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湖水都好像被隔绝开一样,她得以喘了口气,看着男人冰冷如玉般的脸庞,她嚷嚷道,“别用这么大力气.....我现在不比从前了,断胳膊断腿很麻烦的。”
男人吻上她娇润的唇瓣,像是轻巧的鸿羽落在她的唇上,柔柔的,痒痒的,这一吻,好似让她想起了两千年前,鬼使神差的,她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颈,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顺着脸颊滴落。
得到了她的回应,男人很是开心,就连紧紧皱着的眉毛都舒展开来,周身仙气震荡开去,他搂住她的腰肢,自水中飞了上去,茫茫的夜空里,几点繁星点缀着天幕,他眼里尽是心疼,手指抚上她那一头银丝,苦涩道,“阿曦。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她靠着他的肩头,带着几分哭腔道,“你又骗我!”
这哪里是跳了轮回井....
明明就是在骗她!
灵力流转,两人湿透透的衣衫在转瞬间变干,他的鼻息喷在她的面颊,“阿曦。渊梵,在等你回去。”
豆粒般的泪水从眼眶滴落,她的眼睛红的像只兔子,“渊梵?”
难道,渊梵知道他是最后一个魂魄的事情了,久曦有些急迫不安的拽着他的袖子,却听他道,“渊梵的确将魂魄送去冥界了,但,他成全了我们。”
她懊恼的眼泪都要掉了,“他脑子傻的么!我并不是因为他啊!”
自然,也有一部分的原因。
*
渊梵化成一条青蟒,顺着树身慢慢盘绕,树皮的颜色,与渊梵本身的颜色显得那般分明,碧绿的眼睛里多了一分释然,它等了很久,耳边尽是鬼魂嘈杂的声音,将毕生修为都凝聚在一处,青色的蛇身在那一刻,成为了永恒,静静的与合欢树交融,像是纹路一般嵌入了树皮之中。
一缕魂魄幽幽的从合欢树上飘了下来,渊梵笑意盎然的看着冥王,道,“我.....突然不想等了。”
沧溟不解,“为何?”
渊梵透明的手抚上合欢树,笑着道,“已经够了。”
这一瞬间,渊梵的魂魄散着五彩华芒溢入了那透明的琉璃瓶之中,所有的琉璃瓶都汇聚在一起,像是一条星河排列在空中,又像是一条溢满了流光的彩带,璀璨而耀眼。
那抹璀璨的星光一直闪烁,慢慢的飞过夜空,恍然落向大地,渐渐消失,就连那锦囊中的白玉盘,也随之消失。
一切,都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沧溟看着那与合欢树紧紧融为一体的青色花纹,不由失声道,“多谢。”
*
他抱着她,站在云雾之上,她好像一下子被掏空了力气,手臂上细细密密的如同树皮一般的皱纹生了出来,就连白皙如月光的脸上都染上了几分苍老,肌肤松弛的厉害,她觉得,好像是一棵树,正在慢慢的失去生机。
她恍然睁开眸子,头发比之霜雪还要白,她看着自己皱纹密布的手,徒然道,“我老了啊。好像看看,是什么样子?”
肯定是眼窝深陷,全是蚯蚓般的皱纹。
骨节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有些粗糙,却是那么的让他安心,他笑着道,那笑容里包含着无尽的苦涩,“还是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