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纷纷,两人同行本就吸引目光无数。
忽然听得这样这个爆炸性的问题,一路头瞧的姑娘们一时也明目张胆的停下了下来。
就这么看着,等文雅的徐侍郎答话。
徐然不过二十二三年纪,自金榜登科之后,一直都是权贵世家们招亲的首选。
就是这么一个你争我抢的香馍馍,竟然一直没有要成家的打算。
这些个千金们望穿了秋水,却无人知晓到底是什么原因偿。
徐然此刻听到清宁问的这话,神色一时间变得微妙起来。
这有夫之妇……
清宁看他如此反应,顿时有些了然的神色。
八成是被她一句笑谈给说中了,若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侍郎大人年纪轻轻,又生的俊美,怎么就没有成亲的打算了。
“其实我……”
徐然见她这样反应,正与开口。
便听她一副宽大理解的模样道:“你不用说,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
在这种时代喜欢有夫之妇,可是要被侵猪笼的。
徐然似乎出身并不好,金科及第才有今日的前程。
不知道眼红了多少人,他原本又是一个极循规蹈矩之人,若是真的陷入了这样的出格之事。
想必也内心挣扎无数次,每日里对着别人却还还是一副温雅如玉的模样。
想来……也是十分不易。
她这个朋友的,也实在不应该往朋友心口上戳刀子。
无视掉周遭一众期盼着她接着往下的目光,有些可惜的看了徐然一眼。
大好青年,平步青云终有时,一举成名天下知。
但是总是有些事,需要莫大的巧合和缘分,差一点便是天差地别。
“这世上的美人何其多,大概时间久了就会好一点……”
她一向都没有宽慰别人的技能,半响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繁花过眼,从前的那些小遗憾再难以忘怀,终有一天会逐渐淡去。
“其实我……”
徐然听得面色更加微妙了。
只是街上人多,马上就要吐口而出的话只得又咽了回去。
有些不太自然的解释道:“她还不是有夫之妇。”
清宁闻言,凤眸稍稍一亮。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旁边这些姑娘们的影响,她竟然有些八卦起来。
当即鼓励道:“只要还没成亲,你就还有机会,努力把握吧!”
撬墙角这种事,在现代也是遍地成灾。
可是徐然这性子,还真不是适合做这种事的人。
但是那姑娘还没成亲就不一样了,她看了一眼天边流云,想到和秦惑的第一次接触。
当时两厢为敌,下手只为取对方性命,从而保全自己。
谁想到如今,会是这样亲密的关系。
凤眸忍不住微微含笑,淡淡说道:“这世上的事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是个什么样子。所以最应该的就是把握当下……”
有心上人就相爱吧……
徐然到底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眼眸瞬间带了几分惊诧。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目光有些期许的问道:“如果她已经有未婚夫了呢?”
清宁在这一刹那,似乎听到了一众少女垂泪的声音。
只道是,他原来还真有这样深藏心底的事。
心下了又多了几分了然,只看着他一脸求知的模样。
继续给予支持和鼓励道:“只要还没成亲就不算是他人之妻,你加油!”
这孩子多凄惨啊!
也不知道是喜欢谁喜欢了那么久,之前竟然半点风声也没有透露。
到了现在,被逼的不行了,才露出那么一点点迹象来。
其实以徐然现在这样的条件,完全是够格和那些个所谓的王孙公子争一争。
钟鼎富贵之家多纨绔,像他这样相貌上等、性子温文的成亲对象,也真的是可遇不可求了。
身侧一众姑娘们,红着眼眶愤愤的瞪着她。
“你说的都什么啊!”
“竟然教唆徐大人去争别人的未婚妻,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小姐!”
街上愤愤声成一片,偷听的索性也就不装了。
清宁抬眸,绝美的眉目间,不见半点的怒色。
就是这样一个风姿卓然的少女,站在人群中,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
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她说的话不无道理。
其实她也并非是什么遵循规矩之人,所爱所想总都是要牢牢留在自己身边,才算心安。
什么大道理,什么不应该。
统统都见鬼去吧!
如果她不把徐然真的当朋友,自然也不会他说这样的话。
有些时候人做事,就是打破所谓的规矩。
若是什么都是想想而不敢去做,那人声也太意思。
徐然闻言,便正了脸色。
扫视了周围一众姑娘们,严肃的颇有些堂上办案时候的模样。
“心之所向,不争则枉。”
一众姑娘们捏着手帕擦眼睛,温文尔雅的梦中情人,忽然严肃起来还真是令人有些难以接受。
清宁挑眉,这徐然接受能力还挺高。
她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纲理伦常和她论一论呢。
现在倒是,真让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周遭一片红颜垂泪,燕瘦环肥,也有不少佳人。
清宁看了一眼丝毫不见动容的徐然,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她是?”
搜肠刮肚的回忆了一圈,还真是想不到。
如今这个永安城之中,还有哪一家的小姐是徐侍郎求不得的。
姑娘们闻言,纷纷把目光看向了徐然,就等他一开口,比一比,自己到底差在了哪里。
且看着这些个妙龄佳人,也不乏有大家小姐偷偷跑出来的。
家中父母大约也提过这么一个如意郎君的人选,多的是出来求个偶遇,接个缘分的。
各家家长,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
能多占优势是再好不过了。
这么当众问这事,估计也只有眼前的这一位做的出来了。
午间的阳光照的徐然面上燥红,看了清宁好一会儿。
也不知心下转了几个千回百转,末了,无视一众姑娘们要射穿人的目光。
终于恒心开口道:“其实,那人就是……”
清宁正凝神听着。
她都已经把鼓励的话说的这么离谱了,做朋友的,总也不必再藏着掩着了。
徐然看样子,也是一副呼之欲出的模样。
忽听的马蹄飞至,那人声音低沉问道:“就是什么?”
她咯噔一声,凤眸便朝着声音发源地看了过去。
围观等结果的佳人小姐们纷纷退了开来,六驾齐驱的雕花马车上,影卫跳下车。
分立两旁,齐齐把琉璃珠帘一掀。
珠光映着日头,分外打眼,清宁条件反射性的拿大袖子遮了一下眼睛。
等放开在看向那车厢里的绝世容颜,微勾的薄唇却是带了些许其他的意味。
一众心仪徐侍郎做如意郎君的姑娘们,见了那车厢上人,顿时有些走不动道了。
怎奈何这六驾齐驱的马车代表的身份尊贵之人,着实只有那么一位。
又连忙纷纷低下头,想多看一眼却不敢造次的模样,还真是纠结的很。
清宁凤眸轻抬,微笑着说了一句“好巧。”
车厢里头那人走了出来,长身玉立在车头,风华无双。
语气倒不同往常两人独处时,那般温和。
秦惑瞥了她一眼,“不巧。”
这好好的一副街头巧遇的场景,顿时就没了气氛。
清宁,“……”
有这么当众拆台的吗?
他就随便应一句不就好了,还非得说的这么认真。
正想着,这厮又吃错了什么药。
“本王若是再不来,夫人就要被自己卖了。”
他眸色微深,说话也带几分无奈。
清宁听得更是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虽然以前也有和这祸害说的牛头不对马嘴的时候,但真没有像今天沟通这么困难过。
当下人多,忍不住走上前了两步。
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道:“祸害,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