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任何时候变了心,都要第一个让我知道,可以吗?”
“如果这个承诺能让你放心的爱我,那么我答应你,我不会骗你,也不会瞒你,更不会变心,”他轻吻她的额头,一字一句说得异常缓慢,也格外真挚,“林汐,请大胆的爱上我,就像我爱你一样。”
他不要她的义无反顾,他只要她的无所顾忌,他要她毫无保留的爱他,一如她自己所言的那样,用尽生命,狠狠地爱。
除了她的背叛和离去,他什么都承受得起,所以她不需要有任何的压力与负担。
“妈咪,凛凛穿好衣服……哇,好羞人好羞人,爹地妈咪怎么可以在小朋友的房间里吃嘴巴呢?老师说这是少儿不宜的!”
凛凛又叫又跳,小手捂着眼睛,肉乎乎的小手指全是张开的,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瞪得老大,津津有味的看着“他”口中少儿不宜的画面。
他是故意的啦,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老师说的话也不一定全对,吃嘴巴叫亲亲,他在法国和洛洛有试过呢,根本就没有变成坏小孩啊,第二天老师还表扬他功课好呢。
洛洛也很听话很乖,亲亲之后依然很乖很听话,不过总是缠着他要嫁给他,她说她妈咪说过,只有结过婚的两个人才可以亲亲。
虽然他不信,但他很喜欢洛洛,也愿意在长大了以后娶她,如果妈咪嫁人了的话,要是妈咪没嫁,他是要娶妈咪的。
洛洛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所以她很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现在妈咪找到了爹地,他以后只能娶洛洛一个人了。
不知道他的小新娘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想他,他警告过她不许和别的男孩亲亲,不知道她有没有记住。
“凛凛真乖,过来妈咪看看,”林汐尽量当做什么事也没生,像个和蔼可亲的好妈妈那样,为孩子整理好背带裤和连帽衫,“凛凛想不想知道妈咪要带你去什么地方?”
梵夜宸撇撇嘴,生个鬼灵精的儿子真无趣,要是个天然呆自然萌的女儿多好,不但可以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公主,还不会打扰到他和小汐。
几年后当他这个愿望实现之后,才现呆呆的小公主远远比天才的儿子要麻烦太多,而那时候的凛凛已经开始为他处理公司事务了,他有没有后悔现在的抱怨,都是后话了。
“什么地方?”凛凛好奇的歪着脑袋,其实只是装出来的天真可爱,他刚刚偷听到了,妈咪和爹地要带他去看姥爷。
“我们要去看你的外公,也就是妈咪的爸爸,凛凛高不高兴?”
林汐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小家伙两三岁牙牙学语的时候,经常会叫外公和爷爷,后来大一些虽然不问,但她心里清楚,他想见到亲人。
“高兴。”
凛凛拍着小手,一副欢欣雀跃的模样,看得林汐心酸又难过,她还真怕林宏会不接受他们母子,她无所谓,可是凛凛……
“好了,出。”梵夜宸打了个响指,一手搂着林汐的纤腰,一手拉着儿子的小手,满脸幸福的下楼。
今天他破天荒的让她去取车,自己和凛凛站在门口等着,她不疑有他,把手包丢给他,那这车钥匙跟管家一起去车库。
“小子,你不想见你姥爷?”小家伙自顾着在林汐面前伪装,怎么可能逃得过他这个旁人的慧眼?
“什么是姥爷?爹地说的是古装剧里的大坏人吗?”他故意扮出一幅深沉的模样,古灵精怪的捋着下巴上假想出来的“胡须”。
“此姥爷非彼老爷……”这话凛凛肯定更听不懂了,梵夜宸忙改了口,“你不想见你外公吗?”
“噢,原来爹地说的姥爷是外公的意思啊,”他恍然大悟,夸张的点着头,“我要记下来,今天又长知识了,谢谢爹地。”
他有意在逃避问题,梵夜宸摸摸他的脑袋,也不再追问,“小子,一会儿听话一点,别让你妈咪担心。”
“嗯,爹地也要听话一点,不要让妈咪担心。”凛凛踮起脚,可还是够不着爹地的肩膀,梵夜宸蹲下来,任由儿子像个小大人一样拍拍他的肩,他知道小家伙不是鹦鹉学舌,而是正儿八经在跟他说话呢。
有时候他太懂事,懂事的让人心里难受。
他还是个孩子,撒娇任性本该是孩子的天性,可在他的小儿子身上,他几乎看不到普通宝宝身上的孩子气。
他很庆幸,在他不在的那段时间,有这个小男子汉陪着她。
林汐把车开过来,看到父子俩其乐融融的和谐画面,嘴角自然的扬起,这样,真好。
***
林宏一夜没有合眼,从昨晚接到医院电话到现在,他不是不愿意睡,而是睡不着。
他想不明白,安若澜只是说太伤心,出去和姐妹们聚一下,怎么就会变成植物人了?而他的女儿林湘,昨天婚礼上和男人离开了之后,也了无音讯,怎么也联系不上。
没有人跟他解释这些,医生说她是热心群众送来医院的,按诊断结果来看,她应该是悲伤过度,所以想不开自寻短见。
他实在不是个善于思考这些事情的老男人,医生说的又很有道理,他就连怀疑都没有。
安若澜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以往总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特别是他退休之后,她的话就变得更多了。
她也曾经温柔过,是什么时候他都记不清了,似乎在很久以前,她很善解人意,很善良贤淑,总是追在他身后柔声唤着他,宏哥哥,宏哥哥……
多少年了,为了这个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称呼,他爱她数十年如一日,她说什么他都答应,她要什么她都尽量满足,只因为她是他的澜儿妹妹。
她嫌贫爱富爱慕虚荣,他都看在眼里,可娶了她,就是他在感情上的最终目标,当她给他生了女儿,他也就算是别无所求了。
上了年纪,哪里还有什么激情,连生死都看淡了,何况是爱情呢。
所以,安若澜在这里躺了多久,他就认真的想了多久,反正已是生命的最后阶段,能相伴就好。
他这一辈子,对不起的人很多,可以说他是铁石心肠,自私自利到不会考虑别人的生死。
然而有一个人,却是让他心生歉疚,在家休息的这几年,他时常会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