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千旬心情一直不好的是,那天的事居然发生了,并且还归自己大部份的错,并且,对象是这个男人更让他对自己厌恶嫌弃。
自己真是,太贱了!
连他自己都嫌弃了。
如果那天他没有放任自己,就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就一定不会对这份感情越发念念不忘,他讨厌这样的自己,连带着直接迁怒让他如此的罪魁祸首。
听到对方说没放在心上,而自己却一连想了几天,白君逸的心情越发的烦躁及恶劣。不过他还是难能可贵地忍住了,尽量温和着脸色,把一瓶水递了过去,“我不是来谈那天的事的,喝水吧,你出了很多汗。”
静静地看着递过来的矿泉水,二人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姿势半响,直到千旬觉得自己不作动作对方能持续维持这个姿势到太阳落山,才不得不伸手接了过来。
“那你来做什么?”千旬冷着声音又问,稍手一用力,就拧开了瓶盖,力气可不是妹子那般柔弱。
他不想看这个男人,尤其是说话时一张一合那两片唇,会让他想起来,嘴唇的触感,以及那天二人纠缠在一起的难分难舍。
忍着揉一揉刺刺发疼的眉头,白君逸现在真的很想回到酒店好好睡一觉,他现在思绪有些迟缓。
千旬这个时候没什么耐心,见对方不说话,眉头都皱住了,很不耐烦,“没事那就算了。”说着已经绕过人走了。
然后,手就被人拉住,他回头,瞪着拉住他的男人,心里的烦躁越来越重,那是一种急需逃避的不安。
他不安的是,自己伪装出来的冷淡与疏离在这个男人面前土崩瓦解,他不安着自己剪不断理还乱。
白君逸的眼很红,带着一条条分明可见的血丝,加上那张冰冷而完美的脸,有一种邪魅的吓人。
“我们谈谈。”除了那一晚,他真的没有过这种近乎示弱的语态,发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不愿面对自己的人,心头难免苦涩。
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在以后是否会后悔跟现今已经后悔两者之间,他选择了眼前。
抽不回手,千旬的态度还是很冷淡,倒不如说是极力装着很冷淡,瞥一眼这个满脸疲惫双眼通红的男人,心里头又苦又涩且悲。
“……何必呢?”久久,他艰涩地喃出了一句,何必呢?他抬眼,迎上这个男人的视线,“我讨厌你这样!”
真的会讨厌。
身体一僵,白君逸双眼猛然睁大,鼓着两波戾气,直逼而去。
毫不畏惧周身的寒气,千旬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勇敢过,“你很卑鄙,知道吗?你明明就喜欢我还一直假装根本对我无情,三番两次拒绝我的靠近又不让我走远!这很卑鄙……”
“明知道我的心情,你既然能让我死心就不要再纠缠不清让彼此都痛苦!”
最终,白君逸还是松手了,因为他依然无法反驳。
得到了自由,千旬紧紧地抿着唇,脸上再也控制不住流露出来的伤痛,一副要哭而不能哭的模样,可怜极又委屈极了。
大步地越过了这个男人,走了好几米之后,忽然又停顿了下来,在他停下来的时候,白君逸低着头转了过去,看到那停在几米外的背影,萎下去的心又开始膨胀跳动,通红的眼立马染上了光彩。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绪叫作紧张。
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却一次又一次在这个人身上感染了。
然后,他看到那人真的转了过来,然后大步往回走。白君逸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当一个人迎面向他走来时那背带着一片光明会如此叫人怦然心动。
甚至,激动。
千旬来到直愣愣看着自己的男人面前,手一拧,然后扬了起来,因为高度的问题,他还特意站了个较高一点的位置,水倾洒而下,将那一丝不苟的发行给洗刷而下,把那张完美却冰冷的脸给洗出了惊愕。
同时,远远的那边拍摄现场一直留意着这边的人全都见鬼的震惊了,虽然他们完全听不到那二人在说些什么,但千旬往*oss身上淋水,那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肿么回事!
见鬼了吗?简直太惊悚了这一幕,使得大家完全不敢猜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呆呆地集体往那边看去。
离得最近的阿中也惊傻了,他的这个距离只能隐约听到一点内容,但并不清楚来龙去脉。所以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的老板居然敢对大老板做这样的事情!
