的对话又惹得得我‘噗嗤’的笑出了声,也使我下意识中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原来还是活泼的月华在听起来有些搞怪的悄声的问怜儿:“怜儿姐!适才少爷什么?曹操,曹操就到?荀家姐来了同百年前的曹操有啥关系呀?这不会也是少爷让月华学的诗文吧?”唉!迷糊的月华呀!这样天真的问话能不惹得走在前面的我发笑吗?
然而,闭门造车的胡思乱想,毕竟不是亲眼目睹的实际情形。当在宁氏引领下的荀灌大姐莲步迈进大堂时,我心中的大部分阴霾也就随之几乎消失殆尽了。第一眼就给人一种英姿飒爽感觉的荀灌,自迈进大堂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荀灌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女子的另类的一种刚健、婀娜的美!
实事求是的讲,荀灌并没有太多柔媚女子所具有的艳光,有的只是一种生气勃勃的洋溢着盎然的青春朝气的神韵。年仅十三岁的荀灌身高已达六尺有余(近一米六),也就比一年来身材又长高了许多的光、华二女稍矮一些;颀长的身材、纤细的腰肢、前凸后鼓的外形。鸭蛋型的俏面上樱唇、琼鼻、吊起眼梢的一双丹凤眼晶莹剔透,显得有些偏黑的麦色的肌肤泛着弹性十足的健美光泽;一身淡绿色的劲装外罩碎花斗篷显得英气十足。以我的眼光评价:稍显有些不足的是斜飞而起的一双绣眉偏于浓重,显得有些刚性有余而柔美不足。不过,这种另类的女性美放到任何的场合都会吸引过去大部分人的眼球,会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观感。
相比较而言,我同荀灌这对未来的夫妻在外形上来也刚好是有些南辕北辙。我虽然身高八尺(一米八)、体魄强健,但由于肤色稍显白皙、薄薄的嘴唇还时常的紧抿着,确实让人从外观上端详外貌有些偏于阴柔。而荀灌则相反,从外貌上来看稍显有些偏于阳刚。瞬间我的心里萌生了一种有些可笑的想法:‘异性相吸’从外貌上也有体现?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吗?
看到紧跟在荀灌身后各自捧着一把绣珑刀的两名年龄较荀灌稍大的侍女时令我几乎哑然失笑,还真有些巾帼英雌的风采!大将军八面威风吗?不是跑我这苟府大堂来也要升帐、兵吧?由于我目前的身份所致,虽然我自己并不太注重这些,但出于为适应这个时代的考虑,我也只能是在内宅的大堂内迎候自己的未来媳妇,而不适于迎出宅门之外。虽然晋室朝廷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但作为朝廷属吏的一种名义我也是外镇的一品大员;何况就目前我所拥有的实力也俨然是一方重镇诸侯,也就略逊于江东的江东的琅琊王司马睿而已;而我近来鹊起的声望却又大有赶上或超过琅琊王司马睿的势头。就是出于要做做样子给属下们看,也得端着些呀!
给荀灌领路的宁氏紧迈了几步上前给荀灌不伦不类的介绍道:“这是我家大少爷、青州大都督!”接着又赶忙给我介绍道:“这位姐就是荀家大姐!”反正介绍得稀里糊涂!如果不是双方心知肚明肯定会让她给弄得云里雾里的,这其实也是源于身份问题;身为下人的宁氏没有提起主人名讳的资格。
其实,人本身处于了一定地位之后,自己即使是不想成为关注的焦也必然会身不由己;现在我与荀灌就处于这种状态。在众目睽睽之下应该是汉人历史上的第一位‘烈女英雌’荀灌虽有些羞涩的红晕罩面,但仍抢先大方的上前两步欠身一福娇声的道:“女荀灌见过都督大人!”我心里暗叹‘勿怪十三岁就纵马疆场啊!心理素质就是强!见到未来的夫婿也能控制住情绪?’的同时,也就程序化的、语言有些僵硬的、有些尴尬的忙不迭还礼道:“荀姐不必多礼!听姐要来,安已把所有的事宜委宁夫人安排妥帖。姐旅途劳顿,洗漱、歇息过后再行叙话如何?”什么事儿呀?见到自己的未来的媳妇也得装腔作势的?可真闹死个人了!老天爷呀!不知道生长发育期的少年亢奋哪?就是不真刀实枪的也得让人正常的‘处理业务’不是?可是现在却都这么?什么命啊?
虽然我现在已经大致融入了这个时代,但一些固有的思维方式和思维理念仍时不时的与这个时代的伦理规范格格不入的表现出来。作为侍女身份的丫鬟怜儿和光、华二女原本就不应由我来介绍,可是我同荀灌礼节性的对完话之后却半转身顺嘴介绍到:“这是安的侍女怜儿、月光和月华;就让她们先行陪伴荀姐洗漱、更衣吧!”好像我是在刻意的把三女摆在了很重要的位置先行醒荀灌似的?
身在宛城时就已经听到些风言风语的荀灌因我的极不合适宜的介绍自然是俏面一整,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有些意味深长的浅浅一笑、凝神打量了三女几眼才一福娇声的道:“听凭都督大人安排。荀灌打扰了!”完就在乖巧的上前见礼的三女引领下婷婷娜娜而去,反而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大堂的中央无人管了?
我有些发愣的望着一群花枝招展、燕语莺声的花季少女离开的背影,有些懊恼的伸手拍了一掌自己的额头,心中暗骂:他奶奶的!不就是见到了自己未来的媳妇吗?至于这样的麻木、失神的不知所以吗?
而接下来的事态演变则彻底的让我把有些悬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当荀灌在丫鬟怜儿和光、华二女的陪伴、帮助下洗漱一新、并换了一身粉红色的罗裙回到大堂来面见我时,还没等人进来,我在室内离远就已经听到了宛若‘百灵闹春’也似的叽叽、咯咯的欢声笑语。几位少女已经像多年的闺中密友一样的相处融洽、亲密无间了!使我庆幸之中又有些失落的暗想:这么快就不分你我了?看来因妒而闹的古代‘全武行’戏码是暂时演不起来了!也不知我这是什么心态?
作为未来苟宅大妇的荀灌当然是被礼让进大堂后理所应当的款款落座、奉茶,一阵香风缭绕的燕语莺声过后,荀灌拿出了我那位未来老丈人荀崧的亲笔书信递给月华转交给了我。
其实,荀崧在信中写的均是一些毫无新意的‘老套’辞,无外乎是:司空老大人新丧,司、豫、荆局势更加的不稳,伪汉庭在加紧对关中攻打的同时,亦大有重夺古都洛阳、肆虐河南的征兆;为了保证女的安全,才特遣女暂时留居青州。而荀崧本人由于安排好了女儿的今后事宜,已经再无后顾之忧了!此后将竭力报国、誓与蛮夷抗争到底等等。语意慷慨激昂中也不知的完全是心里话、还是把女儿送到临淄来另有它意?反正是感觉其中的内容有待斟酌?
起几朝元老荀藩的去世,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作为后辈的我当时都应该赶去参加葬礼,但由于当时身处于激战正酣的乐陵前线分身乏术,最后也只好面向河南而遥相祭拜了!因而,提到弃世的荀藩,我放下手里看完的书信也就忍不住感叹道:“‘鞠躬尽粹死而后已’!司空老大人求仁得仁、求义得义死得其所也!此后司空老大人的高风亮节必将激励我等后辈戮力奋进而尽快的驱逐鞑虏、光复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