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永安城,他不再那高高在上的容王。
除了那一匹到哪都十分招眼的飞火流云骑,还有一帮伤势不轻,需要各种治伤、进补的影卫们。
除了身上这几样东西,他们可真算是白手出城。
容王爷一直都是大手大脚惯了,自然都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清宁也是恍然想起这事,动作也是飞快。
“我家夫人,真是好看!偿”
秦惑却就这么一直望着她。
好像这四周一切,都没有再没有入眼。
清宁刚骂到一半的话,就这样顿在了那里。
手心握着那玉佩,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祸害...特么是在用蜜糖攻势吗?
四周笑声朗朗一片,这公子不当家,不知这材米油盐酱醋茶,样样皆有价。
倒是这夫人,还懂的那么一点勤俭持家。
两人性格不同,却多有情深之处。
实属难得!
清宁别开眼,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怎么也拉不下来。
“这位夫人...”
小贩眼看着,那价格不菲的玉佩只是在眼前一晃。
还没来得及拿到手呢,又回到那眉眼如花的女子手上。
刚要张口要,忽的被她这么淡淡瞥了一眼。
竟是连开口都不太利索了。
清宁从隐形手环里,掏了点碎银子给了小贩。
凤眸落在秦惑身上,那句卡在喉咙的败家玩意。
到底全写了在眼眸里。
容王爷也是心塞,从前也没有过这样的问题。
平日里赐下去的、打水漂的,可从来也不见有什么舍不得。
到了这一会儿,有了媳妇,果然这日子就是不一样了。
小贩掂量着手里的碎银子,又看看插在清宁发间的传家宝。
一时也是委屈。
那玉佩大抵够他娶妻生子,吃一辈子的了。
清宁却道:“给你招揽了这么多生意,不收你代言费就不错了。”
她刚一起来,淡淡一个回眸间,
急着要上来的挑选发簪的妇人小姐们,就险些要把这小摊子都掀了
。
“走!”
她一把拉起秦惑的手,穿过那熙攘的人群。
身后小贩猛不丁碰到这样多的客人,又忙着招揽生意去了。
那飞来横财,不好赚,还是这小本买卖来的实在。
不管到了那里,总有这么一些人。
追着赶着,多瞧这祸害一眼。
可惜,眼前这人却半点自然也没有。
从前满身寒凉,容王爷的身份,往那里一摆。
自然是连个敢正眼敲他的人都不敢有,如今这样,倒越发的招人打量起来。
“怎么了?”
秦惑似乎是察觉了她有那么一丁点的“生气”。
街上行人纷纷,她握着他的手。
那样自然又亲密。
终于不必,再想那么多的东西。
清宁猛地停了下来,回眸看着这个毫不自知的男人。
两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便是不说话,此刻竟然也没了多少尴尬。
路过的行人,都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好半响,清宁盯着他的眼睛。
开口道:“说!为什么你会梳女人的发髻!”
此刻,她已经从一开始的惊奇,反应过来了些许。
秦惑是谁?
北溱最最尊贵的容王爷,谁能让他做这样琐碎的事情!
这手艺,还特么显然不是生手。
秦惑含笑看着她的面容,很是认真的想了想。
然后问道:“真想知道?”
他一副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的模样。
她看得越发来气,这特么都是怎么个意思!
当下便点头道:“难道还不能说?”
这厮真是越来越让人心塞了。
秦惑稍微的那么停顿了一会儿,目光稍稍飘向了别处。
有些含糊道:“自然有经验的。”
有...经验?
清宁也是怒了。
一把拎着他的衣襟,强行把他的正脸拎了过来
。
“你哪来的经验,嗯?”
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玉容“沉静温柔”。
这动作一出,很快就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路人议论纷纷,“看这公子生的好生俊美,却原来是个惧内!”
豆蔻少女掩唇惊道:“难怪我还没有夫婿,却原来是我太温柔良善了么?”
两人却不知道这一点细微动作,此后竟然影响了许多豆蔻少女的人生观。
只是秦惑当下,并没有对路人的“惧内”之说,产生任何的情绪。
墨眸看着她,依然是笑意流传。
看着清宁一阵火大,正一把退了人,转眼欲走。
手腕却又被他轻轻一拉,整个人都落进他怀里。
反手在他肩上一点,却又在动手之前,就被他握住住了。
“祖母年迈,我也曾...”
他的声音低低笑着,还未说完。
清宁就忍不住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特么都是什么事!
秦惑目光落在她身上,饶有深意的轻叹了一声,“夫人这醋劲儿,好酸那!”
这一双璧人闹的欢喜,周围笑成了一片。
这小地方同那些富贵乡不一样,小老百姓的生活,也是闲散平静。
得了空,这里看一看,那里走一走。
正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的时候。
两人这一路行来,经过不少的地方。
这一处虽不算繁华,生活节奏,倒真是清宁,所想要的平稳安乐。
主要是这地方,离永安城也够远了。
也不知道这祸害用了什么法子,那夜出了永安城之后。
追兵竟然没有再穷追不舍,说不清是北和帝的身体,已经差到,顾及不到他们。
还是两国交恶,已非纸上谈兵之时。
想必那朝中众人都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分不清东西南北。
而那些东西,现如今已经离他们十分之远了。
用了早饭,四处逛了逛,便已经是上午了。
这一次,秦惑却没有说要接着往哪里去。
其实,他们原本也就没特殊的目的地。
安顿好受伤的影卫之后,他们一直处于四处游历的状态
。
这河山广阔,有许多东西,是困在那个繁华如梦的永安城里,所看不到的。
到了某一处静谧的小院,小池子前的枣子熟透了。
窜的飞快的小花猫,猫在树枝上。
伸出粉嫩的爪子,似乎是在想怎么把那玩意摘下来。
右边搭了个花架子,同她在清心阁弄的相差无几。
满枝淡紫色的醉花轻轻垂着,微风拂过,轻落几许在石桌上。
一切都美好的令人心下温软,阳光微醺,池中清水倒影着蓝天白云。
还有他们两人,携手而立的身影。
清宁微微看了他一眼,这一处正是岁月静好,时光停留之处。
却不知,这一位住惯了高门府邸的容王爷。
现在是怎么个意思?
秦惑自然也知道,她心下在想些什么。
却没有立即开口解释,这个一阵微风徐徐。
拂过两人温和面容,还未曾入内,却已受感染。
“喜欢这里吗?
秦惑忽然开口问她。
这一处,倒真有那么一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味道。
小...
是因为两人都是从大府邸里头出来。
清宁以前就很讨厌,一个府邸,从前门走到正门,要好半天的时间。
万恶的封建主义,浪费资源。
虽然这一个院子其实也不算小了,但是相比之下,还真是正常不少。
“这池子不错,这树不错,这猫儿...也不错。”
她一时不知道这祸害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下打量了一圈,便将自己喜欢的,说了那一遍。
没有仆人成群,没有金雕玉砌。
小院芳菲,却又一番岁月静好。
这样真实而又布局精巧的地方,实在很难让人不喜欢。
秦惑看着她,唇角未勾。
她正莫名着...
里面以为五十多岁的大叔,便在此刻迎了出来。
“公子,这位是少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