太……有魄力了。
直到瓶子里的水一滴不剩,千旬才松了手,空瓶子落在了沙地上,发出了闷响。
收回手,千旬身上也溅了些水,但远不如眼前的男人一身狼狈,加上那双通红而睁大的眼,简直配极了。
水声,滴落声。
二人的安静,只有那滴水声,还有浓重的呼吸声。
滴水还在持续。
千旬收起了脸上的愤怒,恢复了过往的淡然,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用淡淡的目光看着这个一身狼狈的男人,他甚至可以想象,这个男人估计平生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然而,他没有那种解气的愉快,本来就不是为了解气才这么做。
“我为我先前的迁怒道歉。”千旬的声音,和平常一样,温和而缓慢。
听得白君逸一顿,似有些不明的看着也,在疑惑着他是为这举动道歉,还是别的。
“我的确在迁怒你,所以,现在我们扯平了。”千旬耸肩,一脸舒坦的模样,然后转身,这次是真的离开了,留了白君逸依然狼狈立在那儿,远远看过去,有那么几分可怜。
没人敢过去,也没人敢好奇去询问。
那之后,千旬就像没事的人一样,和平常那般与别人谈笑,偶尔卖萌。白君逸却没再出现在大众视线之内,不过大家却知道*oss也在lodge住了下来。
第二天晚上,白君逸再次出现在了千旬的房门外,神色早就恢复了以前,姿态依旧霸气,面无表情。
“做什么?”千旬一手拉着门,半开门,人也挡在了门里,完全没有要迎客进屋的打算。
二人离得近,所以白君逸是低眸看着房里的人,也不介意他态度冷淡,就像以前那样熟稔,“不请我进去?”
“不请。”千旬很果断地拒绝,与以前完全不一样。
白君逸:“……”
好吧,现如今二人的确不能如以往那样了,白君逸很明白,“那我就在这里说?”
话里的威胁,非常明显。千旬一顿,视线透过男人,走廊左边过去几米就是客厅与露天展望台,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在。
撇了撇嘴,千旬不得不让出一步,看着男人非常坦然地走了进房,额筋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忿忿地把门给甩上跟着进屋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
白君逸长得身高腿长的,又一身与生具来的霸气,立在房里,房间的空间瞬间就缩小了许多,转回身,见杵在那儿不打算靠近的人,也没在意,看了一眼干净整洁的床铺,他大大方方地往那儿一坐,床凹了些许。
这张床,承载了那一晚的回忆,要不要把这床搬回国内呢?好歹,这是二人第一次的证据。
千旬的视线也随着男人的目光落在了那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的床上,可脸一下子就热了,那一晚的疯狂,历历在目。而且,当事人此时就在这里,记忆逼近脑海最大处,仿佛就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一样清晰,让人……燥热。
“你、你到底有什么事?”有点口干,千旬硬生生拧开视线,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边,也不看这个男人。
收回视线,白君逸抬起首,看着那视线有些飘忽的人,不知怎的,他那乱糟糟的心情,居然变好了,那种烦躁也消了。
“不过来坐?”白君逸开口,语气很诚恳,听得千旬条件反射地瞪了过去,“做你妹……坐?”
这一瞬,白君逸笑了,就跟那晚那个笑一样,带着愉悦的心情,特别勾人。
脸一红,“笑屁啊!”
被瞪了,白君逸敛了脸上不熟悉的笑意,恢复了冰山脸,但眼神却依然很诚恳,“过来坐下吧,我们再谈谈。”
千旬扭捏,可被对方那线视一直注视着,仿佛被扒光了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人干燥不安。
知道自己不过去那人就不罢休,千旬最后不得不扭扭捏捏地走了过去,也不知他是怎么走的,几步路都让他走出一跤来,好在白君逸眼明手快给接住了。
尽管即便不接,摔了也不会太疼。
因离得本来就近,这一摔,二人直直倒在了床上。千旬从惊吓中回神,第一反应就是挣扎要起来,被却紧紧地箍住了,对于这投怀送抱的美事,白*oss表示那是绝对不能松手的,即便剁手也不松。
“放开!”挣扎不脱,千旬声音变得有点尖锐,仔细听可以听出那细微的颤抖,根本就是在掩饰着什么的欲盖弥彰。
“不放。”白君逸早就恢复了那霸道与蛮横,既然是自己想做的事,那就贯彻到底,之前的优柔寡断使得二人走了那么大的弯路,简直不是他的性格与做为。
“……你!”千旬气结,可又挣脱不开,一气之下,低头就狠狠地往身下的肉咬了好大的一口,可被咬之人完全无动于衷,就是不撒手。
千旬:“……”
咬得嘴酸了,千旬缓缓地松了口,视线落在自己的杰作上,看起来结实的肩肉都出血了,好大一个牙印。
腾的脸就红了。
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愧疚又或者是别的。
可,白某人相当满意身上人的这反应,深深觉得这一咬太值得了,心情说不出的愉悦,声音也变得不那么沉重。
“对不起。”白君逸说,这也是他第一次以及唯一的一次会说的话,“这三个字,我这一生,只说这一次。”
他很肯定,因为,他肯定。
感觉搂在怀中的人身体一僵,却没听得回应也不介意,他紧了紧手中的力道,视线望着天花板,上头挂着淡色的平面灯,并不刺眼。
“以后,小旬有了别人,除了我以外有了更在乎的人,把别人当作唯一然后和我以外的人亲热……想到这些,胃就难受。”
这些实话,他说得有些不自在。
白君逸的声音,很轻缓,但很淳厚,低低的,带着磁性,像是在蛊惑人心一样,一字一字敲击着要蛊惑的人。
“这份心情表示什么,我不能十分确定,所以一直不愿承认,也……因此伤害了你。”
这也许是白某人平生一次说最多的一次关于自己感受的话,话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对二人的这种情况,对自己。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千旬起不来,只能双手抵着身下的肉墙,手掌正好压在那胸口处,一鼓一鼓的跳动,那么的明显,也那么的……激烈。
这个男人,并没有表现的这么镇定呢。
收回视线,白君逸松了一只手,却扶上了身上的人后脑,强迫着二人对视,只要视线被他锁住,对方就无法逃开。
四目相视,白君逸淋漓尽致地发挥着他全部的魅力,勾引着咫尺的这个人,语气变得有些厚重,“我们在一起。”他说。
不是商量也不是请求,更不是命令。
但,千旬就是能看出这个男人的坚定以及决心。
换了旁人,也许真的很让人生厌,可换了这个男人,千旬有种天方夜谭的玄幻感,这一玄幻导致了他直接就无视了某人说出来的话,于是白某人盯着眼前的人马上就知道这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神了。
很不爽地又紧了紧手道,往自己身上压,“想什么?”可以想其他,但唯独不能想如何拒绝。
白君逸知道自己很自私,就像昨天被千旬所指那样,明知道这人对自己的感情却一直选择忽视,就只因为自己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如今自己是确定了就跑来耀武扬威般宣誓独有权,对方如果拒绝,那可能性真的很大。
即便很清楚,但白君逸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得不到’这三个字,他很确定自己认定了这个人,即便现在被拒绝,以后他也能得到,不择手段,从身到心。
全部。
耳边的炽热气息打来,千旬一个激灵就回魂了,直愣愣地盯着离得超近的脸庞,也不知想的什么,斟酌许久就问了一句:“你认真的?”
白君逸这个时候特别想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不过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说这样的话,所以他很肯定地点头,“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
这话说得极是温柔,带着蛊惑,柔得让人心肝儿都颤了,这种平日极为冷漠的人,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太过天方夜谭了,千旬再一次出神,换来了一记霸道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长吻。
这个吻,起先那几秒很霸道,像带着惩罚似的,惩罚这人总在关键时候出神。后来变得小心翼翼的试探,没有被拒绝之后,再带着狂风似的开始攻城掠地,一番侵占之后追着那翅怯怯想要逃的小舌头,纠缠着。
几息过后,千旬两眼发直,努力地呼吸才稍稍地缓过来,尼玛,还以为要断气了!
男人都是冲动的生物,特别是这种……似乎,也许,可能,好像两情相悦的情况下,白某人终于化身为里狼伸手向猎物了。
回过神的千旬一把抓住那控进衣里的手,脸还红红的,胸口也因刚才的吻而上下起伏,双眼氤氲着水气,说不出的勾人诱惑。
“谁准你碰我了?我还没答应……唔!”瞪大了双眼双手捶打着身上某人结实的胸膛,然并没有卵用,因为他又一次被吻得晕头转向了。
在这方面,千旬永远都胜不了。
等又一次拉开了根银丝之后,二人都粗喘着气,千旬终于确定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接吻狂魔!
一眼瞪过去,“kb$%*&(($##%#”请无视他不会暴粗口,而白君逸却看着他这模样笑得嘴角弯成了月儿,这都是今天第二回看到这样迷人的笑脸了。
千旬……
实在瞪不下去,千旬身一番,终于自由了,而旁边的男人却马上就贴了过来,有点儿死皮赖脸得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惹得千旬无措又无奈。
“你到底想怎样……唔,你怎么这么汤?”
大约是冷静了下来,千旬终于发现这个男人的脸色也有点儿不同寻常,比平时要红些。
伸手一摸,他差点就坐床上摔下去了,赶紧爬了起来再一次确认,然后双眼一瞪,“你他妈的都烧成这样了怎么不说!?”
被吼了一嗓子,本来就有些晕重的头更重了,那因得到而来的喜悦却更明显,他一脸无所谓,“没事……”